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晴放下托盘,温柔地笑道:“宋瓷,这些都是我亲自给你做的,吃一些吧!”
宋瓷如往日那般,摇摇头,甚至有些微恼,道:“雨晴姐,每天都有人给我准备了饭菜,你有何必多此一举?”
李雨晴看见了他的脸色,以为他还在暗自烦恼,于是笑道:“不要紧的,你吃一点也好,不吃也好,我都想要给你做!”
宋瓷十分无奈,李雨晴给他的关心越多,越让他自卑伤心,他站起身来,盯着李雨晴,道:“拜托你,把这些东西拿走吧,我不需要。”
李雨晴道:“可万一你需要呢?”
宋瓷道:“不可能,你拿走吧!”
宋瓷动怒了,更有些不耐烦了,血气上涌,脸色一阵苍白,头也有些晕了,李雨晴见状,骇得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来搀扶,她的手臂,刚搭上宋瓷的胳膊,哪知宋瓷怒气更剩,一把甩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道:“你能不能离我远一些!”
说着,宋瓷还不解气,一把推开了桌上的托盘,李雨晴精心准备的点心,全都掉在地上,花花绿绿的摔了个粉碎。
李雨晴脸色一变,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受了委屈,脸也微微红了,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她不会生气,而是低下头,蹲在地上,拿起托盘,把她苦心做的点心,现在的垃圾,一一收回托盘上。
瓷碗也碎了,李雨晴本不是一个粗心的人,可是现在,她心里冒出了许多思绪,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惹得宋瓷生气,所以她很自责,她在捡这碎片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殷红的血液,瞬间流落而下。
李雨晴并不介意手指流血,她自顾自地捡着碎瓷片,宋瓷低眉的一瞬,看见了那一抹殷红,心里忽然莫名的一颤,谁知道李雨晴做这些点心花了多少时间,花了多少功夫呢?宋瓷因为自己心中的不快,将怒火全部发泄在了她身上,让她的善意全都付诸流水,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自私了。
宋瓷急忙蹲下,抓住李雨晴的手,说道:“你手都流血了,让我来捡吧!”
李雨晴自责地说道:“实在抱歉,是我做的太难吃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宋瓷闻言,微微一怔,说道:“没有,你做的点心很好吃。”
说着,宋瓷拿起一块地上的桂花糕,塞进了嘴里,鼓着嘴道:“我只是觉得,你身为青华殿大弟子,每天都很忙很忙,何必做这些小事来浪费时间,而且……而且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一个病人,我很……害怕别人异样的目光!”
李雨晴伸出手,本想阻止宋瓷吃那已经脏了的桂花糕,但是听得对方掏心置腹的一番话,脸上歉意更盛,道:“这样啊,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宋瓷摇摇头,笑道:“可是我也没有考虑你的感受,白费了你一番苦心,咱们抵消了,好不好?”
在李雨晴眼中,宋瓷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无论是模样,还是心思,所以她根本不生气,而是在宋瓷脸上捏了一捏,道:“当然好,可是我是你的雨晴姐,你心里有想法,可不可以对我说出来,别让我猜,我不是很聪明的!”
宋瓷禁不住淡淡一笑,道:“好,雨晴姐,任何事情我都会对你说!”
说着,两人相视而笑,心中那一份不快全都放下了,宋瓷后来发现,有一个无话不说的朋友,能让心中那一丝忧郁慢慢变淡,所以他很喜欢和这个小姐姐说话。
后来,又过了几日,辰虚谷等人依旧在忙忙碌碌地寻找解毒秘方,林一锦和翟燕茹也守候在道墟山上,为了防止宋瓷体内的毒气突然发作。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这段时间里,宋瓷体内的碧血寒又发作了一次,不过这一次众人早就有了准备,大家倾尽功力,再一次为宋瓷运功抵御寒毒,并成功压制了碧血寒。
这一个月来,道墟教的弟子都十分兴奋,辰虚谷多年不问教内事情,只顾着闭关修行,一年能见两次已经是一种奢求,可是这一个月来,辰虚谷日日都在山上,众人不可谓不激动。
只是辰虚谷日夜操劳,都是为了宋瓷,并没有时间来弘扬武道,这让一众弟子心中又失望了一把!
这一个月匆匆过去,宋瓷时时能看见翟燕茹,不过两人见面,也免不了吵一架,有时会打一架,只有李雨晴来时,宋瓷心情会好上不少。
这些时日,宋瓷已经学会了克制心中的情绪,有时候,他早晨起床,也会指点张临意数招,生活好像要回到正轨,不过却又偏离了正轨!
这一个月,辰虚谷与四大弟子寻遍古籍,想了许多良策妙法,在宋瓷身上实验了很多次,但是碧血寒依旧是碧血寒,比之从前,不弱半分。
这一个月,林一锦丢下桃花门的事情置之不理,教内事情已经开始乱了,他再也不能长留于此,终于在辰虚谷的一番劝说下,他也要离开了!
临走之时,林一锦拍拍宋瓷的肩膀,道:“好事多磨,我相信事情总会往好的方向发展,有时间,我会来看看你!”
宋瓷连连道谢,林一锦为他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况且先前两人一直素不相识,他一直不理解,这位鼎鼎大名的桃花掌门,怎么会这么在意自己的生死?其实林一锦本就是个哀伤而又善良的人,而且看见宋瓷,总会让他想起自己的一些事情,似乎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和宋瓷,都是被命运作弄的人,他喜欢和天作对,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越要得到,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越要让其发生,他坚信人定胜天!
宋瓷是发自真心地感谢林一锦,这个人长得俊朗也就算了,而且一手创立桃花门,丰功伟绩,远胜寻常人,除了功力卓绝,他还能奏曲作画,让他感觉亲切,发自内心的崇拜!
林一锦带着翟燕茹往道墟教山下走去,就要分别,翟燕茹不知为何,又想起初次见面时,宋瓷轻轻推了推她的胸口。
一想到此处,翟燕茹脸色微微红了,他总是作一副少年公子的打扮,此刻她在心中默念着:“宋瓷呀宋瓷,希望你别死了,我还想让你见一见我的女儿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