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翔的话音落地,整个大殿寂静的连众人的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了。
一时间,百官都屏住了呼吸!太子是真敢开口啊!辰王军!那是谁不想要的,可听人家太子话里话外的为难,这要不是为了辰王的手下不再闹事,人家还不想接下呢。
这人有私心是寻常的,可这私心还偏偏当大义,还把别人都当傻子看,这太子未免也太无耻了一些吧。
只是这心中腹诽,却没有一个人敢去说什么,辰王现在生死不知,傲云国眼看就要成了太子的囊中之物,这兵权日后不还是他想要就要的吗?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提着脑袋去碰那个霉头。
傲云皇听到凤君翔的话也是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儿子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野心,只是这辰王军,谁不想要呢?要是真那么容易就得到手,他这个皇帝还不做的顺风顺水,不再让那个小子每天在自己面前刺眼了。
他也只有被凤君辰牵绊手脚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这个皇帝当得并不随心所欲,俗话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便是每个皇帝都憋屈的事情吧。早知今日,当初真不该听柳妃的建议,将他送到边关任其自生自灭。
本来计划好的夺他性命,却原来只是成就了他的威名而已,即便是现在他生死未卜,下落不明,那些一根筋的兵士们还是只知效忠于凤君辰,自己这个皇帝反倒不能指挥他们,也是悲剧了。
虽然凤君翔眼底的势在必得藏得比较深,但傲云皇还是看的清清楚楚,忍不住想要呵斥凤君翔,却又因为他说的冠冕堂皇,自己不好直接发火,只能忍下:“辰王军的事情暂且不提,那些兵是辰儿的,等他回来还是要交还给他的。”
凤君翔没有想到傲云皇会这么直接就驳回了自己的建议,他猛然想起来父皇之所以会默许自己同两国太子加害凤君辰,就是因为忌惮他背后的势力越老越强大,那辰王军就是横在父皇和凤君辰之间的刺,自己现在要这根刺,不是想让父皇对自己也起猜忌之心吗?
这么一想,凤君翔身后的冷汗都下来了,这是嫌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好的节奏啊。
本来听到凤君翔找皇上讨要兵权的辰王一派的大臣,见皇上毫不犹豫的就驳回了太子的请求,不约而同的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辰王虽然下落不明,但是他们都相信辰王总是会回来的。万一以后等辰王回来了,几十万的辰王军却已经归在了凤君翔的身后,那岂不是悲哀。
除了辰王一派的大臣,就是华晨飞在听到凤君翔想要辰王军兵权的时候都觉得手背上的青筋都跳了一跳,虽然自己眼下还是凤君翔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跟鬼面公子私下见过面,可终究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了一番。
……
崔无尘看着坐在桌边悠然喝茶的云欢,将今日朝堂之上凤君翔想要辰王军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云欢的四方城虽然也是依附于傲云国的小城池,但却自称一派,云欢并不需要跟众大臣一般每日早朝,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一般云欢是不会露面的。
听到崔无尘讲述,云欢俊眉微微扬了一下。
果然,他们猜的还真是不错,凤君翔果然跳出来起幺蛾子了,只是这幺蛾子看似严重,其实根本无关皮毛。
再听傲云皇那一番冠冕堂皇的话,云欢更是冷笑出声,倒是说得好听。
“皇上倒是明白,辰王军岂是谁想要就能要的。”辰王军之所以叫辰王军,那就是只认辰王一个,旁的,都不作数,哪怕是皇上和凤君翔能拿到虎符也是动不得辰王军半分的。
“要,他们是肯定不会要到的,只是这时日一长,就算凤君翔他们不再有想法,也架不住另外两国的虎视眈眈,现在全天下都知道辰王下落不明,这个时候要是进攻傲云国,辰王军必定得迎战,到时候领兵之人恐怕还得被皇上插手。”崔无尘知道傲云皇和太子已经想再辰王军身上打主意了,只是这明的是得不了,可若是傲云国生死存亡大计之上,辰王军若是强硬表示不服皇上调配,恐怕这么多年在傲云国百姓心中的常胜之军的威信恐怕要大打折扣了,这是崔无尘不想看到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他们真想用百姓的舆论来得到辰王军,那到时候阿辰回来也会自动归还的。”百姓的呼声,那也是在凤君辰的身上的,这一点没人会反驳,傲云国的战神,只有辰王能当。
“只怕还回来的时候就会变了样子。”要回来不难,只是到了他们的手中,不做些手脚,他还真不相信。
“无妨,只怕这柄剑,凤君翔还没有那个本事握,找不到剑柄,握住剑身的可能性可是更大,到时候剑没得到,自己反倒握出一手血可就不是咱们操心的了。”云欢倒是没有把凤君翔看在眼中。
又想了一下说道:“不过,凤君翔还是要到边关走一趟才好呢。”
崔无尘听到这话愣了。“什么意思?”
云欢勾唇一笑,示意崔无尘附耳过来,低声轻语一番,但见崔无尘面露喜色,看向云欢道:“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王爷当真是好福气,能得王妃如此助力。”
听到崔无尘激赏的眼神,云欢与有荣焉,想起那倔强的丫头,眉宇间突然又浮现一丝担忧。
入夜,华晨飞正想入睡,突然听到窗边一声响动,一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已经跃入房中。
华晨飞一愣:“姑娘是……”
“我是来为鬼面公子与世子交代一些事情的。”年轻女子并未半丝遮掩得说明了来意。
华晨飞立刻明白了。“请公子放心,太子并未能要去辰王军的兵符。”
年轻女子微微笑了,摇头道:“公子并非此意,公子要世子一定帮凤君翔要到辰王军的兵符,并要他到边关去领兵,幽云州,西秦国是不会白白放手的。”
华晨飞突然觉得脑袋不够用了一般,疑惑的看着年轻女子:“你真的是公子的人?”
不怪华晨飞起疑,主要是这女子这不是分明在帮着凤君翔吗,只是想想,他与鬼面公子私下见面的事情除了鬼面公子的人,想来也不会有人知道,要是太子已经知道,哪里还需要派人来要自己相助,在凤君翔的眼中,自己不过只是比废棋好上那么一点点而已,要是知道自己已经跟随了鬼面公子,直接派人来杀了自己恐怕才是凤君翔的风格才是。
年轻女子也知道自己这个指令的确会让人不解,况且华晨飞除了鬼面公子一人外,从未见过山庄中的人,他怀疑也很是正常,于是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华晨飞。
“这是星云山庄的玉牌,你应该见过。”
星云山庄的人说隐秘也隐秘,说不隐秘也不隐秘,明面上也是有许多星云山庄的商铺在朔京,只是这玉牌却是没有这个精致,颜色也不同,但上面的标识他还是见过的。
“不怪你怀疑,只是凤君翔已经盯上了辰王军的虎符,不得到他是不会罢手的,与其他在朔京搞风搞雨,还是把他丢在军中更清净些,你该知道辰王军中的将领可不是莽夫,辰王遇害,他们纵使不清楚,却也猜到几分,凤君翔想让他们归顺于他,只怕要着实费些头脑。等到辰王回来,他才会知道得到又失去的美妙滋味。”这年轻女子也是个恶趣味的,给华晨飞解释起来,竟让人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华晨飞此时已经相信了她,将玉牌归还,点了点头应道:“让太子顺着他自己谋划的路走,到时候再竹篮打水一场空,也的确是够呕血的。”
想来也是,辰王军岂是那么容易就得到手的,单凭一块虎符就能调遣,恐怕只有皇上的那些军队吧,辰王军可是向来信奉什么“将在外军令又说不受”之说的。
只是皇上一直对辰王都忌惮不已,恐怕就是因为这辰王军只知辰王,不知皇上才惹恼皇上,现在太子拼命想要这兵权,若是也被皇上忌惮了,恐怕日后他再失去辰王军,皇上也会对他不喜了,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凤君翔这个太子的位置本就坐的不稳,拼实力,比不过辰王,唯一能拼的就是皇上亲命,若是他再失了圣心,想想都觉得悲催。
这般想着,华晨飞倒是有些庆幸自己能够遇到那一次的挫折,才会让自己看清一切,也庆幸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能入了鬼面公子的眼,否则自己跟着那样一个拎不清的主子,哪天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