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前面安玉莲和安玉姿的话已经印证的安云悠在陵阳侯府过得什么样的日子,但听到辰王此刻站在安云悠身前,冷言暗指武安伯屡次三番对安云悠下毒手的事情,更是明白的指出他早就在安云悠身边放了暗卫,哪里会有什么与外男私相授受的事情出现,这武安伯此刻出来对峙,分明是舔着自己的老脸凑到别人的面前被人反正面的打脸。
“这,这……”武安伯张口结舌,却无从解释,难道他能说是辰王污蔑他?这话他不敢,更何况,范氏派了杀手去杀安云悠的事情是他亲自许可的,更是抽出了几个自己手下的高手给她,的确,几次三番的失败,他的确忘了反思,也小看了安云悠,只当她是运气极好而已,可他却忘了,世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好运气存在,太多的偶然,一定存在着必然。
傲云皇一直在上首看着下面这一出精彩而荒唐的戏码,面色平静,也是让人难以猜透,只当凤君辰将安云悠护在身后的那个细微的动作,让傲云皇的眼眸微微暗了些许,只是这一瞬间的变化太快,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而已。
凤君辰拉着安云悠想要回到座位之上,毕竟这样一场闹剧,便是安云悠胜了,她的心也终究还是被再次撕裂了一次,想起眼前刚刚安云悠的泪珠,凤君辰的心一阵阵抽痛,济海大师说她心底有结,怕是她的结,终究还是对于父亲的冷漠吧。母兄遇害,父亲却视而不见,而她逼着自己强大,又是受到了怎样的痛楚才会走到今天这般呢,怕是她早就对于父亲,对于夫妻的感情,都一并打了结了吧。
当年安渊与云品语的感情在朔京城中那是极有名的,更是安渊娶云品语时那一句,今生今世,唯此一妻,相扶相守,共赴白头。这是多么美的誓言,这是多么深的感情,却终究再云品语坠崖之后,一切都成了笑话一般,甚至就连云品语和他的女儿都要被人磋磨算计,若是云品语地下有知,该是有多么心痛啊。
当年与安渊和云品语一起的好友,此刻见着大殿上的闹剧,都生出太多的唏嘘。
被凤君辰拉着走,安云悠却纹丝未动,她忍了有十几年之久,她不会再沉默了,从她与辰王定亲的消息一放出,她便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她,就是为了报复而生,哪里会再次忍耐?
即便是此刻武安伯在人前丢尽脸面,武安伯府已经成了笑话,也不是让安云悠放过他们一家的借口,都说最贵的是脸皮,最贱的也是脸皮,今日过后,或许武安伯会在朔京城中被人笑话一段时间,但风头过后,已然不妨碍这些人的生活,脸面,有的时候在他们的眼中什么都不是,达到目的才是真。
“我要见范简。”安云悠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让大殿中看戏的人,都感觉到心中一惊。辰王的那番话一惊让武安伯无法辩驳范家用这种肮脏手段给安云悠泼脏水,如今已经洗刷清楚,可安云悠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揭过。
一直装晕的范淑冰已经知道她今天被安云悠丢到大殿之上的事情是肯定不能讨回公道了,在地上躺了这许久,再听到安云悠竟是咬住不放,那冷淡的语调让她心底生寒,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地上凉,范淑冰竟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只是衣服细微的摩擦声,也没有避过安云悠的耳朵,低头撇了眼地上的范淑冰。“地上凉,范姑娘要是装不下去了就起来吧,为了陷害我,你已经尽力了,奈何队友的战斗力都不怎么样,也怪不得你。”
“噗……”听到安云悠这番冷嘲的话,沐元歌没忍住笑出声来,看看,她是有多善良,往她身上泼脏水,污蔑她,她还挺好心的告诉对方,地上凉,起来吧,没有陷害到她,不是你的错,而是你有一群猪队友。
宫宴上的人们也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也都没想到安云悠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再看地上的范淑冰的确是在微微抖动着,再听安云悠这话,对范淑冰也是鄙夷不已,装晕就装个彻底,也太没有演员的基本素养了,要不是顾忌着上面傲云皇的态度,怕是他们也忍不住要对范淑冰嘲笑一番了。
范淑冰没想到自己这么细微的动作都没有逃过安云悠的眼睛,又听到有人在笑,顿时也装不下去了,脸色通红的爬了起来,怨毒的看向范氏跟安玉莲。安云悠的话是嘲讽她没错,但也确实是她的队友太渣了,安玉莲自己没有脑子就闭紧嘴巴好了,现在都是被她一番闹,让范府的脸面都没了,而自己也是那个出头鸟,被人提到了明面上,丢光了自己的脸。不得不说,安云悠那一句嘲讽,竟歪打正着让范淑冰对范氏和安玉莲怨恨不已。
范简一直躲在武安伯府的座位上忐忑不安,姑母跟他说过,会把安云悠跟他撮合到一起,是妻是妾都看他自己的意愿。范简是见过安云悠的,那样的姿容便是远远的一面就让他心痒不已,为了能一亲芳泽,范简早就不管范氏用什么样的手段把安云悠送到他身边了。要说这个范简也是个没有脑子的,当然,范家人的脑子貌似都普遍不太好使。本来见范淑冰被安云悠扔出去的时候他有了些许胆怯,可此时听说安云悠想见自己,范简居然有些漂漂然,竟幻想着安云悠见他一面,会被他谦谦君子的模样吸引,真的能看中自己也说不定。这样的心思,安云悠是不知道,要是知道恐怕会毫不留情的问一句:“范简,脸呢?”
范简起身整理了整理身前的衣服,露出一个自以为脉脉深情的笑容:“悠儿,我就知道你还是记得我的。”
……
范简这话一出口,大殿上再次寂静了下来,真是有不怕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