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千歌忍着气,攥紧双手。她今天来这里,是为了筱筱,其他的,她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说吧,找筱筱什么事?”
顾沉默了默,见她不想提,也就转移了话题。
顾沉看向封筱筱,“筱筱,你等一下。”
他起身去取了份文件过来,摆在封筱筱面前,封筱筱看他神色郑重,心也提了起来。
“是什么?”
顾沉解释道,“因为EVA这个名字,十几年都没有再出现执业记录,所以,查起来花费了些时间,其他的,我都对比过了,有一个,需要你自己来验证。”
“我?”封筱筱疑惑,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嗯。顾沉点头,翻开文件,其中有一页,有一行,用红色的趣÷阁标了出来。顾沉修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敲了敲。
“这个,你看看……有没有眼熟?”
封筱筱低头看过去,EVA,跟着后面是年龄,毕业院校,曾经的执业机构……
越看越是透着股熟悉感,可是,她又不知道这熟悉感从哪里来的。
封筱筱喃喃着:“宾夕法尼亚大学……”
嗯。顾沉颔首,“眼熟就对了,这个人,资料有人压着……所以,我也只查到这里,不敢肯定……”
说着顿了下。
这次,是翁千歌糊涂了,“顾沉,你能把话说明白吗?我听不懂。”
顾沉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筱筱,你应该明白吧?”
翁千歌只好去看封筱筱,封筱筱脸色已经变了,怔怔的点头,“嗯。”
可翁千歌不明白啊,“这人是谁啊?”
顾沉握住她躁动不安的手,小声说着:乖。
封筱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是……叶婉蓉?”
什么?翁千歌惊愕,吓得不轻,“怎……怎么?”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封筱筱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也想不到,找了那么久的人,竟然会是叶婉蓉!
封筱筱看向顾沉,“你说,有人在压她的资料?”
“嗯。”顾沉颔首,“手法很高明,但执业记录,不可能做到丝毫不留痕迹,若是一般人,可能就查不到了。”
但顾沉,又怎么是一般人?
封筱筱脑仁抽痛,这件事,聂铮知道吗?他知道吗?猛然,封筱筱想起来了!她跟聂铮提过EVA的!
现在想起来,聂铮竟然处处是破绽!
那么疼爱她,宠着她的聂铮,在她寻找母亲病逝真相这件事上,竟然表现的那样消极!一直以来,都是顾沉在帮忙,而聂铮却丝毫没有插手。
封筱筱以为他忙,也不想增加他的负担,可聂铮就真的不管了?这合理吗?
这一瞬间,封筱筱的表情已是变了几变。
“筱筱。”翁千歌担心她,“你没事吧?你在想什么?你别憋在心里,你告诉我,说出来,好不好?”
封筱筱终于有了点反应。
“千歌,两个人相处,怎么就那么难?”
“筱筱。”翁千歌不知道怎么劝她,“你别乱想,你问聂铮啊,他也许不知道的。”
呵,是吗?封筱筱不敢确信,可是,就算聂铮是不知道的,那又怎么样?
叶婉蓉是知道的吧?所以,这么些年来,叶婉蓉才会那么讨厌她!
景城,锦园。
白素把药熬好,问林珍,“林婶,看到聂先生了吗?”
聂铮一早就起来了,只是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林珍指了指外面,“在花圃。”
“哦,谢谢。”
白素端着药碗出去了,往花圃走去。
这个时间,聂铮的确在花圃。早在半年前,他就开始让人在休整锦园,并且开了片花圃,种的最多的就是玫瑰,各种各样的。
原因很简单,玫瑰是筱筱最喜欢的花。
现在,这些玫瑰已经长的很好了。筱筱还要在安城陪着两个孩子,暂时过不来。那他就给她空运过去,每天都送。
“聂先生。”
白素端着碗往里走,看到聂铮穿着劳动服蹲在哪里剪花枝,愣了下。清晨阳光下的聂铮,轮廓都变得柔和了。尤其一双桃花眼,盛满了看不懂的情愫,浓且稠。
田丽站在一旁,聂铮把剪好的花枝递给她,“马上空运到安城。”
“聂先生。”田丽提醒他,“您忘了?封小姐去海城陪她父亲了。”
哦。聂铮想起来了,笑笑,“看我这个脑子,是我忘了……田秘书提醒的好,一会儿我给你发红包。”
田丽面无表情,“那我只管谢谢封小姐了。”
“哈哈。”聂铮好心情的笑了,“对,谢她吧。”
一转身,看到白素站在那里,“白医生,有事?”
白素赶紧端着药碗上前,“聂先生,药熬好了,您趁热喝了吧?凉了更苦。”
聂铮皱了皱眉,似乎有话说,但还是端起药碗,先把药给喝了,白素松了口气。
聂铮顿了下,才说到。
“白医生,我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你不必这么小心。”
白素怔愣,有种心事被看穿的不好意思。她拿着高薪,能不特别小心吗?
“这药以后不用熬了。”
聂铮说到,“我聘用你,主要不是照顾我。我太太和孩子们,过段时间才能过来,以后,他们的身体就交给你了,这段时间,你随意一点。”
太太和孩子?白素讶然,聂先生竟然都有老婆孩子了啊?他还这么年轻!不到三十岁的男人啊。这就是英年早婚吗?
聂铮交待完,就往外走,想起来什么,回头看着白素,“对了,以后如果有需要熬药,不要端到花圃来,这里种着鲜花,药味会冲撞鲜花,不好。”
呃?白素怔怔点头,“是,聂先生。”
聂铮又看向田丽,“等一会儿,我写张卡片,一起寄过去。”
“是,聂先生。”
聂铮取出趣÷阁,自然是筱筱送的那支,他现在已经不用其他的趣÷阁了。
写完了,递给田丽,“去吧,别耽搁了。”
“是。”
田丽端着鲜花,拿着卡片。按理来说,偷看老板信件这种事,是不能干的。
可是,这是张卡片,田丽又不是瞎子,所以就不得不看见了。
卡片上是首诗。
有一天,当我死了,想到你会流泪,我已如此幸福
真想告诉你,你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事
当你死了,当你回到落叶化成的泥土?
我将认出你,我的心将挨着你?
不声不响,你知道是我,我知道是你
田丽嘴角抽抽,什么死啦活啦的,怪不吉利的——不愧是聂先生,一点都不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