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从梦境中清醒,映入眼帘的是阿尔温焦虑的脸。“哦,父亲,您终于醒了,您已经昏睡两天两夜了,可这个自称林地传令官的默威尔先生竟然把守着门不让我进来,如果不是感知到维雅的波动,我们都不知道您在做如此危险的事。”
阿尔温身后,那个灰精灵苦笑着,抱歉无奈地说:“领主大人,我不知您竟然用这种方式来唤醒她,如果知道,怎么也不能让您如此冒险。”
刚从沉睡中醒来,精神有些疲惫,缓缓起身,这才发现身边伊莎的手一直被我握着。
“亲爱的阿尔温,我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不要为我担心,这不是第一次了。”我一边安慰着,一边小心翼翼放下渐渐温暖的小手,静静凝视着伊莎,并没有注意到阿尔温的愕然以及默威尔闪烁的目光。
只见她原本苍白的小脸渐渐有了血色,紧蹙的双眉渐渐舒缓。“她应该没事了,只是身体还要自我恢复,过不了两天应该可以醒来,你可以放心了,好好休息吧。”我转头对默威尔说,但发觉他们眼光异样,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离开房间后,阿尔温跟在身后。“父亲。”她拉住我的衣袖,担忧地望着我,“您和她……。”
望着酷似她母亲明媚却又坚毅的脸庞,我不禁心底深叹,“亲爱的,你的母亲一直在我心中,和你们一样,我一直在怀念她。”
阿尔温深深望了我一眼,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但我知道她并没有完全放下疑惑。
第二天,我没有去看伊莎,直接去了罗林。我给自己的理由是和大家商量下黑暗似乎重新降临的迹象,然而更多的是想让自己静心下来。
然而远行并没有让我平静,却让我日益牵挂,我为自己的贸然外出感到后悔。
白色圆桌会上,我的心神不宁被凯兰崔尔夫人看出。会议结束后,她走到我身边,包含深意的眼睛让我不安。“你来时,我已经接到阿尔温的讯息,这次是你冒失了,亲爱的埃尔隆德,你应铭记自己是林谷的主人。”
我无言以对,在做那个决定时,我确实忘记了一切。返回林谷的途中,迷雾山之巅,凯兰崔尔夫人的话在心头久久不息,肆意的山风吹散了天上的云彩,露出了明亮的天空。
林谷依旧那么静谧,长长的石板路上,只有马蹄声在回荡。远处依稀传来精灵们的笑声,无忧无虑,不知谷外阴影处黑暗已悄然蔓延。
翻身下马,恍然间,见到了不远处花园一角,月下美人丛中,白色的衣裙。
她背对着我,正在修剪花枝。冬季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她的身上,虽双眼黯淡无神,脸上依旧温暖恬静。
我不禁向她走去,脚步放轻。然而她已发觉,停下手,似在聆听,婉然一笑,“领主大人,是您吗?”
我愕然,止住脚步,苦笑道:“难道还是因为花香吗?”
她回转身子,弯月双眉,笑意犹在,“因为您带来了林谷外的气息。”
看着已经恢复生机的她,一直埋藏心中的牵挂在那一刻终于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