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道:“阿齐,孤星的目标是我,你放下我,和神曲走吧。”
钱齐逃跑起来比兔子还快,在这样的围攻中,想逃出去是轻而易举的事。神曲虽身受重伤,可有轻功在身,不象她,一点轻功没有,只会成为钱齐的拖累。
钱齐猛地摇头,大声道:“嫣儿,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丢下你的,明白吗?”
“你放下我,我要自己突出包围。”慕容嫣道。
背着慕容嫣,钱齐也发挥不了多少功力,钱齐只得放开慕容嫣,紧紧保护在她周围。
不远处的山头上,容欢放下手里的千里眼,迎风而站。
“皇上,我们要出手吗?”青粤问道。
“不用。”容欢道。
“属下看慕容六小姐快支持不住了。”青粤举起手里的千里眼朝战斗的双方看了看,然后说道。
“青粤,她的身边,太多不相关的人了。”容欢道。
青粤立即明白了,容欢是想借夺魂阁的手铲除钱齐及钱齐身边的人,还有慕容嫣身边不明来历的暗影,皇上不想慕容六小姐身边跟着别的男子的人。
这一边,慕容嫣三人已经失去战斗力,逐渐被逼到山涯边。
山涯下,就是万丈深渊的涯层,退一步粉身碎骨。
绵羊拍着双手,一步步走向慕容嫣,冷笑道:“陆曼,走投无路是什么滋味?”
慕容嫣不语,退了一步便站定,只是死死盯住绵羊手中的枪。绵羊能成为暴龙的得力助手,枪法自然是百发百中的,她要如何才能将枪夺过来呢?
钱齐也死死盯着枪口,这玩意儿的可怕威力他刚刚见识过了。
“哎哟,血流了少呀!”绵羊夸张地嘲讽着慕容嫣。
慕容嫣紧咬着唇不语,钱齐则心痛地看了她一眼。
“你喜欢它?”绵羊将对着慕容嫣的枪口摆了摆。
“少废话,要杀要剐随意。”慕容嫣寒着脸冷喝道。她已经计算好了,身后是万丈山涯。她的唯一生机,就在绵羊发枪的一瞬间。就算没有生还的机会,也要把绵羊一起拖入万丈深渊。
绵羊冷笑道,“陆曼。你这**,受死吧。”
绵羊扣动板手,子弹向慕容嫣的心脏飞过去。
慕容嫣身前人影猛地一扑,然后站直身子,慢慢地倒下。
“公子!”神曲惊叫。
鲜血喷了慕容嫣一脸。
“阿齐!”慕容嫣木然地看着倒下的身子。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她慢慢俯下身子,颤抖地抱着钱齐逐渐冷却的身子。
“你为何要挡?”慕容嫣道,为何要挡在我面前?
“嫣儿,你伤心的眼泪,是为我……而流吗?”钱齐的声音已经微弱下去。
“阿齐,是的。你为何这么傻?”慕容嫣咬着唇道,该死的,怎么会流这么多血,怎么如何止也止不住?
“嫣儿,别、别哭!”钱齐道。“看着你为我伤心,我心里真的好高兴。可高兴完后,我又不开心了,我不想看到你伤心……”钱齐留恋地看着慕容嫣,用颤抖的手摸着她的脸。
这个他看了一眼就爱上的女人,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多看她一眼了。
“阿齐,你不要死,我们说过要做真正的夫妻的。”慕容嫣道。
“傻嫣儿,好好……活着!”钱齐微笑着道,“回到凌锦身边。他能……保护好你!”
钱齐的生命迹象在逐渐消失,慕容嫣捂着脸摇头。
“公子!”神曲泣不成声。
钱齐散涣的瞳孔看向神曲,“奉、奉她为主……保、保护她……”
“是,公子!”神曲流着泪重重地点头。
钱齐被慕容嫣握在手中的大手最后一点热度彻底地消失。无力地垂下。
慕容嫣的泪水汹涌而流,她放开怀里的钱齐,站起身子来,充满杀气的寒光穿过泪雾看着绵羊。
绵羊朝她举起枪,瞄准,发射……
慕容嫣不躲不闪反而朝绵羊扑上去。左边绣花针甩出的时候,右手的白绫已经卷向绵羊手中的枪。
绵羊大惊,绣花针竟然不畏他身上的磁石,依然按照不变的方向向他袭来。
“砰”的一声响,枪声在山谷中回响,绵羊手中的枪,连同慕容嫣手中的白绫,被甩向万丈深渊。
杀手们向慕容嫣袭来,她不管不顾,发了狠只攻绵羊一人。
不过短短一瞬间,慕容嫣已经浑身是血,脸色却白得象一张纸,她迎风挥舞着手中的连环尖刀,有如来自地狱的罗刹。
孤星被缠得无法脱身,又惧她身上的毒,更恨她夺了他的枪,还有前世的夺命之仇,一时两人竟然也打得分不开。放在前世,绵羊不会是她的对手。可此刻的慕容嫣,已经到了力尽心枯的地步,体力严重透支不说,再加上钱齐的死令她心神大震,一时竟也打不过孤星。再加上杀手重重,别说想杀孤星,就是想脱身也难。
慕容嫣产后本就失血过多,现在又拼命搏杀,每使一分力,下身的血就流得更凶,再加上杀手们刺在她身上的剑,她不用别人动手,都会失血而死。
可她象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只想杀孤星。
“少夫人……”神曲泪水横流,少夫人这是不打算活了,要为公子报仇。神曲也存了死志,步步紧跟慕容嫣身后保护她,遵照钱齐的遗言,奉她为主。
这个女人!
太可怕了!
青木香在杀人群中,手中的剑却慢了下来,她刺出不少,却没有一剑刺中慕容嫣。此时此刻,她盼望南宫泽快得出现,将这个可怕的女人救走。只是她怕孤星怀疑,发出去的消息迟了,南宫泽能在这女人死前赶到吗?
不远处的山头,容欢放下手中的千里眼,轻声道:“青粤,去将她带过来。”
“是,皇上。”青粤带了侍卫。迅速向这边奔过来。
一直受暴龙之命暗中保护慕容嫣的苍术和必卜却纠结得要命。
这女人不要命了?
他们再不出手,这女人必死无疑。
这女人死了,他们也无面目去见龙哥。
苍术必卜相看一眼,加入博斗中要带慕容嫣走。
慕容嫣杀红了眼。手中的绣花针向苍术和必卜射去。苍术必卜无奈,只得在她身边护着与她一起杀敌。心里却暗暗叫苦,这种时候何时到头呀,这样下去,不是被人杀死。就是杀死别人。
正在这时,一架滑翔机从远处俯身冲来,一把捞起慕容嫣,向万丈深渊的山崖下冲去。滑翔机扫过与慕容嫣打斗的杀手,将三名杀手撞下山崖。
孤星瞳孔狠狠一缩,奔向山崖边,密密麻麻的树林中,哪里还有滑翔机的踪影?
孤星眼中杀气更盛,满目残忍的凶光望向层层山涯。
苍术必卜对视一眼,夹起重伤的神曲边打边逃跑。
慕容嫣身子已透支到极限。被滑翔机这一荡,立即失去知觉,晕死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在晕过去的那一刻,她分明看清了怀抱的主人轮廓分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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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丝竹声绝不于耳,衣香鬓影,美酒醉人。
“皇上,大事不好。”百部苍白着脸,匆匆走到凌锦面前,忘记了君臣礼仪。
凌锦拿着酒的手一顿。杯中酒已洒了出来。
凌锦虽然不理会百部,但他知道百部这些日子都干什么去了,百部一直对他失诺的事耿耿于怀,所以时刻关注着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
“你好歹是我身边的红人。稳重一些!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凌锦放轻呼吸,漫不经心地问道。
“六小姐……她死了!”百部哀痛出声。
凌锦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夜光杯碎开成片,美酒洒了一地。
“百部,你开什么玩笑?那个女人会死?”凌锦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抖,强自镇静地压着声音问。
可百部分明看到。凌锦瞪着他的目光,变了,眼底的颜色,也变了。
“皇上,千真万确!六小姐产子,被夺魂阁围攻,钱齐为救她而死,钱家已经设了灵堂。”百部道。
“她人呢?”凌锦颤着声音问。
凌锦怕,怕百部说出,她已经躺在灵堂里的话。
“六小姐与夺魂阁孤星博杀时,连同三名杀手被一只大鸟撞下山涯。”百部道,“山崖下是万丈深渊,野兽凶猛。”就算没摔死,也被吃个连骨头不剩。
凌锦扶着龙椅的把手,如此坚固的把手竟然断裂开来。
“皇上,你节哀……”百部低声道。
“你闭嘴!她不会死的。”凌锦吼道。
“属下已经命人下山崖去寻。”百部道。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凌锦慢慢道。
百部沉重地点点头,人,是不可能见着了,就是尸,见着又能如何?再说,也不一定能见着。
“她不会死的,你的人肯定找不到她的尸体。”凌锦肯定地道。
百部看着压抑着情绪的凌锦,难过地点点头,“是,皇上,六小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百部,可有幸存的人?”凌锦问。
不,他不相信,她就这样死了!她还欠着他的东西!
她欠他一颗心!
她怎能就这样死了呢?
“皇上,钱家的侍卫全死了,一个不剩。属下在密道里找到两个产婆,已经带回来了。”百部道。
“带过来。”凌锦挥手道。
两个产婆被带过来,一个姓许,一个姓何。
“贵人,老奴是在三个月前被钱公子高价请到钱家别庄照顾少夫人。”许氏道,“钱公子甚爱少夫人,日夜陪伴在少夫人身边,老奴还未曾见过如此好的相公。少夫人话不多,神情冷冷的看着有些可怕,可对我们很好。”
百部看凌锦一眼,喝道:“说重点。”
“少夫人这一胎看着轻松,可生了两日两夜没有生下来,少夫人那么坚强的人,竟然痛得晕过去。后来杀头的来了,老奴二人被钱公子叫去挖地道,少夫人躲入地道产下女儿,听那个玉竹姐姐说,还是少夫人自己接的生。”何氏道。
“痛了两日两夜?”凌锦问道,“她为何在这个时候产子?”一声少夫人,凌锦是如何也不肯唤出口的。
“贵人,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孩子再不生下来,就会胎死腹中,大人孩子都有危险。”许氏道,她不敢抬头看凌锦,心中却暗暗奇怪,这贵人问的是什么话!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是自然定律,就是贵人,也改变不了的。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凌锦心头一震,急声道,“她明明只有六个月的身子。”
“贵人,少夫人是足月产子。”何氏道。
“足月产子?”凌锦猛地站起来,吓得何氏不小心抬头看了他一眼,顿时呆呆的不知所措。
凌锦已经握紧何氏的肩膀,声音颤得几乎不成语,“她真是足月产子?”
何氏感到自己快被勒死了,脸色紫涨地看着凌锦。
“公子,别急!让她慢慢说。”百部忙道。
凌锦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缓缓放开何氏,一旁的许氏也吓呆了。
何氏咳了几声,这才说道,“少夫人确实是足月产子。老奴听别庄附近的人,少夫人与钱公子成亲不足五个月,少夫人却足月产子……足月呀,少夫人定在成亲前,就与钱公子有了首尾,真看不出,少夫人居然是那种不干不净的女子……”
凌锦看了何氏一眼,眼内的杀气一闪而过。
一旁的许氏生生打了个冷颤。
“你跟我走,公子重赏!”百部朝何氏道。
何氏喜滋滋跟着百部走了,只是她始终没有走出乾清宫。
“贵人,老奴操着产婆的贱业,收了钱公子的钱财,为少夫人接生是老奴的本分,其他的老奴不清楚也不理会。少夫人确是足月产子,少夫人痛了两日两夜,老奴没有本事助她生下孩子,老奴于心不安,也没脸再做这个行当。”许氏流下伤心的泪,她心里清楚何氏去了哪里,也只有那个蠢货,以为眼前的贵人会重赏她。
许氏清楚看见,何氏说少夫人不干不净时,那贵人眼内闪过的寒意。
“少夫人在痛晕时,还叫老奴不要自责,她难产不是老奴的错。”许氏抹着眼泪道,“少夫人这样坚强的女子,当真叫老奴佩服,她这么好的女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