魔偶·剑之章(二十五)这次又是谁出事了
即使黑云压顶,也阻止不了,醉生梦死。
此时金色的宴会厅里,有一部分人知晓春色小镇的现在的困境,有一部分暂不知晓这镇长的黑色阴影,但无论是那一部分,都在宴会厅里热闹着,脸上依旧挂着真真假假的笑容。
“我看龙勋家也是要没落了,怎么会有这么俗气的幼子。”弗雷想要找回一点气势,发泄一下不满,当着围着梅尔森的一群人,直接数落道。
彭休正端着酒杯,优雅的抿着一口玫瑰色的美酒,此时听闻弗雷的挑衅,挑挑眉,微不可查的摇摇头。
这个弗雷,到底是怎么当上这个主教的。不是听说光明圣廷竞争还很残酷吗?怎么情商智商都这么低,总是自找没趣呢。弗雷难道没有察觉到,他和日影都很讨厌光明教吗?那么他的属下可能喜欢尊敬光明教吗?还是弗雷觉得,只要搬出光明圣廷,就真的能让人人畏惧呢。
彭休看到本来围着梅尔森身边热热闹闹恭维的人们,突然噤若寒蝉,又看看中间的梅尔森面露不屑的眼神。
恩,也许大多数真的会因为光明圣廷四个字就敬若神灵吧,但是彭休他不会,一直跟随他而来的属下也不会。
只听到梅尔森果然怼道。“让主教阁下见笑了。我可是我们龙勋家族最浪荡的一个。我哥哥姐姐们,您也知道啦,他们才是龙勋家的荣誉,我可听说他们,在光明神庭极有威名啊。也不是我吹,我听说我哥哥可是圣骑士中最厉害的榜首,姐姐则是众多圣女中天资最好的一位,据说极有可能将来……恩,这就不好再说了下去了。难道这些弗雷阁下不知?不应该啊,您不是说您是圣骑士团的主教吗?您不常和我哥哥见面吗?”
梅尔森还状作无辜。
弗雷当然不常和格雷见面,他们显然已经知道了,格雷的上司是毕晓普而不是他弗雷。
而格雷不仅仅只是榜首第一,这样简单的一个称呼荣誉,而是代表其在骑士团的真正的势力。他们虽说是圣骑士团的主教,但是其实谁也没有权利单独号令整个骑士团,除了至高无上的那个人可以以外,另一个其实就是靠粗暴的手段,打服所有的骑士团的人,成为他们实际的领袖,真正的队长。这个人就是格雷。
所以格雷向着谁,谁才是圣骑士团真正有权利的主教,而不是一个只能调动零星几人的虚名。
这也是为什么弗雷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紫鸢帝国的子爵,屈尊降贵的跟着厄里去看梅尔森的真正原因。但是他听到了什么,他听到是整个龙勋家族对他的不屑。他们没觉得他弗雷才是真正未来能够统领圣骑士团的人选吗?
此时梅尔森的话再次打击到弗雷,再一次毫不在意的在他面前揭露了他的不甘。
好气。
果然主子讨人厌,养的狗也这么讨人厌。弗雷看到彭休站在不远处,看笑话的眼神,心中的愤慨更深了。
就在这里的战争要一触即发,马上再次口舌之争的似乎,又一声尖叫打断了他们。
这次他们的动作倒是统一,特别是弗雷和彭休,他们一同皱起了眉,眼神还有了一次统一的交流。都是:“妈蛋,这次又是谁出事了。”
金色宴会厅中本来正吃吃喝喝四散的人群,都被吓了一跳,都目归一处,便是舞台进口幕布归合的闸口处,那里也是宴会厅为娱乐而搭建的戏台的入口之处,应是建设之初就考虑到演员的入场和仆人的出入的隐蔽,于是将戏台搭建在金色宴会厅的右前侧,还特意设置了幕布,一是为了为戏台挡景添加气氛,而是为了遮蔽内部人员的进出。
一般宴会厅的客人们,肯定不会注意到哪儿的。但此刻的尖叫着却是源自哪里,一位身穿大红色轻薄纱裙,妙曼身姿的舞者正站在哪里,指的一处大声的尖叫,满脸惊恐。她所指之处,乍看去除了深红色厚重的幕布似乎没有什么,但仔细看去却有一双男人的脚。此时,即使在她尖叫之后,这双脚也依旧一动不动。
站的稍微近一些的,一位喝酒正喝的上头的壮汉,也是被尖叫声吓了一跳,摸着喝的红红的光头,一边走一边说。
“我说美人,你叫个什么叫,把老子吓个一跳。这不就是哪个色狼想占你便宜,在这里看你一看吗。反正你身上也没有几块布,还装个什么装。”
大汉还走到厚重一团的幕布前,继续说道。“我说这位大兄弟,你他娘的也不怕把自己憋死,躲这破地方干嘛呢。你看中哪个妞,你和厄里说一下不就成了吗,他反正又不是珀西,根本不在乎的好吧。行了,行了,快出来吧。”
里面那双脚依旧没有动静。大汉不耐烦的继续说道。“你来劲了是吧,找抽呢。”他伸手去扒拉开幕布。
幕布因为是收紧关合的状态,极为厚重,大汉扒拉好一会才显露出身体来,还没等看清楚什么人,这人就已经倒向了大汉。大汉同时承受幕布和这人的重量,一时没反应过来,力道没有跟上的也倒在地,磕在地板上重重一响。
大汉摸着脑袋,脚蹬蹬,正准备骂娘的时候,看到了上方的阴影。沉重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健壮的身体,他的身体一僵,磕磕巴巴的喊道。
“殿下。”
“把他翻过来。”彭休吩咐道。
大汉急忙照做。但等他把人翻了过来,大家一看到脸都愣神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还在宴会厅招呼客人的厄里!
彼时还在宴会厅帅气十足,自信满满的英俊的少东家,此时竟一脸铁青,舌头外翻,青筋爆出,死相极惨的躺在了这里。怎么能不让在场的人一惊。
“他怎么也死了。刚还在身边晃悠呢。”弗雷站在彭休一旁,看到厄里也是一样皱眉。
“老大,我看他口袋里有东西。”莫特站在侧面,口袋正在他目光正前方,他发现立刻说道。
彭休点点头。莫特立刻上前窸窸窣窣摸索一阵,拿出一枚金色的小剑,以及一张被揉的皱皱巴巴的纸条。金色小剑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物件,彭休与弗雷都没有什么兴趣。彭休只接过纸条,展开翻看。弗雷也凑了上来。
只见上面用着清秀的字迹写着没头没尾的四个字:借花献佛。
看的两人又是一阵皱眉。
彭休觉得这个字迹似乎在哪里看过,但又并不是特别的熟悉,他仔细观察一下,发现黑色的墨迹上有些星星点点的痕迹,似乎是某种粉末。他随即将纸条递给了已经在查看尸体的北语。
北语正翻着尸体的脖颈,手足看看有没有别的外伤,看到彭休递纸条,忙接了过去,放在鼻尖闻了闻,又俯身凑近厄里的张开的嘴巴边闻了闻,点了点头。
“除了脖子上的抓痕,基本没有什么外伤,应该就是这个纸上的毒药毒死的。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毒应该很猛烈,中毒之后不能言语之外,还使得中毒者全身爆裂万分痛苦。”
“把他塞在这后面,是想圈住他,不被人发现吗?但是这家伙不见了,应该很快就会有人发现的啊。”梅尔森也去扒拉扒拉了一下,已经回归原位的幕布,疑惑的说着。
彭休回想最后见到厄里,也只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情,厄里陪着他们众人直接来到金色宴会厅,忙前忙后的安排一阵,对着梅尔森一阵追捧之后,在弗雷还没有插入恶语之间,似乎就已经看到什么,而匆匆的离去了,走向了宴会厅的什么方向,但是他并没有关心。
“你们谁看到什么,说一说。”弗雷突然就来了查案的兴趣,也是时候显示他的权威了,于是他严肃的指着在场的众人问道。
除了彭休几人对他的质问没有什么反应之外,在场的凡是知道他的身份人,确实如弗雷所想,立刻从乱哄哄的一阵惊讶的讨论中停止了下来,突然寒蝉若噤。
半响,才有一个瘦高个,咳了咳,才磕磕巴巴的说道。“回禀主教大人,我看到厄里与一个和他长相有几分相似的男的聊了一会,还递给那个男的一杯酒。”
弗雷听他说,有点得意刚才的效果,正准备斜眼看向彭休,但又觉得他说的哪里有点问题。
这厄里,不是全场的招待客人吗?本来就力图拉拢所有的来宾啊,几乎见人就会打招呼,稍微重要一些都会敬酒好吧。
也就是说这人刚才说了一句废话。弗雷不爽,准备呵斥,但是此时又有一个人跳了出来说道。
“我也看到了,因为厄里对待那个人态度与旁人不同,好像是和认识,两人小声争吵了一下,见对方发怒要走,厄里才赔罪一样递过去一杯酒,那人接是接下来,却没有喝,放在了一旁的放置冷碟的餐桌上,但是厄里又拿了起来,递给了他。”
说道这里,这人突然没有说了。在众人的目光下,解释道,“后面我也不知道了,因为有人来找我叙话。”
“还有谁看到了他们所说的那个男的,你们有人认识他吗?”弗雷有些不耐烦的追问道。
“我……”“我……”“还有我……”三三两两的人举起了手,回答道。
弗雷指着其中一个问道。“快说是谁?”
“是厄里的五弟,兰卡。”这人边说,边往大门的一侧指去。
一个青衣的高个子男人低着头,正打算轻手轻脚的离去。
“是他啊!我还看到了他换了厄里手中的酒!”众人顺着指的方向,看到这个男人一僵以后,一个中年肥肚子的男人拍着脑门突然说道。
众人哗然,兰卡也听到了中年男人的话,也不反驳,作势就要向外跑去,就在他猛的向外冲去的时候,他撞上了一个强壮魁梧的男人的胸口。明明是他冲击过去,但不仅没有撞动这个男人分毫,兰卡反而还被反弹的倒退数步,跌倒在地。
“老五?你这是在干嘛?”一个似乎常年被烟火熏绕,带着金属质感的沙哑的嗓音疑惑的问道。
兰卡听闻抬头,脸色的神情只剩下了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