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龄丹确实有些效用,药力随着经脉疏通了郁结,千泽再次运转凝暮谣时,已经能够缓慢在经脉中流转温养,紫火渐渐从千泽经脉之中燃烧,在千泽体内躁动的蛊虫一下子安静下来。
绫风见千泽似乎没什么大碍,想来千泽又能唤紫火,又能召蜘蛛,应是个本事不凡的,也没有多留心,只是招呼心有余悸的士兵们,带着紫火去寻营帐。
千泽缓过了气,坐在沙丘上休息,骨髓中的虚弱感让千泽无奈,千泽心知,自己已经中了大漠蛊娘的子母生蛇蛊,子蛊在自己身上,而母蛊一定藏在戎格老巢中。
子母生蛇蛊,便是以女子经血浸泡喂养火鳞蛇卵,是虫蛊中至阴至邪之物,母蛇为母蛊,卵生小蛇为子蛊。
大约是刚才混战中有蛇蛊混了进来,必定有蛊娘在操纵蛇蛊,这才顺利吧子蛊降在了千泽身上。
千泽控制金刀子损了四队戎格士兵,戎格人若是反攻,千泽首当其冲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可千泽身上的蛇蛊明显要比那些死去的士兵奇怪许多,显然是戎格人特意下在千泽身上的。
“戎格人怎么会知道我会来…”千泽眉头紧皱,心想,“我出来时,连公良将军都不知道我的行踪,怎么戎格人就这么准,拿蛇蛊在这等着我…”
“…是凤九雏?”千泽咬着牙攥了一把细沙,“这小崽子,是要跟绫王阁一块阴我?”
千泽此时只能把行踪泄露之事归咎于凤九雏的背叛,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远处的沙丘后,一位美人阴狠的目光已经落在自己身上许久。
事已至此,解蛊的唯一办法就是拿到母蛊,将子母蛊同时消灭。
这就不得不进入戎格部落的深处找寻母蛊。
“公子。”绫风打发了其他将士,在千泽身边低声道,“公子可还无恙?”
“无妨。”千泽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你们就在此接应曲古大营的军队,那紫火应该是不会灭的。”
“公子的意思是?”
“我去戎格人那,得把我身上的蛇蛊给除了去。”
绫风听后眉头拧成了一团,道,“就凭你一人?你若是死在戎格人手里,让皇帝怪罪下来,我可活不成了,你就好好在这待着,若是迟早一死,也别连累了我。”
绫风把鹤龄丹给了千泽,也算是扯平了千泽的解毒之恩,可没必要为千泽搭上自己性命前程。
“那绫风大人跟本宫同去就是了。”千泽挑眉笑了起来,“本宫与绫王阁早就系于一处,帮本宫就是帮自己,绫风大人看着办吧。”
“你还真当自己是二皇子啊,本宫本宫的,行行,去吧去吧。”绫风无可奈何,“就算谢你刚才救我一命。”
千泽努力压下躁动的蛊毒,和绫风一同向着荒漠深处走去。
千泽隐约感觉到,一个不怀好意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远处藏身的蛇蝎美人,只一闪就消失了踪影。
千泽正在尽快前往戎格大营,而戎格部落中正有两位姑娘夜半潜行。
墨萱和柳拂桥已经绕到了戎格部落后方,入夜寒冷,两人藏在堆起的干草后,悄悄观察着情况。
有一处较小的营帐,周围没有人守卫,可大多数的苍狼都在这个营帐附近巡逻。
这营帐看起来没有人住,应该是一处库房,看守的这么严,里面莫非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小萱,这里四处都有他们驯养的苍狼,嗅觉灵敏,咱们再接近就会被发现了。”柳拂桥扯了扯墨萱,“你要进去吗?”
“数量少的话我还有办法,这里几乎有几十头苍狼,我们得绕开,否则很快就会被发现气息了。”墨萱道。
到了这种荒凉野地中,便显示出墨萱的生存经验,毕竟是生存了二百多年的丛林之主,墨萱很了解这些猛兽的习性和攻击力。
苍狼群居,擅长围攻猎物,嗅觉灵敏,可以嗅出方圆几百尺的猎物气味。
若是不想弄出动静而被发现,就只能躲开来。
“小萱你退后一点。”柳拂桥拿出一直带着的小罐子,脸上是迷之自信。
罐子一开,浓烈的臭鱼气味冲天而起,柳拂桥把臭鱼泼了出去了些,恐怖的酸臭气息在戎格大营中蔓延开来。
附近巡逻的苍狼闻到这股气息,像踩了尾巴一样迅速跑开来,片刻间就空出了一条路,柳拂桥把剩下的臭鱼给封存起来,叹了一句,“唉,看来我的厨艺也只能用在战争中啊。”
这股臭味对于嗅觉同样灵敏的墨萱来说简直是噩梦。
墨萱勉强扯出一个笑,“小…小桥…你厨艺挺强的…”
“走吧,趁着他们警备松懈,快点混进去。”柳拂桥拉起墨萱跑了出去,一侧身,悄悄钻进了库房之中。
没想到,库房中还拴着一头苍狼做看守,苍狼见了生人,立马摆出了攻击的架势,狼吼不停。
墨萱一把攥住那苍狼的大嘴,呲出尖利的豹齿,喉咙中发出一声威胁的低吼。
“闭嘴。”
那苍狼立刻没了气势,哼唧了一声,被墨萱吓得夹着尾巴跑进了窝里。
丛林之主的威严岂是这么个小狗崽能挑衅的。
在外巡逻的戎格士兵听到了狼嚎,奇怪起来。
“老骰,库房那边好像有动静。”
“快去看看。”
“可是老骰…库房里放着那东西,驹西烈不让我们靠近啊…”
“这…就在外边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吧。”
老骰也有些犹豫,似乎那个库房中藏了什么非常令人忌惮的神秘之物。
库房这边,墨萱二人搬了些沉重些的东西,堵死了库房的门口,随后深入库房之中搜寻。
库房中十分黑暗,没有什么光亮,墨萱还能凭借惊人的视力绕开各种杂物。
柳拂桥完全和瞎子一样到处乱摸乱撞,终于摸出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了起来。
借着火光,柳拂桥四处看了看,这里十分诡异,说是库房,里面却没有库房应有的杂物,四壁画满了诡异的咒文,而地上,放置着上百个形状不规整的罐子。
好在柳拂桥见的世面不少,大着胆子掀开了一个罐子的盖子。
里面赫然放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瞪着眼睛盯着柳拂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