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应激反应,很不正常。
即使是在他的地盘上,被人指着脑袋,却有恃无恐,这种人……
要么是不怕死,要么是眼里根本就没有生死。
“在我地盘拿枪指着我,你这个雇佣兵太大胆了吧?我不过是个替身,你拿枪指着我也不会得到半点益处。”
杰克还想说什么,段焰却用绳索,将他捆了个结实,段焰的这种捆绑法,没有外力帮助,无论他怎么挣脱,都不可能挣脱的开的。
杰克恼火的大叫:“你绑的我动都动不了!”
“不止如此,你还叫不了。”段焰说完,拿出一块胶布,严丝合缝的将杰克的嘴封住了。
杰克呜咽着,一双浅蓝色漂亮的眼睛满是讶异和愤怒。
他想不通,一个雇佣兵,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段焰将杰克关在浴室,将浴室门的钥匙拔了下来,他将惊鸿从这间房间的窗户外,带到了另一间空套房里。
“你洗洗,换一套衣服。我替你守着。”
“我确信,你不在这里,我会更放松的洗洗换衣服。”惊鸿虽看不懂段焰突然将那个冒牌杰克给捆绑起来是要闹哪样,但她也早想给那个杰克一点教训。
那一次在车上,他竟然无耻的,趁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凑过来亲了她脸颊一口!
她当时只感觉好像被一只巨大的蜥蜴舔了一下,那种感觉,让她呕心、发毛!
“从现在开始,我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这就是你此行出现在这儿的目的?”
惊鸿与他的目光对视,不放过他眼睛里任何一丝闪动。
说来奇怪,他变成黑色的瞳眸,竟然无端端让她想起一个人,是什么人?她不知道,但似乎心里有一个黑色眼眸的,男人。
无端端的,惊鸿觉得自己好像在等待一个人……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儿,别忘了你说过的话,我在等你将我的妻子,带回来。”
“妻子?玉床上那个女人吗?”
“她叫倪云裳,在她年满十八岁时,我已与她在法国登记结婚。我与她的故事很长,你想听吗?”第一次,段焰有了倾诉的**。
登记结婚这件事,倪云裳并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是段心苇。
她用段心苇的名字,嫁给了欧阳暝。
同一时间,他用她真实的姓名,也完成了婚姻登记。
在她心里,她是欧阳暝的妻子,至死都是。
段焰忽然觉得,他很想将和裳儿的过往,说给惊鸿听,他忽然有些期待,希望他和裳儿的故事,能够打动这个听众。
“我,不想听。门在你身后,请你出去。”
她说的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那我就说说我和你那一次在山洞……”
“住口!你背叛了你的妻子,还可以理直气壮?你太……太过分了!”
“那一次在山洞,我以为你是她。如果不是我切身的感受到你就是她的话,我不可能放任自己。所以,惊鸿,如果你不想听我和她的故事,那么,你可以说说你自己的,我现在没事,而且有时间,你可以慢慢说。”段焰将墨镜戴上,仰头靠在沙发上坐在那儿,真的是一副很闲的样子。
“你别耍无赖在这儿不走,别忘了我们这是在恐怖组织的地盘上,我没空和你谈天说地。”
惊鸿走到沙发边上,去拉他,想将他赶出去。
段焰反手一拽,将她拉倒,意料之中,她准确无误的落入他的怀中。
“不管在哪,我都可以重温一遍,那日在山洞里的事,我告诉你,惊鸿,不管什么事,只要是假的,虚构的,即使它伪装的再像,也会露出破绽。我问过你们村子里的小孩,三年前,村子里没有叫惊鸿的人。你是谁?”
“小孩说的没错,以前我的名字叫大傻妞。”惊鸿随意杜撰了一个说辞,想将他蒙过去。
“大傻妞?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惊鸿还躺在他怀里,他就那么将她抱在腿上,四目对望,空气中全是火药味。
惊鸿忽然伸手打掉他的墨镜。
露出他眼睛周围那片凹凸不平的疙瘩凸起,丑陋极了。
既然他主动招惹她,那她也不客气了。
“如果你想再背叛一次你的妻子,我不介意,带你重温一遍那一晚!”惊鸿说完就伸手搂着他的脖子。
她就不信,搬出他妻子来,他还能这么问心无愧的抱着她。
但惊鸿错了。
她以为她胜券稳握,但她忽略了一点——她眼前的男人,是真的想再证实一遍,与她亲近时候的感觉——所以……
他的唇,压了上来。
他没有更深一步的动作,他只是在贴近她,以最近的距离,感受着她。
呼吸,节奏越来越快的呼吸,交织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惊鸿睁大眼睛,看着段焰的眼睛。
段焰越加疑惑了。
明明不是同一个人,可是同样的气息,同样的味道,独属于裳儿的味道,为什么惊鸿身上会有一模一样的?
这根本解释不通。
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独一无二的体味,这一种味道每个人都不一样,他对裳儿,是最熟悉的。
裳儿与别人不同,她身上,永远是一种香甜的味道。
只有与她亲近的人,才会明白,那是怎样一种,比任何名贵香水都沁人心脾的味道,清淡,冷冽。
他不可能识别错。
除非……惊鸿就是裳儿,否则,他不信,这天下,还会有人拥有和裳儿一样的这种味道。
“你是裳儿。”
“集香木**,复从死灰中更生,从此鲜美异常,不再死。雄奇的大黑山上,长达数公里的时光隧道和漫天的云彩,高达十米的烈焰从山顶喷薄而出,飞瀑飞流直下,在水与火的交融中,重获新生。”段焰忘情的念着,这是那本古书中所描写的场景,如果裳儿的遗体,只是留给他的一个假象,真正的裳儿已经获得了重生,他有理由相信,眼前的惊鸿就是裳儿。
只是,他缺少一个见证。
没有人能站出来告诉他,惊鸿是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