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夏日热度的风吹来,让荼蘼小楼前的花香更加浓郁。自从十年前温特夫妇在征服梅里雪山的途中遇难,荼蘼小楼就沉寂下来。但每到夏天花开的时候,都会有一对夫妻或是两名男子前来小住,直到花落时节离去。他们都是温特夫妇生前的朋友,特来此地以表怀念。
此时,花墙边,一位银发女子躺在摇椅上,静静凝视着悠闲穿梭于花丛中的蝴蝶,屋内依旧是那首《WaitingJustForYou》,这一切就和当初小楼女主人在时一般。
忽然,身后轻微的脚步声,一双宽阔温润的手遮住眼睛,来人缓缓俯身,声音柔和带着淡淡薰衣草的味道,“十周年快乐。”随即手中放入一个凉凉的东西。
“亚尔林。”女子笑了,拉开眼前的手,却没有放开,身旁黑色的眼眸温情脉脉。
低下头,只见手中是一朵紫色水晶雕刻而成的宁罗斯圣花,紫得纯净却又魅惑,如同他本人一般。瑟兰喜欢白宝石,而他却喜欢紫水晶,每年这个时候都会送自己一颗作为结婚周年的礼物。
来人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问道:“喜欢吗。”
女子点了点,“喜欢。”抚摸着水晶花,微感慨,“原来已经十年了。”
身边人挽住她的腰,将其拥入怀中,低沉道:“谢谢你,赫莎莉,当初留下没有离开。”
沉默片刻,女子抬起头,眼中带着笑意,“我很庆幸没有离开,不然每年如何收到这么漂亮的礼物呢。”他也笑了,轻吻鼻尖,眼中只有宠溺的目光。
又一阵风吹过,花儿轻舞。
“你说,维林诺有荼蘼吗?”男子随意问道。
“没有,但却有佛洛斯狄花。”女子越过他,望向远处,不知谁家,合欢开得正欢。
此时,密林城宫殿大厅中,一场盛大的婚礼宴会正在举行,精灵、巫师、矮人、霍比特人齐聚一堂,好不热闹。
在一个窗边角落,林谷的领主大人独自坐着,手中端着酒杯,轻轻摇晃。不远处,一个人类女孩正拦住巫师谈着什么,女孩背对着他,但可以看出巫师一脸的无可奈何。
一阵熟悉的幽香,抬头,只见凯兰崔尔夫人已在对面坐下,不知为何一时间他们没有言语。
“埃尔隆德。”凯兰崔尔夫人打破沉默,“凯勒布里安让我带一句话给你,请你无须勉强自己。”
对面的精灵微楞,嘴边微笑自带哀伤,“夫人,也请您转达谢意,告知她,她永远是林谷的领主夫人,除非她已厌倦这一头衔。”
凯兰崔尔夫人久久与之对视,轻叹一声,起身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埃尔隆德心中忽觉烦闷,正当不知如何排解时,又有一个熟悉的人来到身边,还带来了烟草的味道。
“米斯兰达,和伊莎谈完了?”他压下心中的情绪,轻快地问。
巫师长吁一口气,拿起烟斗,畅快地嗒吧了几口,这才缓缓说道:“亲爱的埃尔隆德,你这个女儿快把我愁死了。”
“怎么了。她又有什么新主意?”精灵虽沉静地问,但眼中掩不住笑意。
“你自己看吧。”巫师掏出一张画纸给他。
精灵放下酒杯,疑惑地接过,看了看,脸上诧然。“荼蘼花。”
“原来是这个名字啊。”巫师略显轻松,“她说自己做梦梦到整个屋子都长满了这种花,来问我名字,看能不能在维林诺找到,如果不能,就请我以此来做烟花。”
精灵拿着画纸,脸上有些阴晴不定,许久,低声问道:“米斯兰达,你说,她会想起么?”
巫师微怔,不禁又衔起烟斗,过会轻声说道:“曼威大人已经说了,这次不是遗忘,而是抹去,遗忘可以再次记起,但被抹去的记忆是永远也无法恢复。”
“可她现在梦到了荼蘼花,或许以后也会梦到他!”精灵声音略激动。
巫师放下烟斗,正视着他,“埃尔隆德,花是花,人是人,至少刚才他们两人见面并无不妥。”
精灵不再言语,只是微皱眉头望向远处。伊莎焦虑地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他,看见了,脸上不禁展开笑颜,但看到身边坐着巫师,却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然后转身飞快向宴厅外跑去。
望着她离开的地方,精灵不禁回想起,宴会开始前的情景。
“尊敬的王,感谢您能邀请我来参加宴会。”站在身边的她行完礼后,有些拘谨地望向冷峻傲然的瑟兰迪尔。冰蓝的眼睛扫了她一眼,然后点头示意,准备离开。只是目光忽然被女孩拿出的木匣所吸引,停下脚步。
来到莱戈拉斯以及他美丽的妻子面前,女孩略有羞涩地笑着,“这是我送给莱戈拉斯王子的新婚礼物,希望你们能喜欢。”
莱戈拉斯望着木匣诧异万分,忍不住朝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
最终是有着一头灿烂金发的克里斯蒂莞尔一笑,接过木匣。“谢谢你,美丽的女孩。”可她怎么也打不开,伊莎刚想出口解惑,莱戈拉斯却拿过,稍感轻松,因为木头的成色说明这个是新做的。他按住木匣上的宁罗斯花,轻声说出“春天。”缓缓打开。
一声惊叹,璀璨的白宝石项链,翠绿欲滴的橡树叶玉石,让克里斯蒂露出欢喜神态,而莱戈拉斯神色复杂望向伊莎,身边的瑟兰迪尔却是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的儿子。
风吹来,夹带着佛洛斯狄花的淡淡香气,让埃尔隆德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站起。
“怎么了,我的朋友。”巫师诧异地望向他。
精灵转头掩饰自己的不安,“伊莎离开大厅已经很久了,我要去找找。”
巫师不再看他,声音微沉,“你担心的不仅仅是她吧。”
精灵脸色微变,没有回应。
“埃尔隆德,你自己心里很明白,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即使是一如也无能为力,否则你也不会认她为女儿。”
精灵似乎再也无法支撑,无力坐下。遥望窗外,葱绿繁盛的树枝上,她口中的合欢花簇拥着,似一片粉色的云轻盈飘浮。蕴含沉沉爱意的花,可如今在他眼中是那么的忧伤,风拂过,一两朵花伞悄然落下,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