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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可怜流芳易成伤(1 / 1)

缤纷纸片在绚烂的夕晖中翩翩飞舞,美丽温馨而浪漫。

飘落而破碎的梦,凄艳而破碎的美,也是令人刻骨铭心。

谢辰风阻拦不及惋惜地说道:“我现在终于知道‘圣手书生’叶雪的作品为什么可遇而不可求啦?”

叶雪有些迷惑地看着来人。

谢辰风款款而谈:“刻意地精益求精反而弄巧成拙,遗憾与空白何尝又不是令人回味无穷的美妙。”

叶雪沉吟良晌,“确是真知卓见,画者不胜枚举,兄台何以知道在下名号?”

“江湖传言叶雪只画童静雯,画功深厚艺精技绝,放眼当今绝无仅有。”谢辰风说话从来言简意赅。

人际关系微妙至极,有些熟人形同陌路,有些生人一见钟情。

叶雪喜欢与睿智而诙谐的人交谈,本身就是有趣而又酣畅的事情。心中顿时涌起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来而不往非礼也,可否让在下也猜猜兄台的名号?”

“好的。”

叶雪似乎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以画家的独具慧眼在心中瞬间刻板来人的特征,这位风尘朴朴的年青人穿着蓝灰的长袍,袍边残缺不全,腰间别了个特大的酒葫芦,身后倒背一柄长剑,剑柄上雕刻着一朵别致的梅花。

叶雪的脸上不由露出难得的微微笑意,“剑术闻名天下的‘无情剑客’谢辰风非君莫属啦。”

这次轮到谢辰风有点惊讶,“有何根据?”

叶雪模仿谢辰风的口吻有些调侃地说道:“身负‘无极剑’醉行天下,放眼当今绝无仅有。”

谢辰风似乎还是禁不住多此一举地问了一句:“名贵极多,莫非臆断无极剑?”

“剑未出匣,竟有隐隐电闪雷鸣。”

无缘说话半句多,有缘闲言不嫌烦。与情趣相投之人交谈,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兄台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谢辰风机智而幽默地答道:“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江湖传言‘无情剑客’的剑快,我看‘无情剑客’的嘴更快。”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两人惺惺相惜地抚掌大笑。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轻易错过有缘之人,岂非人生憾事?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有酒须尽欢,待到穹如水酒如穹,知音已去与谁同?

叶雪指着不远处东湖旁一座简陋的农舍,十分诚挚地邀请谢辰风到家中做客。

天色已晚加上也是洒脱之人,谢辰风客气地致谢后顺水推舟地应允了。

沿湖畔而行约两分钟到了叶雪的住所。这是“三合院”样式的农舍,正面青砖砌成的二厢平房,分别两侧篱笆墙的茅草屋,屋间屋前是锄草平整地面后露着红壤的院子,院子角落稀稀蔬蔬地栽了鲜花,四周的竹篱墙上爬满了茂密的枝藤蔓叶。整个庭院显得古朴而静谧。

这是一幢没有女主人的房舍,叶雪随意解释说;童静雯目前只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梦中情人。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心情。

真正饮酒的人并不讲究酒水的好歹与止酒菜肴的贫富,或悲或喜皆可以借酒抒怀。

能有情投意合之人相伴,更是人生惬意的幸事。

对饮随意就好,叶雪也没有刻意地去准备什么,否则反而破坏了融洽的气氛。

都是些平日早餐的下饭菜现存的东西,炒黄豆、干咸菜、炸花生米。

谈得投机自然心情极好,两人就这样无拘无束推杯换盏地畅饮起来,同时天南海北地聊着江湖上最近发生的新闻。

“‘无用书生’白通书真是家门不幸,白通书自己本身就有点似颠似疯,其弟白通理不知缘何也疯了,真是令人惋惜。”

“莫非有家族遗传?”谢辰风问道。

“无人知晓。”叶雪伤感地说了一声,随即许久沉吟不语。

两人喝了一小坛酒,几乎不约而同整个身子霍然如倾倒的墙壁沉重地扒在桌子上了。

今夜月迷星稀,景物仿佛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青纱。

“罂粟娘子”童静雯带着七八个随从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幢农舍里。她指使随从给谢辰风从里到外换了一套了新衣,将谢辰风随身所有的物什(衣服包裹与无极剑)洗劫一空。

是人都可以确定《兵防图》被“无情剑客”如影随形地携带着,童静雯采取的只是万无一失的方法,笨方法往往是最简单而又最有效的。

她这次大发善心地留下敌人的性命,却是为了报答谢辰风曾经施予婆婆与儿子张伟的恩惠。虽然身在天湖岛,作为母亲的童静雯暗中却时时刻刻在牵挂与关注着儿子张伟的成长。

谢辰风喝的酒不算多心里明白吃了**,就是睁不开眼身体软绵无力,只能如同一摊烂泥任由别人摆布。

叶雪的状况差不多也是吃了酒中的软骨散任凭摆布。

软骨散的毒性不是一时三刻解除得了的,更何况解药在天湖岛上。这整套独门药物是童静雯花了重金从“阴阳婆”胡丽娟处购得的。

童静雯指使手下背起叶雪,一行人如同来无影去无踪的青雾迅速地融入在迷离的夜色里。

头重脚轻,浑身无力,“无情剑客”谢辰风感觉自己恍若隔世,朦胧中听见有人在急切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号,不由心情焦躁地幽幽睁开眼睛。

出乎意料地发现在自己身边的人换成了“飞天拐子”永受康,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天上还有几颗稀稀疏疏的星星,地方还是老地方原来的“三合院”农舍,所有的摆设依旧未变。

他疑惑不解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为了设计这场骗局叶雪向农民临时租赁了这幢“三合院”农舍。

“飞天拐子”将暗中看见的所有情形如实而详细地说了出来,但居心叵测地谎称自己无意中得知了‘圣手书生’叶雪的计划,当他赶来通知谢辰风时却晚了一步。永受康的确晚了一步,天湖岛的人抢先下手夺取了《大明兵防图》,他不禁流露出懊悔不已的神情。

谢辰风不晓得真相被永受康所表现出来的急公好义感动不已,自责以前不该小觑了对方,他开始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有点不自信了。

俗语‘人不可貌相’确是至理名言,叶雪举止文雅却是道貌岸然,永受康外表邋遢却是急公好义。

头脑逐渐清醒过来,谢辰风想站却站不起来感觉全身如若海绵般软弱无力,不由惊慌失措暗自叫苦;莫非中了软骨散?唯独白家才有解药。

谢辰风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也算有些阅历,早就耳闻毒门白家有一种令人武功尽失却无性命之忧的软骨散,从自己身上表现出来的症状来看极有可能。

白家毒药从来不轻易外传,他对天湖岛搞到软骨散的途径感到非常疑惑不解。

永受康肯定地说谢辰风是中了白家的软骨散,但不清楚天湖岛所通过的途径。

“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屠,谁让你我如此有缘,解药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永受康半真半假地说道。只有“无情剑客”有可能从天湖岛上重新取回《兵防图》,自己骗取谢辰风的信任才又有可能从其身上窃取。

以前根本看不上眼的人竟然是值得生死相托的朋友,谢辰风用手掩饰地抚摸了一下眼帘害怕泪液几乎掉落下来,鼻腔内有一种酸涩的感觉。

“飞天拐子”又说了:“实在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想把你托付到朋友家里让他照料三四天,我去白家取解药才无后顾之忧,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现在反正一无所有无所顾忌,于情于理都没有反对的理由,谢辰风对这种安排欣然同意连声道谢。

待到天明,向附近的农民雇了辆牛车,谢辰风永受康二人乘坐着牛车经历着乡间小道的颠簸。

沿途的乡村景致幽雅,溪旁一叶舟,虬树傍奇石,酒幡出绿荫。

清新简约的风景犹如韵味隽永的国画。

却再也没有心情欣赏,谢辰风经过这次惨痛的教训似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永受康提及的那位朋友原来是叱咤江湖的“棋圣”独一行。

在途中永受康向谢辰风介绍了独一行的性格与喜好,以便二人在将来的三四天里和睦相处。

为人处世的诀窍在于投其所好,独一行在下棋的时候容易身临其境忘乎所以,只要专心致致地陪着他对弈,“棋圣”可以死心塌地地为对方做很多事情。

牛车七转八弯地驶进了叫湖桥渡的村庄。青石路,木板桥,杂树林,无名花。村庄很有柳暗花明的优美意境。

乡村路上偶尔会遇见准备去劳作的村民,或扛农具或驱牲畜或挑箩筐。

牛车折进一条岔巷行不多远,“飞天拐子”要求牛车在其中一家的院外停住了,付过车资后让其自行离去。

院子不算小。S形曲幽通径连接舍门,路左花草奇石,妙趣横生,紫槿花柔婉清雅,凤尾菊俊逸秀颀,仙人掌坚韧矫健。路右显得寂寥些,凌乱的麻石框成小园子,里面栽种几棵柚树与枣树。

永受康指着一幢飞檐翘角的房子说是“棋圣”的住处。

谢辰风由衷羡慕地说道:‘真是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永受康未置可否地莞尔一笑,嘴角边流露出一丝揶揄。

沿曲径靠近门前,大门虚掩着,屋内间或传出“啪嗒”落棋子的声音。

“飞天拐子”眉飞神舞地说:“独一行在家破解棋局,我们今天可以捞到吃喝啦。”

拐子似乎像这里的常客,谢辰风觉得非常有趣;两个吝啬之人怎么会凑在了一起?一个刻薄自己,一个刻薄别人。

屋内继而又传出伤感而又落寞的声音:“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潇潇,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子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永受康调侃地说道:“棋呆子迂腐穷酸的毛病又发作啦。”他搀扶着谢辰风霍然推门进去。

屋内的情形一览无余,简陋衰败的程度令人惊诧,只有一张矮脚桌子,桌面上摆着一盘围棋。

满地是唏唏嗦嗦的稻草杆,空气里悠然飘荡着浓郁而霉腐的味道。

有一老者盘腿而坐专心致致地注视着桌上的棋局正在冥思苦想。

老者给人第一的印象就是瘦,假设掀掉皱褶而枯褐的表皮,剩下仅是嶙峋瘦骨了。突兀的颧骨,凹陷的眼眶,眼帘低垂,偶尔一挑,眼中霍然会流露出锐利的瞳光。尖下壳一束稀疏而细长的胡须,倒添加几分精神。像极了一只老山羊。

老者外罩着青灰长袍质料粗糙,长袍不能完全罩着里面,膝盖至足踝的部分裸露在外面了,没有了裤脚,破布条七零八落地垂着,布料是粗糙的麻布,补丁一块接一块缀着。

老者正是“棋圣”独一行。

外面显得光鲜亮丽,生活过得穷困潦倒。

谢辰风终于明白了“飞天拐子”那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唏嘘不已;独一行穷到如此地步,永受康居然还好意思来蹭吃蹭喝。

永受康仿佛感觉到了谢辰风的怜悯,嘻皮笑脸地说道:“独一行其实是富豪,南京最大的棋风银庄就是他开的。”

真是令人无语,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守财奴,悭吝到自我受虐的地步。

独一行极爱面子,不愿意让外人看见真实的生活状态。对于拐子擅自带领不速之客到他的家里来,他脸色铁青恼羞成怒:“拐子,你活得不耐烦了吗?你令我难堪,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飞天拐子”面无惧色理直气壮地说:“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领来的可是棋坛新秀谢辰风。”永受康谎报军情,又在呼悠对方。他与独一行相交多年早就摸透了对方的软肋,如果要说独一行有克星那么非其莫属。

独伫危峰,孤寂已久。独一行渴望与一位真正的对手对弈,深邃而炯亮的目光冷漠地注视着谢辰风的手指,显得修颀而灵巧。

的确像一双下棋的手,平常而非凡的手,手的主人绝非平常之人。

独一行的目光逐渐上移到不速客人的脸上,认出是上回在醉仙楼点拨过围棋的旁观者。

他不由转嗔为喜,脸上流露出一丝难得而久违的笑意。

永受康擅于察言观色,趁机讨好地说:“我特意带他来跟你下围棋的。”

独一行人心大快,“你的过错,我既往不咎了。”

真是厚黑!拐子得寸进尺反客为主,“我们还饿着肚皮呢,快准备些好酒好菜,不然,我们就走了。”

独一行平时悭吝到自我受虐。永受康却要求请客,对于守财奴来说不亚于剜心出血。

独一行气得身体哆嗦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牙齿咬得嘴唇几乎流血。

讹诈,世界上最可恶的讹诈。

吝啬与渴望在内心进行着激烈地绞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伫立高峰一览众山小,这是独一行的荣耀与悲哀,孤独太久,一心求败,却无对手。

独一行执著地相信对手就在芸芸众生之中,缘分来临自然邂逅。缘分犹如转眼而逝的流星,在生命中永恒而短暂。

缘分需要自己珍惜与把握,一旦错过不再重来。

也许,不速之客正是憧憬已久的对手。

独一行做了近乎壮士断腕般的决定,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来:“我请客,去金园农家菜馆如何?”

永受康的瞳子流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辉,“不要太破费,只要十五个荤菜就够了。”

话语戳痛了心尖,“棋圣”的山羊须瑟瑟抖动。

独一行极爱面子,外出总要换上那件堂皇华丽而又四季如一的长袍。

人要衣裳,佛要金装。那个神采飞扬而又雍容大雅的绅士又重新回来了。

打死无人相信他生活的真实状态。

世间太多人趋炎附势。雍容华贵受人尊敬,衣衫褴褛受人蔑视。

三人进了环境优美的‘金园农家菜馆’,酒足饭饱后回来对弈。

“飞天拐子”说明前因后果将辰风托付给“棋圣”后趁机脱身去取解药。

独一行特意取出珍藏的古棋,棋盘古色古香,棋子温润如玉。

他在嗜好上倒是一掷千金。

开局,定势,打劫,围堵,突破……

伸手便知有没有,独一行十分惬意觉得遇到了强劲的对手,暗自庆幸留住了这个来之不易的缘份。

独一行有感而发地说道:“阁下围棋的功底似乎比‘圣手书生’还要深厚一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辰风不露声色地问道:“你说的可是名动天下的宫廷画家叶雪?”

“江湖上有几个‘圣手书生’?”独一行反问。

“先生看得上的人,我想肯定是棋中高手,有机会介绍我们相识一场如何?”

独一行有些惋惜地说:“以前我们交往倒也密切,这一年却不怎么来了。”

“为何?”

“沉迷女色。”

谢辰风半调侃地说:“纵欲过度容易伤身的,作为友人理当谆谆劝戒。”

独一行无奈而惋惜地说:“阁下言之有理,如果只是流连青楼倒还有救,他却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了天湖岛的‘罂粟娘子’。”

临幸众女有救,情有独钟无救。

谢辰风莫明奇妙地瞅着独一行,以为其说错了话。

独一行有些怒其不争地说:“叶雪迟早要死在阴险毒辣的童静雯手上,传闻她在修炼失传百年的邪魔武功九阴真经,需要汲取武功高手的血液以增强其内力,三个月前我遇见过叶雪骨瘦如柴形容枯槁,我旁敲侧击地提醒,他却自欺欺人地甘愿沉沦,除非自己救自己,否则谁也无能为力。”

谢辰风现在想起叶雪的形容觉得“棋圣”所言非虚。

时光荏苒,三天已过。

白家的毒门解药不是轻易可以获取的。

谢辰风沉默寡言心急上火嘴上起了泡。

“棋圣”独一行劝慰他既来之则安之,内心希望对方多玩数日。

他向谢辰风透露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秘密。

白家毒药并非白家专利,“阴阳婆”胡丽娟也懂得白门毒药,独一行说不清楚两家其中是否有渊源。

然而他却知道“飞天拐子”是“阴阳婆”的亲生儿子。

儿子向母亲索取东西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何况只是救人危难的解药而已。

听见独一行言之凿凿,谢辰风这才仿佛吃了定心丸安之若素。

第四天近晚,永受康果然一帆风顺地取来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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