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僵持之时,居室之外似乎来了陌生人。
一瞬间,一黑一白两个娇小少女忽然出现在居室之中,齐声说,“睦州圣君座下黑白无常拜见二位公子。”
话音刚落,一灰衣人的虚影穿过了雕花木门,虚影渐渐变得清晰,那人脸颊上布满银灰色的龙鳞,穿着书生般的长袍,一脸清秀的书卷气。
“本尊专程来拜见二位少主人,怎么剑拔弩张的?”那书生温柔的看了千泽和单漪一眼。
单漪收了匕首,千泽挑眉问,“你谁啊。”
“看来还真是没甚子记忆了。”书生惋惜的笑笑,拱手躬身道,“蓬莱睦州山山神,应龙四子之一,棋魔,睦州桀。”
“桀先生。”单漪带着敬意叫了一声。
“长大了,怎么学会了窝里斗。”睦州桀轻叹了口气,“涟漪,把刀放下。”
单漪看了眼墨萱,匕首在手心转了一圈,落进了袖口里。
这位睦州圣君是应龙四子中的老大,德高望重,也是最得帝君倚重的一位,帝麟之下,帝家以睦州桀为尊。
“黑豹。”睦州桀看了一眼沉默站在千泽身边的墨萱,温柔道,“别人不知,本尊还是知你的,你先出去吧。”
“多谢圣君信任。”墨萱躬了躬身,抱起无忧出了居室。
洛鸢儿和容若感觉房间里气氛有些凝重,悄悄退出去了。
单漪淡然说,“倒不是怀疑这小豹子,只是觉得她修为暴涨,现在已经到了中苍位境界,我觉得有些不正常。”
“所以需要试试她的功力。”单漪说,然后看了一眼千泽,淡漠道,“但没想到你会因为这个打我,娶了媳妇忘了哥哥,我好难过。”
单漪的蝎尾不受控制的伸了出来,没精打采的耷拉在地上。
千泽一怔。
等会,虽然听起来有道理,但毒蝎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是在推卸责任,装委屈呢吧。
小时候的事情千泽虽然都不记得了,但现在看来,一定是每天都在被单漪欺负,一定是。
“好了,这事不要再提。”睦州桀说,“那小姑娘不错,本尊作保了。”
睦州桀笑笑,温暖的大手拍了拍千泽的肩膀,温和道,“本尊知道你们在闲云楼吃了苦头,这个仇可一定要还回去。”
“本尊还有要事与鳍老三说。”说罢,睦州桀消失在二人面前,身后的两个娇小少女也不见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单漪首先开口,仍旧是云淡风轻的一句,“你不觉得奇怪么。”
“什么。”千泽问。
“父君给黑豹封了经脉,如果不是父君授意,那经脉是不会被任何人解开的,即使是你也做不到。”单漪喃喃自语,“除非,一开始黑豹就已经解开那经脉锁,等着你去触发,她好名正言顺的解开经脉,也就是说,她现在的修为一定不止中苍位。”
“真遗憾,我本来可以试出她的功力。”单漪摇摇头。
“就算是,又能怎么样?”千泽反驳说,“你会吓到她。”
“我想她会成为一个很强力的武器。”单漪淡淡道,“我的直觉一直很准。”
“总之不允许你伤害她。”千泽警告道,“不就是一封信么,之后我再问她。”
“还有一点。”单漪又说,“桀先生大概是年纪大了,什么事情都想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
“什么方法?”
“杀人。”单漪冷冷注视着千泽的眼睛,“他从前并不这样。”
“我不知道。”千泽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者说本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也对,千泽在熔岩山中昏睡了数百年,在单漪不断经历人间轶事之时,千泽正在空白期中昏迷。
“我可以把我的记忆给你。”单漪的尾巴忽然扬起来,“但那全是以我的视角看到的事情,也是以我的逻辑去思考的。”
千泽倒是很好奇,一下子答应下来。
两人盘膝对坐,单漪长长的蝎尾舒展开来,缠绕在千泽手腕上,锋利的蝎钩刺进千泽眉心。
一缕紫火流进千泽脑海之中,一股乱七八糟的信息一股脑涌进千泽的脑子里。
千泽感到有些眩晕,紧接着,脑海中被一大堆陌生记忆塞满了。
房间里格外安静,单漪收了蝎尾,静静看着千泽。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居室中爆发出一阵杠铃般的笑声。
单漪被这笑声吓得一愣。
“毒蝎真有你的!”千泽开始笑,开始哧哧的笑,后来哈哈的笑,然后趴在地上笑得起不来。
“让我看看你小时候都干了些啥,跟九霄比赛造火药,结果炸秃了半个竹林??”
“偷看修仙的妹子洗澡结果被揍成狗??”
“给九霄的内裤上抹辣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竟然是这样的毒蝎,怪不得这么忧郁,果然是有故事的蝎。”
……
很快,单漪若无其事的走出了居室,拍了拍手上的土。
千泽扶着自己的胳膊追了出来,“你竟然卸我胳膊!你给我安上啊,疼!哥,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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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阴山下。
有一群黑衣蒙面的人在山脚下聚集,围坐在篝火旁,火中正烤着一个人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肉香,一滴滴落下的尸油溅落在篝火之中,发出嘶嘶的声响。
刚从山上下来的一个蒙面女子走了过来,厌恶的掩住了口鼻。
剩下那几个黑衣人见领头的下来,纷纷起身。
领头那黑衣女嫌恶的说,“怎么在这烧。”
有人解释说,“带着这么个东西不好走,丢在这又怕他们看出端倪,只能就地烧掉了。”
又有人叹气说,“我们已经失败许多次了,这一次趁他精神萎靡疲惫,本以为能成功的。”
黑衣女说,“他的精神力不是我们能抗衡的,再试验下去会被发现的,一旦被他们发现,我们会全军覆没,还是尽快回去,向大人禀报吧。”
“那这东西…”黑衣人看了看篝火里烤着的尸体。
“就扔在这吧,反正还有很多。”黑衣女扶了扶身上的伤口。
有眼神好的黑衣人看了出来,关切问道,“您受伤了?”
“是那女人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拿弓弩射伤的,没事,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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