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春天,传来林地的喜讯,他们的王后诞下了王国继承人。当我得知这一讯息时,伊莎正在窗外花丛中,种下月下美人的新树苗。
“伊莎。”我在书房待了很久,还是决定将这一消息告诉她。
“领主大人,明年初夏,这颗月下美人就会开花,希望这一次能开出银色的花朵。”她脸上憧憬着欣喜着。
望着不断扩大的花圃,原本只有粉色花朵,而今却是五彩缤纷。我不禁踌躇起来,害怕这一消息再次扰了她的宁静。
“领主大人,您来是有什么事么?”她打理着花枝问着。
“刚才接到一个消息,来自林地。”我犹豫着说出了来此的目的,只见她手微顿,随即又忙碌着。
“他们还好吗”平静的神情,可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王后诞下了继承人,一切安好。”
她轻吁一口气,转身,嫣然一笑,“您会送去礼物吗?”
我愣住了,没有想象中的伤心。不禁疑惑,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边悲伤牵挂,一边却又欣然接受。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晚上,我不自觉又再次来到花圃边。以往每遇心绪不宁之时,我都会坐在那里,凝视月光,淡淡的花香会抚平我的心。
远处,花丛中,一个女孩坐在那里,仰着小脸,望向星空,淡淡的月色笼罩着她,嘴角边一丝笑意还没隐去,“我好想你们,你们一直会在那里,一直会很幸福,对吗?”
我止住了上前的脚步,悄然离去,心中一丝疼痛。树下阴影处,一个身影在晃动,我看出,是默威尔。
他静静望着我走来,这次没有躲避。
“告诉我,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径直提起这个疑问。
灰精灵垂下眼帘,我感知到他的挣扎。“我很抱歉,领主大人,因为誓言,我无法告知您一切。”他抬起头,悲伤的眼中却又是那么决绝。我知道,我是无法得知真相了。
送去林地的礼物是伊莎亲自制作的,白色宝石项链上挂着一个碧玉雕刻而成橡树叶。我觉得太女性化了,提出应该送武器,伊莎想了想同意了,她在自己打造的武器中选了一把匕首,灵巧而又精美,暖玉刀柄上镶嵌着白宝石。
我不禁暗想,这是到底是送给王子的还是国王的。最终两件礼物都送去了林地。
春去秋来,岁月在指尖轻轻流淌。十八年后,红叶再次渐染了瑞文戴尔的天空。
那日,书房的窗外,清澈如水的天空,阳光不很明亮,远方迷雾山脉的溪水带来了阵阵秋凉。
忽然,许久不见的大猫出现在了门前,甩着尾巴,走到我脚边亲昵地蹭了蹭。
我正疑惑着,门口传来了伊莎的声音。“泰戈,我已经给了你一块,你怎么又跑来这里。”只见女孩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
来到书桌前,将点心放到我眼前。“这是我新做的,您尝尝。”一脸期翼的小脸上,露出如月色般柔美的笑容。
我低头,掩下那份恍若失神。拿起一块轻咬,浓郁的牛乳包裹着谷中各种草木的香气,甜中略有苦味,却带着一丝冰凉、一丝清新,令人思绪万千。
“这是什么?”我惊奇不已。
她笑着,得意却又伤感地说:“这叫提拉米苏,我母亲曾经做过,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做哦。里面包含着我所有会做的点心,母亲说过,每一种滋味代表着一份思念。”
我望向她,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然而一片宁静。略有失落,又拿起一块,褐色普通的外表并不符合精灵的审美。“提拉米苏,好奇怪的名字。不过我很喜欢。”
窗外,风吹过,红叶轻轻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