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咬了咬唇,没说话。
凌婉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欣赏了一会儿安心窘迫的样子便点了点下巴让她进来拿鞋。
凌婉这一个衣帽间都要比她的房间大了,安心低着头没敢多看,拿了那双红色的水晶高跟鞋便走到了凌婉的面前。
只是她刚递过去,手就被凌婉狠狠的打了一下,鞋子也掉落在地。
凌婉的眉尾飞扬,看起来又三分怒气,可是她的唇角挑起,又有几分戏弄在里面。
安心的手指弯了弯,呆愣在原地。
“我还需要亲自穿鞋吗?”
凌婉说着把脚抬起来,伸在安心的小腿上。
“蹲下来,给我穿鞋。”
安心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的确是一双称得上“娇生惯养”的脚,恐怕走过的路还不如她的一半多。
她抿紧了唇,嗓子里的疼痛又翻腾上来,导致她的声音格外沙哑低沉。
“我不要。”
“我没有义务给你穿鞋,我不是你的奴隶。”
安心越说越有底气,凌婉还坐在小沙发上,她从上往下看着凌婉,这样的视角还是头一次。
凌婉没想到安心会拒绝,抬头阴冷的看了她一眼,“你敢不听我的话?”
“我是有独立人格的人。”
凌婉看了一眼躲得远远的小玲,心里有一股子暴躁情绪来来回回,她忍住了。
就在安心以为凌婉会怎么对她的时候,凌婉突然笑了。
“进了这里你觉得你所谓的独立人格还值几个钱?”
凌婉看了一眼小玲,方才还文文静静的姑娘上来一把摁住安心。
安心的力气不算小,很快就挣开了。
凌婉骂了一句,不知道又从哪里开了两个人,过来帮着小玲把安心摁在了地上,趴在凌婉脚前。
凌婉这才托着下巴仔仔细细的看着安心,“刚刚让你给我穿你不乐意,说什么有独立的人格。好啊,我现在让你好好的、亲眼看看你的人格有多高贵。”
凌婉说着给摁着安心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小玲看了一眼,一只手压着安心的头把她的侧脸压在地上。
凌婉伸出脚慢慢的踩上去,直把安心的脸都踩的变形了。
她弯下腰来,伸手撩起来安心散落的头发,又使劲拧了拧脚。
“现在有感觉到你的独立人格闪闪发光了吗?我的好妹妹。”
“凌婉……你不要太过分了。”
安心试图偏头,却被凌婉更狠的踩着,她觉得自己口腔里都要硌出血。
凌婉看见她嘴角流血了,这才嫌恶的把脚拿开。
“现在愿意帮我穿鞋了吗?待会儿呢,我要去逛商场,就由你陪着我吧。”
安心的胳膊和身子还被压制着,只是盯着地面没有说话。
“你还挺有骨气的,看来我下次穿鞋不应该找你,应该找你的妈妈。”
凌婉说着自己穿上鞋,狠狠的在安心下巴上踢了一脚,直接把她甩到了一边。
安心只觉得下颌剧痛,胸腔里一阵气鸣,控制不住的咳嗽,直接咳出来几滴血。
凌婉到底还算是有些分寸,让安心把地板擦干净,又吩咐人喊了医生过来给她检查,没有让她陪着去逛商场,收拾好就拎着包走人了。
安心的下巴被踢得很严重,肿的高高的低头都难,别墅里的佣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议论纷纷的全是不好的话。
这种被非议被诋毁的话安心听得太多了,从小也不是没人说过她是没爹的野孩子,但是她从未像这一刻觉得无地自容。
清者自清,原来只是自己对自己心灵上的安慰,有几个人可以做到不畏流言呢。
“你疯了,你去跟你爸爸说?先不说你以什么身份去说,安姐姐是凌志远的亲生女儿,别人的家务事你再有权再有势你凭什么管。”
楚楼溟沉默了一会儿,默默扭过身子不想理艾雨蒙。
他从家族里退出来很久了,父母也长时间不在国内,他自己除了有钱的确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总不能雇佣几个人把安心从凌家抢出来?
“那你说怎么办。”
“我……”
艾雨蒙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既然是被她亲生父亲接走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那为什么打电话一直不通……”
“说不定人家忙着交流亲情呢。”
楚楼溟看了艾雨蒙一眼,“你信?”
“好吧,我不信,那你说怎么办吧!”
“黎星呢?”
艾雨蒙被问的一愣,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变到他身上。
“回他爷爷家了。”
“噢。”
艾雨蒙真是不明白楚楼溟在想什么,“跟黎星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就是问问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我们过几天去凌宅看看不就行了。”
“你当是陈医生家?那块别墅群难进的很。”
艾雨蒙白了楚楼溟一眼,不太赞同的摇了摇头说。
“买一栋,我刚才去查了有想卖的,买一栋付全款最快两天就可以办下来了,到时候刚好可以偷偷去凌家看看安姐姐过的到底好不好。”
艾雨蒙听的一愣一愣的,竖了个大拇指,“很好、不错,你有这么多钱吗?”
艾雨蒙第一次看楚楼溟笑的露出牙齿,他像是假笑一样嘴巴一咧露出牙齿来:“叫上黎星,我们凑钱。”
“上亿,我自己哪有这么多。”
不动产是有,现金怎么可能拿得出来,楚楼溟的眼睛亮亮的:“黎星刚回家,有钱的不得了。”
“……”
你真的好意思吗?艾雨蒙忍不住朝楚楼溟翻了个白眼。
“怎么了,买下来以后就当我们的秘密基地呗。”
“行吧。”
人家有钱任性,你没钱还任性。
楚楼溟这边商量着胡闹呢,也没告诉苏佳蕊。
她心里担心安心的不得了,从小因为跟安心玩得好,所以自己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
遇到事除了安心就没人可以分担,可这次出事的就是安心。
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凌家的地址,却也进不去,苏佳蕊也给自己请了假,去了好多地方,终于打听到凌婉爱来的一家酒吧。
苏佳蕊过往的二十二年几乎没有自己一个人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