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你若是还不愿意放弃这个位置，那么城门口那十万御林军，恐怕就要送你最后这一程了………”
大殿里，程斯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虎符。
他的表情有些狰狞，不似平日里那般的温和。
夏卿跪在一边，再一次庆幸起自己被遗忘了。就在刚刚，皇帝把太傅和珍贵妃的破事一一的阐述完，底下的大人们没有一个不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所惊讶。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傅和现如今皇室仅存的一位太后之间有苟且之事。这换做是哪一个朝代都不是能被人接受的事情。
就算是一般的百姓家中，做了这种事情都是要浸猪笼的。更何况，是把面子当做一切的皇室。
于是乎，对这件事充满了好奇与震惊的大伙，一下子又忘记了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舞女。
这是好事，能把她忘记到结束，那便更好！到时候，只要程斯信守承诺便好。她便能从这个泥潭里脱身。
“哈哈哈哈，朕的皇弟果然是非同凡响。事到如今竟然不觉得自己的母妃和这男人下贱还想着谋反的事情…..哈哈哈哈，实在是好笑之极。”
程青还是坐在那里，一副高高在上，毫不畏惧的模样。
“当初朕把这虎符给你，是想着让你好好守护这京城，好好守着这风国。可是从未想过要你拿着这朕给的虎符来谋反，来要朕的命的。”
“程青，废话少说。现在我让你做的事可以说是很简单了。是你自己退位，还是我帮你退位？”
程斯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明显的迟疑了一下。帮他退位，就意味着他需要亲手将这个男人杀死。
“这样的话，也是太后娘娘您教的吗？朕的皇弟，岂会跟朕讲这些有的没的………”
“程青，本宫只是想要你把给还给本宫儿子的东西还回来罢了。你若还是这么的死性不改……”
“太后娘娘，您应该也没什么资格说他吧。”
得，夏卿差点就把坐在不远处的老婆婆给忘记了。
自从则老婆婆来了之后，这的战局就完全相反了。她就像是被一个客人一样的坐在一边，听程青把所有的事情讲了一遍，期间她变了几次脸色，但又很快的恢复了常态。好像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一般。
但是夏卿清楚，她不可能与这些事情无关。因为，她叫程华。
“程华。不管怎么说，你都比本宫没有资格。本宫至少还见的了光，可是你，这辈子都见不了这光！”
太后瞪着眼，刚刚倒在太傅身上的身子又有点回过力气的样子，挣扎着想起来。
“母后，别这样。该休息的时候，还请好好的休息着。”
程斯转过头，眼底没有担忧，只有浓浓的冷漠。
刚刚的故事，他知道一些，但是大部分的都是不知道的。程青把这些密辛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的时候，完全没有什么惧怕。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这样只能说明这个男人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的在意自己的身份了。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转头，看百攸时的表情。
百攸时没有看他，只是在不停的骚扰程华。
“阿斯你………”
“程青，虽然不知道你今日这餐算不算鸿门宴。但是我只能说，即使是鸿门宴，我敢赴宴那就只能说明我也不怕你……..”
“朕从来不觉得皇弟怕朕。反而是朕，朕一直怕你。”
程青说着拉起了身边丽妃的手。
丽妃的手冰凉，脸色也是冰冷。
她娇美的脸蛋微微抬起，看着程青的脸。
一双眼里已经不能用冰冷来形容了，冷到了极致。
“你这么一直威胁朕，你嫂子的手都被吓得冰冰凉了。”
程青笑了笑，像是没有看见丽妃的表情一般，又转头看向太傅，
“太傅大人，你说是不是。丽妃的手这么冷，朕相信你一定比朕还要心疼她………”
“够了。程青。”
丽妃死命地挣扎，终于把自己的手从程青的手中挣脱开来。
“若我当时对你还有一丝丝的同情，那都是我有眼无珠。都是我瞎了。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人。你怎么配！你怎么配！”
丽妃的声音也是那么的冰冷。这么的，受伤。
“伤害我就能伤害到我父亲了是吗？为了你，我已经伤了父亲这么多次了。我不能再伤他了。你，算什么？你算什么东西？让我这般的把你当一回事伤了我父亲。”
她的声线平稳，没有什么起伏，甚至，她的脸上已经扯出了一个微笑。
“程青。这孩子我会生下来。但是这一次。我想与我父亲站在一起。即使他是乱臣贼子又如何？即使他是逆反之人又如何。我，是他女儿，我，站在他那边。若是要死，那便一起，我跟他一起死。”
说完，丽妃缓步走到了太傅的身边。
太傅的眼里已经有泪水。
他转过头，红着眼看着自家的女儿瘦削的小脸，有些心疼。
“丽儿……你不该这么做的……..”
“不，父亲，以前，是女儿太任性了。对不起……..”
自始至终，程青只是曲了曲手指，没有一句话。
他甚是平静的看着丽妃走到自己父亲身边，两父女团聚的模样。
夏卿看着程青的表情，甚至都觉得，程青刚刚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目的只是想把丽妃赶到自己对立的阵营去。
不知道为何，夏卿总觉得程青有一种死前的模样。
虽然没有把花老头的那本医书学精，但是她大致能看出些什么。
比如一个人的脸，一些特征能看出这个人的身体情况。
现在的程青，完全不像是一个身子很好的人。
在场的人里，恐怕也只有陌尘也看出了些什么了吧。
她偷偷转过头，正好碰见陌尘把眼睛往她身上瞟。
“父女团聚？挺好的。”
程青鼓起了掌，仰天笑了起来。
“终于是团聚了。太傅激动吗？自己的宝贝女儿，终于是想通了……..”
“臣要谢谢皇上成全吗？”
事到如今，两人还是没有剑拔弩张的样子。
“这是你的女儿，还你了，便好了………”
程青扭头，看向程华。
“这么多年，朕一直怕你，躲着你。你现在还要主动出来招朕，你说，你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