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眉眼弯弯,丝毫不怕他的威胁。
“你要把我交出去的话刚刚怎么不说?”
真要交的话他就不至于帮着她遮掩了,付清芜相信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但凡穆修齐说一句他屋子里潜入了贼人,付清芜这会儿就成了外面惨遭审讯的倒霉蛋之中的一个,而她也绝对没办法在那两个人的眼皮子底下伤到穆修齐。
少女眉眼弯弯,笑容明媚:“说不定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怀疑了哦,万一到时候他们发现了我的存在你要怎么解释?”
“这个和你没关系。”
穆修齐看着她霸占了自己的床,抿抿唇开口:“天亮就走,床就借你这一晚。”
付清芜点头:“放心,天亮了我就走。”
她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要不要上来睡一会?你这个时候也不太好出去吧。”
穆修齐看了她一眼:“我打地铺。”
她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付清芜毫不犹豫的收回了手,看起来非常坦然,穆修齐甚至有种错觉她似乎就是在等他这一句话。
没有半点诚意的邀请让穆修齐看得心里憋屈得不行,想一脚把她踢出去的心都有了。
她遗憾的摇了摇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逼你睡地上的。”
少年重重的哼了一声,拿着后脑勺对着她,气冲冲的去抱了床被子放地上。
也幸好这段时间天气不错,睡地上不冷,再加上长姝衣食住行都颇为讲究,所以这里虽然看着是普通的农家小院,屋子里却并不如一般的农户家是泥土垒实的地面,而是铺了一层地板,地板上又铺了干净的地毯。
他打地铺倒也没有太大的不适。
穆修齐动作很轻,可是再怎么轻微的动作在有人刻意探听的时候,他也瞒不过去。
长姝和玄墨坐在正屋,手中捧着一杯刚刚泡好的热茶,听着守在周围的影卫在这边汇报他们查来的消息。
长姝打断了姚桦的回禀,抬头看着门口,问道:“修齐那里有没有碰到什么危险?”
“回殿下,没有。”
玄墨看着她:“二公子刚刚的表现分明就是有事瞒着你,你不好奇?”
长姝摇头:“他有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需要我操心太多。”
长姝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对自己信任的人从来都不会轻易生疑。
玄墨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
姚桦站在一边,恭恭敬敬的开口:“殿下,这些人确实是药王谷的人,领的是药王谷的命令追杀秦川,为的是不让他们把求援的消息传回京城。”
长姝支着额,眉眼间染上了一丝丝疲倦:“领的是药王谷中谁的命令?”
“谷主凤清。”
长姝一顿,缓缓的坐正了身子,蹙眉看着他:“你确定?”
姚桦确定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长姝皱着眉思索了片刻,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不,不会是他。”
“我对他很了解,他前些日子还在凤阳城,断然不会下这样的命令。”
玄墨听着这话就觉得莫名的有些不愉快:“为什么不会是他?”
“他是我师兄。”长姝瞥了他一眼:“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了去了。”玄墨托着下巴看着他:“万一齐王成功了呢?他帮着齐王,到时候荣华富贵权势地位通通不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什么事不能干?”
“现在药王谷缺富贵还是缺权势?”长姝横了他一眼,抬眼看着姚桦:“你继续说。”
姚桦垂眸道:“那些人说,凤清谷主太过年轻压不住下面的人,药王谷中最近比较乱,凤清谷主想要借助外力将药王谷彻底的掌握在手里。”
长姝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药王谷出了什么乱子?”
“他们也不清楚。”
“那些人虽然是药王谷的人,但是级别并不高,他们只是隐约听说老谷主出事和他有关,还有人说是凤清谷主派人把老谷主囚禁了起来。”
长姝皱着眉头,神色凝重了许多。
“这话有什么依据没?”
姚桦摇头:“没有,他们也只是听说,对此事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
长姝皱着眉,不自觉的转头看向玄墨。
玄墨说道:“我对药王谷的事情不清楚,不过这样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建议你可以派人去查一下。”
长姝眼帘微垂,握着茶杯的手紧了些。
玄墨对她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久居深宫的公主会拜了药王为师,不过转念一想长姝都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京城,他也不觉得需要大惊小怪。
他转头看向青措:“安北城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青措低头道:“齐王确实起兵反了,飞鸽传书送回来的消息,大都督困守安北城,前些日子督战之时被人暗算重伤,如今安北城的军务都是他手下的副将在处理。”
玄墨转过头看着长姝:“既然是真的,我已经递了折子回京,趁着现在还不算太晚,我回军营整军,带人去帮一帮大都督也好。”
长姝靠在椅子上:“你走了,西凉这边谁能抵挡?”
玄墨扬唇,神色带着些冷峻,这个时候才能够从他身上看出来一些传言中铁血将军的影子:“我自然会安排好,就算离开一段时间,西凉这边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安北城腹背受敌,我既然有余力,自然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长姝抬眼看着他:“你什么时候离开?”
“天亮之后。”
玄墨说道:“北疆的战士都不是死人,有他们在,齐王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过来,他要是想不开与北戎人合作攻下安北城放了北戎人入关,天下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他不会做出来这么蠢的事。”
玄墨本人对于那些在边境烧杀抢掠的北戎人是没有半点好感的,不管他是哪一方的人,他都看北戎不顺眼。
长姝点点头,无可无不可的说道:“随便你。”
玄墨笑了笑:“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天亮之后直接离开便是。”
别看玄墨告黑状的时候淡定的不得了,实际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是越来越心虚。
宫里知道长姝在这里肯定会来把她带回去,到时候长姝的怒火可想而知。
这场战争来的正是时候,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等到宫里的人找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战上,到时候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和他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