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桥公子如何大才,妾身佩服。”宋玉华自屏风后又有轻语而出,声如漱玉般道:“但问若是有佛门中的人求板桥公子一联,又该如何回他呢?”
“这个容易。”徐子陵呵呵一笑,道:“那就回他此联,是:左护法,右护法,左右护法护左右。如何?”
“若是城隍庙祝问起呢?”宋玉华非要把这个板桥公子难倒不可。
大家则心中大呼过瘾,静看热闹。
“那就这样:黑无常,白无常,黑白无常无黑白。”徐子陵哈哈大笑。
“若是非帮非派,非儒非士,非佛非道,普通人问起,又该如何回之?”宋玉华她一副不达目的誓不休的样子,又问。
“此人可有田地?”徐子陵反问。
“有田地。”宋玉华答道。
“那就好办,回复他是:丰收地,歉收地,丰歉收地收丰歉。”徐子陵呵呵一笑,道。
“无地,为商。”宋玉华又开出条件道。
“何商?有秤作买卖否?如果是,那么可以这样:买看秤,卖看秤,买卖看秤看买卖。”徐子陵一听,又大笑而答道。
大家一听,觉得这个板桥公子的反应实在太快了,简直跟不上他的话,更别说反应。
那个记录的老儒忽然有一种以头撞墙的感觉,怎么自己读了几十年圣贤书,就一个对联也想不出来呢?
“无秤,为脂粉店老板,如何?”宋玉华此言一出。众人皆觉大难,因为男人们一般对脂粉女红这类职业自然不会很熟悉。这些都是女人才会重视的,在此提出来,明显就是为难人。
不过谁也不会替徐子陵抱屈,个个都想看看难住这个板桥公子是什么样的。
“粉饰面,红饰面,粉红饰面饰粉红。”徐子陵却轻笑道:“用女孩子的粉红之颜作联,可否?”
“此联甚佳,只是若此人为女,为街中媒人婆,又可有联?”宋玉华简直想尽了办法来刁难徐子陵,她就不相信来一个媒人汉、婆,这个板桥公子还能对得上来。
“男求媒,女求媒,男女求媒求男女。”徐子陵哈哈大笑。
众人一听,联中颇有暧昧之意。不由个个都心神意会,向左右相视而大乐,甚至有人连干杯中酒,以示心中的得意。
屏后的众女,也一阵掩口轻笑,显然也对这种话题很感兴趣。
“画师,公子可有联?”宋玉华却一心要难倒徐子陵,再问道。
“这个……”徐子陵似乎让她难住了,让众人的精神为之一振,可是众人还来不及高兴,就让徐子陵打击倒了,徐子陵微笑道:“日绘画,月绘画,日月绘画绘日月。可否?”
“船家。可有联?等等,板桥公子请另作奇联,但意思要像刚才般正反相合才行。”宋玉华简直拿徐子陵没有办法,想尽了办法来折腾这一个让人快吓晕了的板桥公子。
“这个嘛……”徐子陵走了两步。道:“船载石头,石重船轻轻载重。可否?”
“板桥公子,请速对下联。”这回是解晖的请求。
“唔,以本人的名字来作对呢!”徐子陵淡淡一笑,点头道:“脚量桥面,桥长脚短短量长。”
“适才板桥公子以足对联,再以手为题,可否:”宋玉华禁不住又问。
“水洗手墨,手浊水清清洗浊。”徐子陵一看方益民还把酒递过来,不禁失笑道:“酒止,这个联可以再对,但酒不必再喝了,再喝下去,我看就得倒地……不如这跟大家说个小趣事,让大家一乐如何?”
众人一听,自然是狂鼓手掌。
虽然刚才听得很爽,可是听多了,心里也发虚,现在能够转换一下话题,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听说文帝在世时有个很铁口神算的道士,每日一批,极为灵验。”徐子陵呵呵笑道:“于是有一个儒生去问卜,问问自己能不能高中科举。那个道士让他写一个字,那个儒生随意写了一个‘口’字,那个道士一看,马上就恭喜他道:一定高中。”
“那个儒生很高兴,于是动身前去参加科举,结果真的让文帝选中了。”徐子陵又微笑道:“后来此事传来,又有一个让人谗害通敌的武将来求卦,问吉凶。道士又让他写个字,结果那个武将还是定了一个‘口’字。那个道士一看,又恭喜他道:保证无事,官运亨通。”
“那个武将大受安慰,去见文帝,结果道明事情的前因后果,文帝不但免了他让人谗害的罪,还将他连升三级。”徐子陵一看众人听得入神,话锋一转,道:“又过一段日子,事情传得更开,又有一个儒生来问前程了,他想,之前两从各写一个‘口’字,就中或者官升三级,我何不写两个‘口’字,既中举又升官,于是当那个道士请他写字时,他一连写了两个‘口’字。”
“结果他中举又长官了吗?”郑淑明默契地配合着笑问道。
子陵摇头道:“那个道士跟他说,他不但不能中举升官,而且会大病一场。”
众人一听,人皆大奇。
为何之前两人同写‘口’字,不但无事,反而高中或者升官,而后者相关那么远?
“何解?”郑淑明又配合问道。
“那个道士是这样说的:之前那个儒生写‘口’字,无心之举,衬会他孤身一人前来问卦,就成了一个‘中’字,自然就能高中科举了。”徐子陵淡淡一笑,道。
“那个武将有求而来。那他是有心之举了吧?”郑淑明又配合着问。
“对,那个武将是有心之举,那么就有‘中’和‘心’,形成一个‘忠’字,既然他是让人谗害通敌的罪名,那自然就不能成立了。那么贤明的文帝如何会治他的罪?如何不会升这个忠心耿耿的臣属的官?”徐子陵笑而解释道。
“那么第三个儒生写了两个‘口’字,会大病一场,又是何解?”郑淑明再问。
“第三个儒生前来,有心之举,又连写两个‘口’字,结合自身前来,就形成一个‘串’字,再加上他是有‘心’之举,结果就会成一个‘患’字。他不大病一场才怪呢!”徐子陵呵呵笑道。
众人听了,又一边看着那个老儒在白纸上一边清楚写下,看得分明,不禁拍烂手掌。
“板桥公子的故事颇有奇奥之理。既然说明道家之神奇,何不再说一个佛门的?”一个看起来是寺外修行的居士模样的人起身向解晖和范卓行礼。又向徐子陵拱手道:“佛门之学博大精深,不亚于道,徐公子可有佛门之故事宣扬于世,让我们等愚民解惑启蒙?”
“自然是有的,只怕与这位兄台想像不一。”徐子陵轻笑,心中暗想,此时不轻轻打击一下佛家,就要错过机会了。他自厅中走了两步,微笑道:“再说一个与刚才相类似的故事罢。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沙弥在一间小庙里修行,老和尚很有名。也有很多人来问他,自己的前程如何,但无论谁来。老和尚皆伸出一只手指,然后闭口不言。但他偏偏灵验无比,让人啧啧称奇。”
“神通,此乃神通!”那个居士模样的人狂喜道,他一听,喜得几乎要手舞足蹈。
“一天,有三个儒生前来,问谁会高中科举之榜。”徐子陵伸出一个手指头,道:“那个老和尚一只手指一伸出一个手指头,道:”那个老和尚一只手指一伸,然后让三人离去。结果后来果然有一人高中,那人备下了厚礼相谢,小沙弥很佩服。于是问那个老和尚道:“大师可知他会中举,所以一指相示?那个老和尚摇头道:不知。”
众人一听事情又有转折,不由屏息静听。
“小沙弥大奇,问:大师不知,怎么伸出一指表示有一人中举啊?”徐子陵道:“那个老和尚听了,即哈哈大笑道:一指这个简单,因为天下之事,皆与‘一’事有因,他们三人无论谁中谁不中,皆在‘一’中,所以我随便伸出一指,就可以猜中他们的前程了。”
“安胖子不甚明白,板桥公子可否说清楚些?”安隆似乎要悟到一丝奥妙,但一时又悟不出,急问道。
“小沙弥当时就大奇,问道:他们是三人,如何能以一指猜中?假如他们三人全中科举呢?大师伸出一指岂不是错谬了?”徐子陵微微一笑,道:“那个老和尚答道:三人全中,那就是‘一’起高中,如何不中?小沙弥又问道:假如两人中呢?老和尚笑道:那么就是‘一’人不中。小沙弥再问道:假如三人皆不中呢?老和尚听后大笑道:那就是‘一’起落败!所以,无论他们是一人中,两人中,三人中,不是全不中,皆可让这一只手指道尽,非佛法神勇,只是平时数字之巧用耳。”
众人哄堂大笑,那个佛家的居士顿时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板桥公子的小故事听完,妾身佩服,可否说一个我们女子有关的故事?”宋玉华开出条件道:“如果是讽刺我们女子的则可免,板桥公子可否让我们厅中诸位女子也稍体面于人前?”
“当然。”徐子陵放声大笑,连饮两杯,然后大声道:“天生阴阳,地生男女,缺男,孤阴不长;若是缺女,则独阳不生,岂可缺失中一。既然说过佛道两家的小故事,也说一个女孩子的故事罢!”
说女孩子的故事众人如何会不喜欢,个个简直双眼发光,狼耳顿时竖,生怕自己少听一个。
就连很多名宿高手,也颇有好奇。
“据说有一对好朋友,一人擅文,一人擅武,在乡村陌路上行走,遇到一位清灵的小姑娘。”徐子陵绘声绘色地道:“两人一见,就想了色心,依仗着胸内之学,一心想在小美人面前露点本事,让她倾心于自己,好把这个清柔灵秀的小美人娶回家中去。”
“男人就是这种德性。”郑淑明在时间哼了一声。
不过却让众人听得哈哈大笑,心皆会意。
笑过之后,不由对徐子陵这个小美人的故事更加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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