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平静无波,我也一连三日没有见到天帝,不知他在忙什么,九重天上的日子就是潇洒恣意,日日有仙侍伺候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是……不太自由。w w★w★. 8★1 z√w .★
比如现在,我准备出去走走,还没走出房门呢,就被伺候的小仙娥拦了下来:“梦神大人,天帝有令,说您要好好休息,不能外出,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我天天躺着,都快变成僵尸了,况且我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只是损耗的神力还需要时间恢复,其他并无大碍,竟然还不能出去,这是要闷死我的节奏么?我要强行出去倒也不是不行,不过看着那小仙娥可怜的小眼神,想来是怕没照看好我,受天帝责罚,我也只得作罢。
还不待我返回房中,就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好好在房中呆着,跑出来做甚?”
我讪讪的侧过身,看着远远走来的天帝:“想出去走走。”怕他不让我出去,又说道:“我已经恢复了。”
他走到我跟前,看了我一眼,然后道:“我陪你。”我一听,能出去真好。得了他的话,小仙侍立即让到一旁,我走出寝殿,顺着长廊来到一座亭子中。
这座寝殿是我还住在九重天上时居住的,听那几个仙娥说,自我走后,这宫殿就变得冷冷清清的,只有帝君偶尔回来坐坐,再就是这几日我在这里养伤,才有了些生气。
天帝在我对面坐下,仙侍上过茶水后便退下,只余我和他。我端着茶喝了口,才开口问道:“帝君这几日去哪儿了?”
天帝名曰沧溟,传承自赤炎一族,赤炎神族乃是开天神之一,后分神、仙、妖、魔、鬼、人六大界,赤炎神族自那时便掌管神、仙、人三界,神仙两族自古关系密切,后世大多开始撑此为天界,称人间为凡界。
帝君之位传到沧溟帝君这一代,已是第十九任,上任天君传位之后便神迹难寻,消失了踪影。
而沧溟因掌管天界,身份尊贵,众神众仙皆尊称其为赤炎帝君,所以这名,众人虽不称呼,却是都不敢忘。就比如我,牢牢的记在心中,但见他时,依旧尊称一声帝君。
在他掌管天界这五万多年来,天界很是平静,连带着妖鬼魔三族也平平稳稳,未生事端。所以这次三尾妖狐之事,已经能算是一件大事了,偏偏被我梦神给遇上,这运气也着实好了点。
沉默许久,帝君才开口:“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不早些与我说?”
听他问起,我尴尬的侧过头,不敢与他对视,声音低的不知他能否听见:“我本想自己解决,却没想到变成现在这样。”
而后,我听见他似是恼怒的声音:“难道我在你心目中比涵飞羽都不如?”
这……
我抬头看着他。也许是我的错觉,我竟在那双沉寂的黑眸中看到一丝怒气,想来是为我的隐瞒而生气,因为过往有任何事情,我是从不会瞒着他的。此事确实是我有错在先,也不敢与他争执,只好道:“我知道错了。”
他叹息:“以后不要对我有所隐瞒,任何事。”
我点点头。
我在真正成神之前,有五千多年的艰苦修炼岁月,因为笨拙,修炼起来总是出错,神力凝聚缓慢的令我抓狂,尽管如此,教导我那人依旧耐心,并宠溺我,从未露出过不耐的表情。
不论是用神力引导我修炼,还是为我准备上乘的珍贵的灵诀,他都做得细致不已。
那位耐心的人,此时就坐在我面前……
尽管是他教养了我,但他从不许我叫他师傅,也不知是什么由头,但我一向听他的话,倒也乖乖的,从未如此叫过。
帝君对我的恩情,说个几天几夜都说不完,我跟了他很久很久,直到我成神那日,他大摆筵席,邀天界众仙同乐,喜乐之情溢于言表。
也是在那日,他将玲珑梦玉牌赐予我,并封我梦神一职。
我脾性被他培养的刁钻了些,但心中却始终记着他的好,总想着要报答于他。我记得过往还住在九重天时,经常偷偷潜进一重天的果园,摘取那些成熟的仙果回来,洗净拿个碟子装了,悄悄放进他的寝宫。
那时的自己很是天真,只想着一重天的仙果乃是灵气孕育而成,有助于修为,却不知,身为赤炎后代的他,体内自生灵虚,自会聚集天地灵气,无需这些仙果来补充。
“昔日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一千年也不曾回来九重天。”帝君突然出声,我看着他,听得他继续道:“便是在千年前,若是本君不请,也不会想起要回来看看的。”
我低下头,没敢说话。
“阿璃,你搬回来住罢。”
我猛的怔住,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万年前,我执意搬去无梦神山,不是没有因由的。经过万年的时间,我本以为,当初那些荒诞的想法会淡去,却不想,仅仅几日的时间,就将我万年的辛苦化作云烟,散去了……
没办法无视自己心底的慌乱,只得拒绝:“帝君掌管天界,自是知晓天界规矩,就算是天族一脉,凡是升阶成神者,都需单独建府居住。且不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外族神女,就算我是天族,到了这个年岁,也无法再住在九重天的。”
是介意的,直到现在还介意那些背地里的话语。
其实这规矩我也是万年前才知晓的。初初成神的那五千年,我刚担了梦神的职责,觉得新鲜有趣,日日躲在自己的宝殿中研究,帝君不曾与我提及此事,我自是不知晓天界还有这等规矩。
我在年幼时,也曾问过帝君,为何整个九重天上,只有我们俩居住,总觉得有些清冷。
那时帝君与我说,其他的神都有自己的府邸,所以不用住在九重天。那时我还问他,何时才能拥有我自己的府邸,帝君说:“你的府邸就在这九重天里,永远都不用搬离。”
终究,我还是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