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龙拍拍半夏的肩头道:“小子,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你家太子我。”
他是谁?他是暴龙!是黑白两道的风云人物,哪有那么容易死了?前一世之所以轻易死了,那是因为他……他不想活了。
想到这里暴龙有些幽伤,过往种种,揭开来都是伤疤,不提反而可以好过一点,至少可以装着什么也不没有发生过。
暴龙走出去,半夏还僵在原地,太子殿下这是什么表情?为何这么悲伤?这又是什么动作?怎么从前没有过?自从来到东周后,太子殿下的言行越来越古怪了。难道这就是太子常说的,爱情能让人改变一切?
爱情好可怕!看看太子近日为了慕容六小姐几乎发狂的样子就知道了。
此时的丹国皇宫,丹皇后正捧着儿子的书信读得津津有味。
侍女们捂嘴笑。
“娘娘一定是收到了太子殿下的来信。”
“娘娘每次收到太子殿下的信,心情都要好上好几天。还会赏我们很多东西。”
“遇见一个心爱的姑娘……”丹皇后笑得合不拢嘴,“那个姑娘遇到一些麻烦?”丹皇后依旧笑,“要借我身边的精锐侍卫?”
丹皇后反复看,这可不是儿子丹意的亲笔信?她起身唤道:“来人,速去东周支援太子,一切听太子令。”
“娘娘……”侍女惊呼一声阻止她,“娘娘把身边的精锐调离,那娘娘的安危……”侍女不安地看了一眼瑶华宫的方向。
丹皇后笑道:“你放心!皇上会保护本宫。这么多年,皇上不是一直护着本宫,不让宸妃压到本宫头上?现在关键的是意儿能抱得美人归,意儿一直贪玩,堕马后几乎九死一生,女色方面也淡了,现在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姑娘,本宫这个做母后的一定要好好支持他。”这是儿子第一次和她说。他遇到了一个心爱的姑娘,那个姑娘很漂亮,她如何不高兴?
丹国瑶华宫中,宸妃笑得前倒后仰。
“她真相信那是她儿子的笔迹?她连儿子的笔迹都认不出来?”
丹参是个长袖善舞之人。喜形不露于色,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他说道,“是啊!母妃,皇后娘娘就这样将身边所有的保护力量放出去了。”
“她连亲生儿子的笔迹都认不出来?”宸妃的笑如何也止不住。
“母妃,儿臣找的这个高人。模仿人的笔迹可以以假乱真。”丹参也顾不得矜持,一个大大的笑意出现在脸上。
“儿啊,你说世间怎会有这样的高人?”宸妃大笑不已,“这是上天派来助我儿的呀。来人!本宫重重有赏。”
丹参就算是个内敛的人,平日装作喜形不外露,终归是个少年,此时也忍不住发出大笑声。
“本殿下也重重有赏!”
宸妃又问,“东周那边,有信来吗?”
丹参道:“幽若已成凌滔宠妃,母妃。大事指日可待。接下来的,就看母妃的了。”
宸妃又大笑一回,“参儿,你父皇的性子母妃已经了如指掌,这些年来,母妃什么时候失过手?”
宸妃敛了笑意,脸色一片阴寒,“这些年,你父皇越老越糊涂了,也该退位让贤享享儿孙之乐了。”
丹参双目发亮。放出希冀的光芒。他兴奋呀,今日之后,他离帝位又近一步。太子之位算什么?他要的是,一步登天。
东周。乾清宫。
凌锦默不作声跪在凌滔面前。
“你也来求朕?”凌滔冷脸看着凌锦。
“爹爹,你真的相信三皇兄是慕容嫣所杀?”凌锦问道。
一声爹爹,让凌滔一时有些恍惚。多少年了过去了?当年蹒跚学步的孩童,如今已经长成耀眼的菁菁少年了。这个儿子,自己从没有关心过。有多少年,两父子没有好好静下心来谈一谈。他已经记不清了。他想起瑾妃,想起凌锦小时候,转眼间,儿子长大了,也到了近女色的时候了。
“那你认为信儿是被谁所杀?”凌滔反问,一双锐利的双眼紧紧盯着凌锦。
凌锦心中一惊,只要道出凌信是被南诏所杀,他暗中的势力就会引起凌滔怀疑,他一直游手好闲、荒唐好色的表象也会被凌滔揭开。
母妃说过,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包括父皇。
“父皇,三皇兄一定是惹怒了制南星,制南星脾气古怪,杀了他有什么奇怪?”凌锦道。
“你三皇兄好色,他若调戏慕容嫣,慕容嫣杀了他也不奇怪。”凌滔道。
凌锦道,“父皇,慕容嫣就算想杀三皇兄,她的方法多得是,又怎会蠢到用制南星教她的毒?制南星的毒有上千种,又怎会偏偏用太医能诊出来的这种?东周只有她是制南星的徒弟,这不是在向天下人宣告她是凶手吗?那是个聪慧得可怕的女子,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请父皇三思。”
凌滔看了凌锦半晌,忽然道,“你跪安吧!”
凌锦走出乾清宫的时候,庄妃还在乾哭得死去活来。
“庄妃娘娘,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这里哭,而是去找出真正的凶手。”凌锦走到她身边道。
庄妃立即停止哭泣,看向凌锦,她从不正眼看过这个五皇子一眼,“你说,慕容嫣不是真正凶手?”
“庄妃娘娘,你太小看我三哥了。”凌锦道,“三哥那样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如何会死于一个弱质女子的手里?这简直是对我三哥的侮辱。”
凌锦说完不再理会她,庄妃愣愣看着凌锦离去的方向,半晌后回过神来,又大哭起来,整个皇宫又响起庄妃惨烈的哭声。
“吵死了!吵死了!”仁寿宫内,太后烦闷着唤道,“人都死了,有什么好哭的?”
侍立在旁的宫女不敢言语。
“荜芨那小蹄子怎么还未回来?”太后道。
“娘娘,这就来了。”荜芨掀帘进来。
宫女立即松了口气。
“怎么去这么久?”太后沉了脸问道。
荜芨看了一眼小宫女,小宫女立即出去回避了。
“娘娘,牢头不肯。”荜芨压低声音道。
太后立即摔了手里的茶。“他身家性命不要了?连哀家的命令也不听?”
“娘娘消口气。娘娘的话牢头不敢不听。”荜芨道,“奴婢赶去的时候,正副牢头的家属亲人早被五皇子接到了府中,正副牢头已身中慕容嫣的剧毒。每日靠慕容嫣的一颗药丸续命,慕容嫣一死,两人至多只能活一日。”
太后厉声道,“那贱婢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牢头?”
荜芨道:“奴婢偷偷看过。慕容嫣住的是牢头的房间,吃的是牢头亲手做的饭菜,比在家里还要舒服。奴婢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荜芨从怀中取出一包药还给太后。
“可惜呀,可惜呀,只要一点点,就能置那贱婢死透透。”太后惋惜道。
“奴婢倒是有一计。”荜芨道,“娘娘可以去五皇子府将牢头的亲人接出来,以性命威胁。”荜芨道,牢头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总该在乎亲人的性命。
与凌锦打交道?
太后顿时神情现出厌恶。在众多皇孙中,她最不喜的就是这个五皇孙,表面对她恭敬不已,背后却阳奉阴违,不知给她娘家使多少拌子,奈何她对这个孙子一点办法也没有,拿孝道压他,他本就声名狼藉,根本不在乎多一项,暗中给他下马威。他会宣扬出去,放到光明正大的日光下让天下人看得分明,她丢不起这个人。
“算了,我们还是多留那个贱婢多几日命。”太后道。
本来慕容嫣已经定罪。太后怕夜长梦多,这才想着给慕容嫣来一个畏罪自杀。
“娘娘别泄气,就算此次慕容嫣不死,我们还有夺魂阁。”荜芨道。
太后缓缓点了点头,满脸不悦道,“去告诉庄妃。哭得也差不多了,还让不让人活?”
大理寺,天牢中,慕容嫣盘膝而坐。她在这里好吃好住,脸色把反而比在平阳候府好了不少。
明日,她就要被问斩了。
她依然坚信黑衣人会来。
环顾四周,慕容嫣苦笑,想不到来一次古代,居然享受了这等待遇。
她目光朝墙壁扫了一眼,便收回,冷冷道:“既然来了,就现身,装神弄鬼什么。”
黑衣人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慕容嫣也看着他,在心中对敌人快速作出判断。
高冷。霸气。沧桑。忧郁。
这位脸上明明写着有故事的男子,活生生一枚悲情中年大叔的形象,脸上是苦大仇深的神情,可能长期被仇恨压抑着情绪,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欠他的。如果让这位悲情大叔出演好莱坞电影里最落魄的经典男主,就凭这不用再修饰塑造的形象,不用怎么拼命一个奥斯卡影帝那是信手拈来,因为这是本色出演。
悲情大叔不好惹,看似对她没有恶意,却亲手将她送到死牢中来。
敌不动我不动。敌人不出声,慕容嫣在未了解敌人之前,自然不会先发制人。
“你很象你娘。”黑衣人道。
慕容嫣不作声。不过总算找到当日在君前引凌滔发情的原因了,她象她娘。
她娘强呀,一个平阳候府的小妾,居然引得各路人物竞折腰,一个候爷不算,还要来一个帝王,还有眼前这位,看来眼前这位不友善的悲情大叔。
“入宫,杀凌滔。”黑衣人道。
悲情大叔语不惊人死不休,第一句不算太劲爆,第二句一开口就是要人死于非命的一句。
杀皇帝?开什么玩笑!
慕容嫣并不惊讶,只是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冷:“办不到!”
“那你去死!”黑衣人忽然大怒,掌风朝慕容嫣扫过来。
慕容嫣早料到这种悲情大叔多半是间歇性精神病携带者,身子一闪,人已经倒挂在屋梁,小脸立即寒下,手腕一抖,绣花针如雨般落下。
悲情大叔袖子轻轻一挥,绣花针当然没有全数打中,但胜在数量多,牢房又小,还是有一枚打入手臂。
可慕容嫣失望了,她的绣花针喂了天下最毒的毒专等大叔的到来,大叔居然没事人一样。慕容嫣立即知道,这人与制南星是一伙,解制南星的毒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这本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并没有什么惊讶的。
“你的能力,要杀凌滔绰绰有余。”黑衣人道。
“你也不差,为何自己不动手?”慕容嫣寒着脸道。
“你是南诏公主,这是你的使命。”黑衣人道。
慕容嫣一愣过后,立即大怒,翻脸不认人:“我不会做什么南诏公主,你滚!”
“不想做就去死。”黑衣人冷哼一声,人已经消失不见。
南诏!
慕容嫣感到牢中一阵冷意。
天山上,茅屋前。
玉竹气呼呼地跑着,拨开高高的草丛,一眼看到制南星躺在一颗伸出的大树枝上喝着酒。
行踪有如鬼魅般飘忽不定,天下人历尽千辛万苦找不到的毒圣、医圣制南星,玉竹一个小小的丫头轻而易举找到了。
“师父,你救救小姐。”玉竹朝制南星跪下,呯呯地盖头。
制南星重重叹一口气,把身子扭向一边,拿个屁股对着玉竹。
玉竹又跑到坟前,朝坟前的黑衣人盖头,“王爷,求您放过小姐。”
“是她要你来的?”南诏王道,“她同意了?”
“不,小姐没有要奴婢来。小姐她无父无母,虽贵为公主,身世却飘零不定,好生可怜,求你放过她。”玉竹泣不成声,“小姐明天就要被问斩了。”
南诏王一言不发走进茅屋。
“王爷,求求你放过小姐。”玉竹抱住南诏王的腿,不让他走。
南诏王不为所动,但没有甩开玉竹。
玉竹哭得肝肠寸断,最终狠下心来,咬了咬唇道:“王爷,你若让小姐死了,楚后娘娘一定会责怪你的。”
“竹丫头!”制南星猛然出声喊止。
可是已经迟了。
玉竹如一片飘零的树叶轻飘飘的已被强大的掌力甩到十几丈。
“楚、楚后娘娘,一定会……恨死你!”玉竹面色如雪,吐出一大口鲜血,人已经晕死过去,也不知死了还是活着。
南诏王神情激荡,脸色比玉竹的还要难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