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雨停之时,已是过去了几个时辰。但此时的山林之中,却依旧像是雨后初晴一般,带有一丝丝清新的气息。
一阵清风吹过,压弯了地面上的一株青青小草。
草尖上的一滴昨夜的雨水,便是因此而滴落向了下方的枯枝烂叶。
然而,就在这一滴寂静无声且透明的水珠即将落地之时,只见一道黑影落下,直接将这株青草,折断。
此时此刻,只见施无为正一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一手紧拉着木一一,在这山林之间迅速的穿梭。
时而跨过横倒于眼前的一根以及几近腐烂树干,时而跃上一几块凸起的岩石,虽然方才与金剑南对的这一掌,令他受了些伤,但却不至于让他失去行动的能力。
木一一抬头一望,被师兄紧拽着的她,此刻只能看到师兄的右半边侧脸。
虽然她并不明白师兄方才为何要拽着她走,但根据两人脚下所前进的方向,她似乎也已经知晓了些什么。
因为透过了头顶上方,那些叶片的缝隙之间,她已经能够看见云顶的那座雪山。
她知道,只需要这样行上几个时辰,他们便可到达那座雪山的山脚。
她知道,只要他们撑过这段时间,他们便可解开心中的那份迷团。
……………….
与此同时,就在金剑南动身追赶施无为二人之后,就在河道上的众人正准备动手之时,有两道人影,又是从石壁上方的树林之中,落下。
其中一人,身穿墨绿色长袍,手持折扇,风度翩翩,俨然是一副富家子弟的模样。
“墨兄!”。苏无轼扭头,疑惑道。
是的,来者正是那‘百晓生’,墨长空。
事实上,早在苏无轼二人还未到达之前,墨长空便是与他身旁的那位光头护卫,在远处观望。
他亲眼目睹了岳飘萍三人的入场,也见证了之前那道划破天际的一箭。
事实上,他其实早就想要现身相助。
但是,他墨家为商,商人图利。利在前,名在后。
虽然他墨家并不惧怕金钱帮,但若是在这片无人问津的仙岛之中被金剑南所杀,就算是日后家中长辈能为其报仇,那也是于事无补。
因此,他才会选择在金剑南离开之后,再出手相助。
……..
此时此刻,面对苏无轼的问候,墨长空只是点头示意,并没有做过多的言语。
因为他二人能够在此时出现,就已经说明自己立场。
之后,他便望向了杨一青身旁的一位,手持短剑的男子。
他知道这人的身份。
此人名为楚风,是唯一一位在当初的比试之中,击败了上三层的人,并且入住了上三层。
而他之所以选择面对此人,是因为对方手中的短剑,以及他手中的折扇,同属短兵。
再加上他隐隐的觉得此人身上应该还藏这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身为‘百晓生’的他,自然是想见识见识。
“吴伯,那两人就交给您了”。墨长空侧脸轻声一道。
“是~少爷”。光头护卫恭敬应声。
之后,就见这位光头护卫,便是走向了南宫少商以及徐泰二人的面前。
“杨一青,听说你的剑法不错,不如与我比试比试?”。岳飘萍见众人都已是有了各自的对手,唯独剩下这杨一青是孤身一人,于是便向其出声道。
可是,他这话音刚落,原本就已是面色阴沉的张汉卿,突然是暴怒而起,并且是对其怒喝道。
“岳飘萍!你找死!!”。
此时,他心中的愤怒,已是到了极致。
他先前不仅仅是遭遇了背叛,而且更是被金剑南冷眼相对。
眼下,再加上原本是他对手的岳飘萍竟然还想要与这杨一青动手。
这很显然,对方是在藐视他,是想凭一己之力,独战他们二人。
不仅如此,他心中最为不甘的是,还属这杨一青。
在出海之前,杨一青本是千山渡下层中的修行者,就连与他平起平坐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如今在岳飘萍的眼中,自己俨然已是沦为杨一青之流。
所以,这叫他如何能够咽的下这口气。
于是,就见他大喝一声之后,便是提刀,杀向了岳飘萍。
而他这一动手,似乎是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战意,只见他身旁的几人,也全都是再一次的对上了各自的对手。
张汉卿与杨一清,对上岳飘萍,刀光剑影,顿时齐动。
柳风,对上了关海进,回风舞柳剑法再次与对方自创的快剑相遇。
袁长碧,对上陈暮阳,一双长臂硬抗了雪山六阳掌。
南宫少商与徐泰,对上光头护卫,火红的赤刃以及鎏金长棍便是再一次的铺天盖地的袭来。
楚风,对上墨长空,短巧精致的短剑也是与一把坚硬如铁的折扇相交。
一时之间,这河道之上,刀光剑影,又是四散纷飞。而这一股股真气以及内力的碰撞所产生的爆炸之音,顿时又是不绝于耳。
苏无轼与小和尚见眼前的众人已是交战,当下不做任何迟疑,直接出手,迎向了各自的对手。
此时,只见嵩山剑叟双眼一凝,手中的长剑更是直接化为三道剑影,刺向了苏无轼。
虽说他年近七十,本应该是处于颐养天年的年纪,本应该是看破红尘的年纪。
但他却是放不下,却是看不破。
尤其是当他面对着苏无轼的时候,他心中总是会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对于出海前的那场比试,他此刻依旧是耿耿于怀。
若不是郑大人画地为界,若不是苏无轼阴险狡诈,刻意用言语激怒于他,那他又怎会受当日的大辱。
他虽然并不知道外人是如何评论他与苏无轼的那场比试,但每每想到比试场上对方的一句句讥讽的话语,他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而如今,在没有了地界,没有了郑大人的袒护之后,他已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能将对方击杀。
于是乎,只见他手中的长剑,便是有如昨夜的暴雨一般,倾泻向了苏无轼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