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月极其怜爱这个妹妹,云婉然如此卑微哀求,更是让云破月心中疼惜。
“婉儿要嫁就要当正妃,哥哥去给你想办法,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到睿王府。”
云破月对千泽的怨气已深,又见妹妹思恋睿王而生病,云破月就忍不住想给睿王添点堵。
“睿王身边那女子,虽说容貌姣好,可哥哥查了一番,那女子无权无势,只是一个在戎格救了睿王一命的野女子而已,哪比得上婉儿这侯府出身的千金小姐?”
云破月脸上浮现一丝狡黠。
云府谋划之时,不知睿王的车队已经踏上归程,从泗郡至白城需走水路,泗郡城主早已备好了镶金画舫,顺水而下,短短两日就过了白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白城水乡也别有一番秀丽风情。
带着睿王旗帜的游船画舫经过白城水路,两岸的百姓纷纷跪地叩首,齐呼睿王千岁。
其实前些日子千泽收到凤九雏从西境发来的急报,说戎格死守西境老巢,耗得曲古大营粮食不足,正在士气低落,即将败仗时,一队不明来历的兵将突然到来,不仅带来了粮食,还帮助曲古大营围攻戎格老巢,攻破了寨门,曲古大营大获全胜。
信中说,那些不明来历的兵将称自己是睿王麾下的天兵,受了睿王召唤,来此救急。
这消息令千泽十分不解,正在疑惑之时,就又收到一封书信,字迹秀美,是女人的趣÷阁迹,落款是柳氏。
信上寥寥几字:“西境之难,瀛军相助,围魏救赵,望君金安。”
回忆起那次在西境遇险,千泽明白,这是柳拂桥的计策,带着瀛洲精兵,乔装成不明来历的兵将,前往西境,等待时机,见千泽得了皇帝青睐,便知千泽的帝位胜券在握,这才在危急之时出手,解了西境之难,胜仗之时,只称自己神行无踪,得睿王殿下召唤来此解围。
不得不说柳拂桥那姑娘是天生的将军苗子,这事情被柳拂桥一闹,天下人都觉得睿王能引天兵为战,就更加信服崇敬起来。
蓬莱人也信奉神鬼之说,此时天下归心,家家户户都开始供奉起睿王来。
这让千泽无可奈何,只好又欠了叶袭那伪君子一个人情,尤其柳拂桥在信中‘望君金安’四字大逆不道的寒暄,更是表明了蓬莱夺嫡之争,叶袭也要横插一脚。
虽说心里不是滋味,可藏龙江的捷报频频回传,天下百姓心有所属,这对千泽来说无疑是最好的争权筹码,千泽也就领了叶袭这两口子的情。
能拿到这天下,才没有人能挡千泽的路,千泽不是没有想过归隐山林,修炼仙骨,只是千泽一旦没有了权力,太子不会放过他,引渡十七仙也不能放过他,还有容成家,雁家…千泽不想在求仙路上人人践踏。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了。
千泽站在游船前端,左手揽着墨萱的纤腰,向两岸百姓微笑示意,不断有年轻女子站在河岸,把手中采来的桃花荷花抛洒在千泽脚下,以示爱慕景仰之心。
千泽没有在白城多作停留,而是命船南下,直接前往承抚皇都。
承抚皇都已经接到了睿王归来的消息,今朝辰时就已经有御林军候在皇都城门外,鼓角争鸣,承抚皇都中的百姓翘首以待,等待一睹睿王风采。
承抚百姓私下称道,说二皇子曾经暴躁易怒,空有一身神力,整日不学无术,只知道舞刀弄枪,像个纨绔公子,没想到竟还是有勇有谋的。
皇都中几个王爷也都坐不住了,想着把自家女儿送到睿王府上,攀上睿王的高枝,以后说不定能当上皇后呢。
人人心怀各异,千泽也就不多寒暄,锦绣马车在众人簇拥之下进了城门。
蓬莱皇帝好阔绰,边境缺衣少食,条件艰苦,皇帝却拨了一大批银两,为睿王造了一座气派宫殿,睿王府三个鎏金大字刺得千泽眼睛发疼。
南朝可是兴高采烈地左右端详,睿王府中随意一件摆设都是千挑万选,贵重无比,足以见皇帝对睿王的器重。
“千儿,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啊~坐在你这屋子里,我都能闻到金子的香味~”南朝满意地吸了吸鼻子,得意道,“果然跟着千儿就是有肉吃,从今以后我就是有钱人了,以后去店里吃凉面,吃一碗倒一碗。”
千泽叹了口气,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荣华锦绣的背后藏着多少上不得台面的血腥,况且这种血腥,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等等千儿,我仿佛又听到了钱的声音~”南朝一脸陶醉的样子,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府中的小丫鬟跑进来,禀报了一句,说工部侍郎求见。
千泽掸了掸袖上的灰尘,叹道,“大抵又是暮夜送金之事吧,真是一刻也不让人休息。”
南朝满意地笑了笑,称赞道,“千儿有长进,人家送礼你就收下对不对,可算是不像以前一样,不把钱当好东西了。”
“工部侍郎,主司军火和陵寝,我需要他的帮助。”千泽淡然回了一句,拂袖走出了居室。
与工部侍郎宋论长谈了一个时辰,宋论话语间谄媚殷勤,留下几箱金银离开了。
随后千泽在睿王府休整的几日中,每天都有官职不同的人携礼登门拜访,千泽默默记下了这些人的名字,看朝廷中到底有多少人向着太子。
事实证明还不少。
翌日,千泽在写一份奏章,墨萱软软挤过来,撒娇道,“写什么呢。”
“上书赐婚的奏章,皇帝下旨赐婚,就能娶萱儿了。”千泽捏捏墨萱的小脸儿,宠爱的眼神中只有墨萱一人。
此时此刻,太子府上也接到一份奏折。
只有皇子上书,皇帝才会直接过目,蓬莱皇帝沉迷鬼神,一心想求长生,不愿多问政事,王侯百官的折子都被推给了太子府。
千亦手中拿的,正是泗郡云侯爷的折子,求皇帝为爱女婉然指婚给睿王。
一边的徐公公瞥见了奏折的内容,自语道,“云侯爷真是老糊涂,我们太子不知道比那睿王好多少倍,竟来请婚睿王,那睿王眼界也忒低,竟把一个无权无势的野女子宠的像宝贝一样。”
“野女子?”千亦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