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个老东西真这么说?”萧泽有些吃惊的抬起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导致已经送到唇边的茶水一斜,落了满下巴。
接过身边侍女递来的帕子,萧泽气急败坏的擦了,恨恨开口。
“陈涛那老东西信口雌黄!竟然和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一起毁我名声!那点小酒,不过是我为了迷惑苏瑾的,怎么就被他说成醉鬼了?”
“不说是你不小心,难道还说你夜半三更跑去别人府里?更何况,”萧衍看着自己亲弟这狼狈的样子,神色不变。
“这还不是你自找的,明知道是个圈套你还要凑上去?”
“都虚与委蛇了这么些日子了,昨天不去岂不是功亏一篑?”
萧泽任侍女将他身后的垫子调整了一下,舒舒服服的靠上去,“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新招。”
“新招?”萧衍将手里的书翻过一页,头都不抬,“不是就在你头上呢吗?”
头上?
萧泽下意识的去摸——
“嘶......”疼得他一嘚瑟。
不说他还忘了,自己昨夜居然挂了彩。
一想到自己被苏瑾这个瘦的比鸡还小的男人打趴下了,萧泽就十分不痛快。
“昨夜是我大意了,谁知道这苏瑾竟然不按常理,往日约我前去,总是得想着法子的讨好我,作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恶心样子来,我这儿又喝酒又调侃的配合着他演戏,他居然给我来这么一下子。”
听他这样说,萧衍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簇,“我也觉得,这苏瑾似乎比往日有所不同了。”
“不同?哪不同?”萧泽顿时嗤笑一声,不以为然。
“这点变化,指不定他表面上是迷惑我等,肚子里又在谋划些什么肮脏龌龊的点子。”
萧衍没接话。
具体哪里不同他的确说不上来,毕竟他实在看不上苏瑾这样的人,对他接触也实在不多。尤其经过今天的一系列事件,他更觉得苏瑾这人实在可怕。
不过,虽然不熟悉,也能朦朦胧胧感觉出来,这大病初愈之后的苏瑾似乎比之前——
不要脸了些?
对,就是不要脸了些。
想起今天死皮赖脸的非要爬他车的人,萧衍就觉得自己实在是总结到位。
对这个结论十分满意的晋王殿下勾起了一丝唇角。
果然,他萧衍就是很聪明。
表面冰冷,实际内心十分自恋的萧衍殿下对于自己的喜爱又深了一层。
然而就在他这般默默得意时,只听见自己那窝在榻上的弟弟突然开口。
“对了,还忘了问你,你今天是路上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怎么,连裤子都湿了?还湿在......”萧衍眨了眨眼睛,在萧衍突然冰冷的目光里识趣的闭了嘴,把后面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还湿在了那么尴尬的位置。
“不过就是路上颠簸,撒了些水罢了。”萧衍佯作淡然的翻了一页,“不过,昨夜你伤了头便也罢了,今天既然已经好了,那打算什么时候滚回去?”
这就开始赶人了?
萧泽顿时摆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我还没好呢......”
“没好?“萧衍不买账,“我听说你光早上起来就吃了三块猪肘子。”
萧泽又立马把手扶在头上,“哎呀,我头好晕......”
“凌七说你还约了他下午比试武功。”
死凌七!
萧泽放弃挣扎,把自己摊成个“大”字开始耍赖。
“反正我不走,我那空荡荡的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没说的上话的人?”萧衍无情揭穿他,“你那满院子里养的那些莺莺燕燕,环肥燕瘦都是用来当摆设的?”
“那都不算,”萧泽冷笑一声,“她们哪个不是被人送进来当暗探的?我和她们说话,还不如对着空气说。”
叹了一口气,萧泽声音逐渐低下来,“我坐在那个屋子里,对着满屋子的女人笑得脸皮僵硬,我要听着她们在那里妖媚争宠,还要听她们的勾心斗角,有的时候觉得哪怕是这么热闹的场景里,也只有我一个人真真正正的存在着,却又如此真真切切的孤独着。”
萧衍也突然安静下来,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以,我突然还有点感谢苏瑾,若不是他,我还没借口在你这里舒舒服服地躲几天。”
看着头顶上被风吹起的帷幔,萧泽那有些稚气的脸上带了难得见到的真诚笑意。
然而片刻间却突然一变,萧衍听见自己弟弟咬牙切齿道,“不过,被打成这鸟样的仇,小爷一定会找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