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萱在虞国见到了柳三狗。
他一身布衣精装打扮,人看起来很精神,也没有传闻中猥琐之感,相反浑身散发出令人愉悦魅力。
卫萱秀眉微蹙,她从柳三狗身上看到的气场真是温馨。一个人能令神感到温馨,这个人的人品真是很好的。
柳三狗看了眼卫萱手中玉佩,放松了警惕,换了个舒适坐姿问:“要问什么?”
“刘大小姐是怎么会事?”
“还是这事。”柳三狗脸上掠过丝不快,“你们有完没完,我都给公子说了,你们怎么不信他,还要来追问我。”
卫萱收起玉佩,俊美的脸上也掠过一丝不快,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她无礼。
“我是天下第一讼师,卫萱。”她最终惹气没发,表明了自己身份。
“你要给我翻案?”柳三狗听她自报家门问道。
“十八骑的案子,我也要翻。”卫萱说得淡,但她知道,这在柳三狗听来,却是晴天霹雳。
“你能吗?那都定成铁案了!”柳三狗眼中神色黯淡。十八骑案子,奠定了魏国法治公正、严明基础。将这个案子反转,对天下来说,都是大地震,方正、严明多年经营,就会成为笑话。
“柳大小姐并非刘夫人的女儿,她只是服侍柳夫人的一个婢女,或者说,她是月华阁的弟子。”
“啊!”柳三狗终于有了反应,这个反应还很激烈。
“所以,你早知道,你给出的那些信息都是烟雾弹,想让月玲珑心安。”卫萱说。
柳三狗知道的一定不少,只是他不敢说,所以他也对张士甄说了谎。
“她是月玲珑你都知道了!”柳三狗叹了口气。
“你有意隐瞒此事,是不想看到,刘响昀和张士甄也步十八骑后尘吧。”卫萱看着神色拘谨起来的柳三狗说。
“那个女人,就是神见了都害怕,况且人。着她道的神还不是一两个,况且人。”柳三狗说到这儿,声音都开始发抖,显然很害怕。
“她这样的人是很可怕,可你却抓着了她命门!”
“那又怎么样,她想处理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我难道不该自求多福?”
“我好奇的是,她为什么不亲自出手,把你当蚂蚁一般捏死了?”
“她不敢。”柳三狗冷声说。
“为什么?”卫萱真不知道其中原由。
“简单,那个弟子跟月玲珑久了,对她了解颇多。月玲珑的禁忌她都知道,她给了我一个东西,说,只要有它在,月玲珑就找不到我。”柳三狗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物什。
这个东西并不起眼,看起来就是一块朽木,但木上纹理却很显明。
“遮月?”卫萱看了一眼,就失声叫着。
“你认得它?”柳三狗看卫萱竟然对着一块木头失声,知道这东西真不简单。
“这是神的东西,怎么会在凡人手中!”卫萱当然知道,这是魏神的法宝。
“月玲珑手中神器不少。如果不是她又得神宝,这个东西也不会交给那名弟子保管。也不会到我手中。”柳三狗收起木牌。
“她还有什么神器?”卫萱谔然。
“这个我说不上,都是那侍女告诉我的。”柳三狗摇头说。
“她为什么要告诉你?”卫萱扬眉问。
做为月玲珑的侍女或弟子,她了解月玲珑,月玲珑也信任她。柳三狗是在十八骑出事后,认识的她,那时的柳三狗不过一少年,她为什么要告诉柳三狗这些?还拿出神的法器,保柳三狗性命,难道她不珍惜自己性命吗?
“这个不得而知。”柳三狗摇摇头。
“你把和这位女子相识、相处过往给我说一说,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柳三狗点点头。十八骑救下他时,那时的他也就三、四岁。十八骑出事后,他也就七、八岁。他这样的孤儿是没有生辰的,大家都根据他外形估算年龄。
十八骑连他这样野孩子都不放弃,怎么可能草菅人命。柳三狗不相信那些判词,就算魏国人都信,他也不会信。
他太小,没能力查此事,但他知道,刘响昀会查。他一直跟着刘响昀,刘响昀追查到后来断了线索,线索是在刘津府断的。所以,他就盯紧刘府。
刘夫人很美,但她几乎不出院门。吃穿用度都在院中,出外采购的就是对外的柳大小姐。
他由是跟上了柳大小姐,柳大小姐对这个聪明孩子很喜欢,外出时,只要看到他,就会和他说一会话,久而久之,就熟悉了。
因为他还只是个孩子,没引起刘府的人惊觉,刘大小姐也没生疑。
卫萱听着故事,不由点头,一个几岁的孩子,成人真很难对他起异。
“取得刘大小姐信任后,我有时可以随她进刘府。也偷偷观察过月玲珑。有一次我在偷听刘夫人和刘津谈话时,被刘大小姐发现,她这时就对我生疑。”柳三狗叹了口气。
卫萱闻言,看了眼柳三狗,一个孩子,有这胆量,已很不错了。
“因为太小,被她一恐吓,就什么都说了。她知道我是孤儿后,问了我小时候事,后来,她就不再带我进刘府,但却会给我带礼物,有时是美食,有时是玩具,后来,还给我书籍,让我跟士甄公子学习。”
“就是说,她真正关心你,是从知道你身世起?”卫萱问。
“的确是这样。我看她对我好,就告诉她,我想十八骑,他们就像我哥哥一般爱我。士甄公子虽然对我也不错,但他高冷,不好亲近。我与十八骑关系更好。”
柳三狗叹了口气,他记得每当说到十八骑,他就会哭得很凶,柳大小姐总会变着法安慰他。
“你手中还有她送你的书和玩具吗?”卫萱问。
“有,这个木牌是她送我保命的,还有这个木鸟是她送我玩的,说是,有一天,我能发现这鸟的秘密,就能知道十八骑的事。”柳三狗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精巧木鸟。
卫萱将木鸟仔细看了一番后问:“你是否发现个中秘密?”
“没有。”柳三狗看着木鸟说,“这个鸟就是机关图,我无力解开它。”
“它不只是机关图,而是法阵图。这个图,虞国有人能解开。”卫萱看了几眼木鸟说。
“哦?”柳三狗讶异。卫萱只是讼师,怎么知道这么多!
“如果没这点能力,十八骑怨案怎么平反。”卫萱淡笑说。
她解不开,并不代表没人能解开。这个法阵设得这么精妙,一定也是神物,神界最厉害的法阵师是吴成,他自然能解开。但吴成在陈国。
风神还在,她去找风神,相信他会解开,或许这本就是他杰作吧。
“我且信你一回。”柳三狗想了一下说,“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柳大小姐为反抗刘津强暴,被他杀死。她在临死前,给了我一方血帕,都是控诉刘津强暴她的过往。她说,万一我落入月华阁手中,就出示这血帕。但这月华阁的人,真是强悍,就不给你分辩机会。上次如果不是游后,我就真没命了。”
“你跟着张公子这么多年,怎么这么弱?”卫萱没想到,柳三狗竟然这么菜,几个女子就能将他逼得连自辩机会都没有。。
“我学机关术,公子说,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不适合修真。大约,他是怕我步十八骑后尘吧,他只想我学门手艺,安稳过一生。”
“所以,你是名工匠?”卫萱秀眉抖了抖。
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