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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世外人间尘飞扬(1 / 1)

奇花异卉,千姿百态,莺啼燕啭,淳美清越。

一帘银瀑凌虚飞下,水落处浪花翻滚如洁白的雪莲绽放,四周潭水清澈见底,大小碎石历历在目。

辰风缘着一条青石小径继续前行,不多久看见一片竹林。

竹影摇清,清秀逸雅。柔软的竹枝自然地弯成优美的弧形,竹梢生长些清新嫩绿的叶子。仿佛少女解开了发结无拘无束地那么轻轻一甩让秀发披散开来,如此秀美飘逸。

风光旖旎,诗情画意,莫非神仙境界?

似乎嫌还不够完美,竟如锦上添花般从竹林中传出袅袅怡人的琴声,宛如黄莺鸣涧清澈而悠扬。

那琴声意境高远悠长,令人感到一种尽善尽美的清奇典雅。

辰风情不自禁地走进了竹林。

林中竟是阔绰的空地,座落着幽靓而雅致的竹楼,竹楼后壁渗出淡蓝的炊烟,如梦幻般地飘悠着。

一个青年坐在竹楼前正在优雅而专注地抚着琴。辰风独具慧眼认出这是一张旷古绝今的古琴,师父传授武林史学时曾经提及这张古琴。

凡夫俗子定会讥笑此琴的简陋寒酸。镀桐油的缺角琴台锃明刷亮,表面显得陈旧而斑驳,流露出一种古朴和庄重。

琴弦却是精美绝伦。那弦晶莹剔透,细如蛛丝有形似无形,晃影翩翩韧性绝佳。

谢辰风羡慕地轻声脱口赞叹道:“确是绝世无双的古琴!”

琴声幽然而止余音袅袅,数只黄莺从抚琴人肩头倏然飞起。

抚琴者沉缓地抬起头,寂寥而忧郁地说:“纵有绝世之琴,谁解伯牙苦衷?”

指的是伯牙和钟子期的典故。钟子期逝世后,伯牙痛失知音摔琴立誓终生不奏。

辰风心有同感地说:“多少人不惜亲情和生命以求事物的至臻至善,却又有谁知晓功成竟是孤独?”

辰风一语中的触动那人的心弦,抚琴者若有感悟地喃喃自语:“功成竟是孤独,功成竟是孤独,好见识,真是好见识!”

抚琴者从容站起缓缓侧身沉静地看着不速之客,幽幽的瞳子仿佛碧海苍穹中寥寥星辰写着落寞和忧郁。

谢辰风看清那人相貌心里一惊却不露声色。确是造化弄人!堪称眉清目秀,鼻挺脸俊,然而这一切被一张可恶可憎的嘴巴所破坏,三颗闪亮而锐利的门牙外飞很容易令人联想到青面獠牙的恶鬼,令人惊悚令人胆寒。

心中孤独已久渴望知音的抚琴者心存期待地问道:“莫非仁兄识得此琴?”

“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这就是闻名古今的‘风尘琴’,遥想当年,萧萧易水寒,高渐离抚琴为荆轲壮行;伯牙弃古琴,师旷复古琴转司马相如;刀兵临空城,诸葛抚琴惊骇雄兵十万;江湖有奇缘,风尘琴圣携美隐居世外。”

“风尘琴圣想必就是足下了。”

“如何见晓?”

“纵观天下,还有谁有如此登峰造极之琴艺?”

“谬赞,谬赞,莫非仁兄亦懂得琴艺?”

“略知皮毛而已。”

“风尘琴圣”刘星眼含笑意,略带揶揄地说:“仁兄定是寂寞之人啦。”

“何以见得?”

“就凭仁兄身后的剑。”

谢辰风的剑实在普通得很,紫檀剑柄上雕刻着一朵别致的梅花。

“有剑的人何止在下一个。”

“却非好剑。”

“好剑却也不少。”

刘星瞳子闪烁着羡慕而惊喜的光芒,“无极剑却是世间绝无仅有!”

辰风惊诧不已,自己的剑从不轻易示人。

“为何断定为无极剑?”

“试问何剑在鞘,竟有电闪雷鸣之声?”

无极剑在鞘,刘星居然能够听出剑鸣之声。武功修为如此境界者,当今江湖已是屈指可数。

却又不由辰风不惊叹‘风尘琴圣’名不虚传!

刘星像孩童般欢欣不已,热情地邀请:“俗事暂且莫提,你我千里有缘,何不把酒言欢?”

辰风本是嗜酒之人,立即爽快地应道:“有酒有琴,莫让良辰美景虚设。”

刘星向竹阁里嚷道:“宛秋,宛秋,今天有贵客临门,能否置办几个下酒菜?”

旋即听见吱呀门开声,一位清新淡雅的少女悠然出现在竹阁门口。

这里的景致本已如诗如画。青翠秀丽的竹林,精致雅靓的竹阁,梦幻飘逸的青烟。

少女出现的那瞬间,天地万物仿佛都化作乌有,优美的景致显得黯然失色,天地间似乎只有这超凡脱俗少女的存在。

她的美让人感到窒息,只可意会,难以言传,任何语言文字的描绘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她似乎不食人间烟火。

她身体的每个部分仿佛都有灵魂和生命,如此精致而灵动。那双手似乎经过鬼斧神工而冰雕玉琢,白皙修颀细如脂笋,晶莹剔透嫣润欲滴。

仅那双手就足以令天下男人销魂,如果说有男子心甘情愿死在手中,却也绝非夸张。

少女似娇似恼地瞅了一眼刘星,眉目之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种妩媚迷人的风韵。心中却是泛起一层幽怨:刘星你可曾记得自己的承诺?是非江湖本是英雄地,也是伤心地,何必再结识武林中人。”

刘星和她目光交流中已是一点灵犀通,他讪然说道:“这位仁兄不仅识得风尘琴而且知其所以,实属难能可贵!”

少女俏丽的脸颊微扬,漠然说道:“下不为例!我去置办小菜,你待会来取。”她并未正视客人一眼,沉默不语地仿佛行云流水般返身飘入竹阁。

自己本属不速之客,谢辰风的脸上不禁流露出窘意。

刘星宽慰道:“希望仁兄多加海涵,女人终究是女人,总比不得男人豁达。”

辰风释然一笑,“想必这位就是饮誉江湖的‘赛昭君’啦。”

刘星微微颔首。

四年前这件事很长时间曾是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一位将军的千金出落得花容月貌,偏偏爱上了一个才华横溢却无比丑陋的琴师,后来美女竟然抛弃富贵跟琴师私奔了。

“足下好福气!”

刘星的嘴梢隐含少许苦涩地微微一撇,乌黑的瞳子疾速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虽然仅是刹那间的变化,但是并没有逃过辰风犀利的眼睛。

别人的隐私不好过问的,谢辰风识趣地不去追究。

“风尘琴圣”也似乎不愿意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怕冷场似的另外叉开了,“仁兄怎么会来到刘家村?”

“找你摆渡过江。”

“收你五个元宝。”刘星夸张地说。

谢辰风知道是戏言也调侃地说:“不如把我留在这里好啦,又吃又喝,你还要亏本呢!”

刘星闻言爽朗大笑:“仁兄何不改行做生意?”

“正在考虑中。”

刘星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连拍脑勺,“下酒菜应该置办齐了,待我去取来,仁兄稍等片刻。”

辰风觉得从来没有品尝过如此可口的佳肴,清新怡人,咸淡适中。

两人对坐在案几旁继续推心置腹地交谈,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没有谁不知道当今江湖最流行的谚语:无极剑,剑无情,一剑出,流星陨。在下的姓名正好是流星的谐音,莫非仁兄正是在下的克星!”

“你我一见如故,哪有可能成为对手,无稽之谈,无稽之谈而已。”

“据说仁兄每次对决只出一剑,却至今无人可以避开那一剑。”

辰风的语气里流露着寂寥与矜持:“并非如此,能够避开者都是朋友,比如足下现在就已经避开那一剑。”

刘星沉默良晌若有所思。

“仁兄话藏玄机,却又至情至理。”

青竹酒是刘家村的特产,粹取竹汁为原液,小啜一下居然口齿留有淡淡的竹香令人神清气爽回味无穷。

谢辰风从未品尝过如此佳酿。

不觉中已是第三坛,两人均已半醉,却是心无芥蒂无话不谈。

辰风表示羡慕刘星有佳人相伴,确实是神仙般逍遥的日子。

刘星的眼睛流露出少许悔恨和忧郁,“妻赛昭君,我本丑男,始感荣耀,终觉愧欠,负疚如山,谁知我心?”

却触动了辰风的心事,他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情愫:聚亦难分亦难。

他从刘星的身上似乎隐约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二人终于喝得酩酊大醉,言语简直是疯疯颠颠。

“我说‘无用书生’白通书是否比你我还会喝酒?足下的‘风尘琴’本是乐器,却被他编上了《武林兵器名谱》,莫非他是喝酒喝醉啦?”

“仁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却不知琴(情)能养心、琴(情)亦可杀人,否则何来空城计的典故?”

“我与足下交谈总能有所人生感悟,实在不虚此行。”

刘星的话锋一转:“‘碧血剑客’的金蛇剑可以说是旷古绝今,却似乎比无极剑略逊一筹。”

“足下有所不知,无极剑徒有虚名由来已久,遥想当年,专诸弑王僚,聂政刺韩傀,要离杀庆忌,尤其流传至项羽手中更是名声大震。”

刘星闻言不禁童心生起:“如此流芳青史的名剑必定不同凡响,若不吝啬令在下一睹风采,我免费摆渡过江。”

谢辰风爽朗大笑,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足下何不改行做生意?足下可否听过江湖谚语:无血无魂、名剑不归。”

刘星一愣旋即释怀大笑。

“我想仁兄并非浪得虚名,武功极高者大凡深谙音律,何不演奏一曲?”

辰风并不推迟,“那我班门弄斧啦!”

辰风借着酒兴重奏一遍刘星的琴曲,故意稍微改动了几处地方,居然相差无几。

虽然曲谱近似,但是表现的风格迥异。刘星犹如闲云流水,辰风仿佛秋风萧萧。

刘星屏息敛神安静细心地体会着改动之处,倒也恰到好处。沉思而宁静的瞳子逐渐地盈出喜悦激动的泪光,得遇如此知音此生无憾矣!

刘星的住处所在地属于刘家村的防护林。刘星担任保卫职责倒也不必耕作,日常生活所需由各户村民摊派供给。

刘星在醒酒后亲自护送辰风从另外的捷径离开刘家村,乘船缘溪而行,美丽而鲜艳的桃花夹岸,竟与陶渊明描绘的桃花源相似。

船行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靠岸,刘星对辰风千叮万嘱不可向外人提起此事。

两人又步行半个时辰到了一处草棚抬船放进长江。

刘星原来做摆渡生意早有准备,依然身在世外心在红尘,偶尔赚些金钱为家中添置物品。

妻子屡劝他却不听,也就懒得管了。

已近黄昏,长江美丽而梦幻,平静而温馨。西边的天空桔黄夹杂着灰紫色,晚霞显得瑰丽而璀璨,倒映得江面色彩斑斓,令人莫明产生一种悲壮的情绪。

江水绕船淙淙地流淌,船桨击水有节奏地发出哗哗的声响。

如此美妙的意境蕴含着诗歌隽永的韵味以及画卷婀娜的风情。

宁静而和谐的景致洗涤着灵魂,总能轻易地唤起心底深处美好而纯真的记忆。

谢辰风竟有些英雄气短意志消沉:世间有多少光风霁月的美景,很多人为什么偏偏眷恋刀光剑影?

世间的情调无非两种,或恬淡平静,或血雨腥风。人们的观念迥异,喜好自然不同。

谢辰风梦寐以求那种如诗如画的田园生活。自由自在地留连山水之间,无拘无束笑谈古往今来,该是何等的逍遥快活。

说什么惩恶扬善匡扶正义,终究是刀剑舔血的日子。辰风感到厌倦,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他渴望有天能够功成身退过些平平静静的生活。然而时事瞬息万变凶险莫测,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可以等到这一天。

南明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满清势必会插手,各方派遣的杀手决非等闲之辈。

他清楚自己的处境已是如履薄冰,敌明我暗,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提防。

迭经变故他已非轻狂的少年,行事更加谨慎而沉稳。

棱角锐利的乱石被海水无数次地冲刷打磨,终究会变成圆滑坚固的鹅卵石。

船突然如烈马般颠簸回旋得厉害。

辰风的心脏骤然收缩,惊讶地看着江面。水势变了!江流浑浊而湍急,雄壮而苍莽,江涛滚滚浩浩淼淼。

江面雾霭迷濛,似乎末日将至。大自然的力量神秘而震憾。

船底的江流似乎特急,江流缠绕着船体拥波簇澜疾速而野蛮,江底似有蛟龙肆意地翻滚辗转、迂回摇摆。

船如脱缰的野马在旋流中间打转。

刘星竟然面不改色,目光显得冷静而坚毅。

他撑着舵,同时用不可抗拒的语气命令辰风摇橹。

“快!快摇橹!快摇橹!”

辰风蹲身竭力地摇橹。

倏然一柱巨浪崛起仿佛怪物蹿出江面,凶猛而彪悍,旋即急转直下如雷霆万钧扑向船身。

“哗!——”巨浪如同一堵高墙劈头盖脸地倒塌下来。

船如醉汉狂颠居然未翻。

江水呛入鼻孔几乎令人窒息,辰风那时刻恍如隔世怀疑自己要报销了。

船终于脱离险域。

江水开了个致命的玩笑,给二人淋了冷水浴,狼狈至极像落汤的鸡,全身湿透了。

刘星的瞳子凛冽面容冷峻如同坚毅的雕像。他让辰风改为扶舵,对辰风投来的钦佩目光视而不见,自己则若无其事地摇着船橹。

船终于到达对面的江岸。

刘星固执地不收摆渡酬金只是力邀辰风有机会再访刘家村,随后独自划船返回。

路途中神情张惶的逃亡的百姓扶老携幼络绎不绝。

谢辰风凭经验从纷乱的迹象判断出将要发生战事,向路人一打听确实如此。

多尔衮派遣以吴三桂为先锋的清军铁骑将要攻打南京,清军势如破竹迅猛异常。

南明王朝已是日暮途穷了,救民水火的希望似乎只能寄托在“小闯王”的身上,辰风期望义军能够强势逆转力挽狂澜。

“小闯王”李来亨曾经向辰风透露过战略思想:暂避清军锋芒,刚柔相济招安明军余部,最终形成满汉民族战争的局面。

李来亨清醒地意识到了清军的强悍和汉军的松散,充满远识卓见的蓝图显得宏伟而辉煌。

然而34岁的清军统帅多尔衮是一代枭雄具有雄才大略,他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以汉制汉。对于明朝降官降将他施以荣华宝贵并发挥他们的才能为满清攻城略地。暂时避开义军明军混杂地区,等待双方两败俱伤之时,清军不给对手休整时机再及时出击坐收渔翁之利。

32岁的吴三桂称得上是智勇双全的名将,却被他牵着鼻子走。

双方当初签订同盟协议:清军帮助吴三桂称王,吴三桂划分辽宁以北地区归满清管辖。多尔衮对中原早已虎视眈眈正好将计就计虚意答应。

清兵铁骑如潮水般涌进山海关要的是整个天下,多尔衮立即布署军事格局:五万关东铁骑在前,三十万清军督后。他封吴三桂“平南大将军”作清军先锋攻打明朝军队,假设吴三桂不听摆布,清军就以优势兵力消灭之。

吴三桂最终被多尔衮逼迫得步步就范束手无策。

常说人力胜天,谁又知冥冥中自有天意?

逃亡的人群中有妇女老少三人看情形像一家人,妇女手提肩背包裹走在前,老妪枯槁的左手搭在少妇肩上步履维艰地向前挪动脚步,老妪另外的手紧紧地牵着男孩的的手。

男孩顶多六岁的样子,穿着一双裸露脚趾的破鞋,面黄肌瘦,脸上明显残留着泪痕,扯着有些嘶哑的声音不停地嚷着饥。

头发有些蓬乱的少妇偶尔会停住强作笑颜安慰孩子,说到前面的村庄就有东西吃了。

男孩噘着嘴唇满脸的不高兴,小声地嘀咕说:“骗人,骗人,都走过好几个村庄啦。”

少妇只能无语而无奈地苦笑。包裹里是还有七八个又干又硬的馍馍,却是一家三口的救命粮,饿得实在难熬才吃的。如今兵荒马乱,别人家自给尚且不足,到哪里去讨要吃的。

老妪让少妇把包裹给自己来背,少妇用衣袖擦了下额头的汗水笑着说不累。

少妇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很近的车马声,她下意识地赶紧拽住家人向旁闪开,老妪趔趄不稳连带母子全部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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