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暝冷眼看段焰递给惊鸿的那本结婚证书,惊鸿拿在手上,却毫不关心,段焰去拉她的手,被她挣脱,如此看来,惊鸿对段焰,并未上心。
“惊鸿,你和四叔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欧阳暝走到惊鸿身边来,问她。
一边他很自然的拿过惊鸿手里的结婚证,打开来,就看见一张合成的照片上被盖上了一枚钢印。
登记的姓名为:宇文修、惊鸿
登记地是京城。
日期竟然就是今天?
也就是说这结婚证是刚刚出炉的,他就带来这儿了。
先不谈他叫宇文修,是怎么回事,就看这结婚证,他也真拿得出手。
“四叔,恕我直言,这结婚证,恐怕太仓促没什么法律效力吧?”合成的照片,女方本人没有到场,也能注册登记成功?
“不用担心,我不过是为了让岳父母大人安心,所以造的假证,真正的结婚证书,还在土耳其,需要几天才能认证下来,没有办法,不能最快速度带回国,只能先扯这个证,向岳父母大人交差。”
一向做事稳妥的段焰,居然拿婚姻开起了玩笑。
“土耳其?”惊鸿根本听不懂段焰在说什么。
段焰温柔的上前,抚摸着她的秀发说:“土耳其是我的第二故乡,我理应和我的妻子在那完婚,惊鸿,你从小生长在村子里,对外面的世界不熟悉,作为丈夫,我会奉献出我所有的时间,带你去学习,了解。你愿意吗?”
“她恐怕没法愿意。”欧阳暝忽然插上话。将结婚证归还到段焰手中说:“四叔,惊鸿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她恐怕没法跟着你去土耳其。”
“工作?”段焰不解的看向惊鸿,惊鸿点点头说:“嗯,我现在是欧阳暝的女仆!”
女——仆!
这两个字将段焰的耳膜刺的嗡嗡作响。
他自认忍耐力一流,但听见惊鸿说她是欧阳暝的女仆时,几乎忍的内出血!
听惊鸿的语气,她大概不懂女仆时什么意思。
段焰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容挂在他那张黑到不能再黑的脸上,问惊鸿:“你知道女仆是指什么吗?惊鸿,你是我段焰的妻子,不可以做任何的人仆人。”
“我知道,女仆就是指被迫去做困难、乏味或卑下的工作的人。宇文修,你别管我了,你说的我都听不懂,我所做的,你也无需过多。”
“你我现在是夫妻,我不可能不管!”段焰终于压制不住他的不安,语调上扬起来。
“欧阳暝说这没有法律效力,你总不能强迫我吧?”惊鸿最后选择站到了欧阳暝身后,朝段焰眨眨眼,心情看起来没有那么坏。
好像是心甘情愿去做欧阳暝的女仆的。
段焰还想说什么,格瑞斯忽然跑过来,拍拍段焰的肩膀对他说:“我说焰,你……真的在土耳其和一个女孩登记结婚了?你知道你这次事大了,我们那位七公主,发超级大超级大的脾气了,你把我都给连累了!”
段焰根本听不进格瑞斯在说什么,他眼里只有惊鸿,一刻不转移的盯着她,惊鸿被他看的有些心虚的低着头,好像一个瞒着父母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她都解释过了,女仆的意思,是“被迫”去做那些事,他难道没听明白吗?
既然是被迫,当然是有原因的。
惊鸿心中也有委屈,不过她仍然感谢宇文修将来告诉她,阿爸阿妈和弟弟们还活着。
“惊鸿,我们走吧,四叔看来有麻烦事要处理。”
段焰眼睁睁看惊鸿跟在欧阳暝身后离去,目光一下子收紧,变得乌云密布,十分骇人。
格瑞斯还想再拍他肩膀,但见他的眸色变的异常冷峻,也忘了该说什么,只悻悻的站在他身旁,目光随他的视线一同,望向那个走进人群中去的女孩背影。
格瑞斯小声嘀咕:难怪一点都不把七公主放在心上,段焰身边的美人,真是美到毫无瑕疵。
可是看起来,好像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一想到段焰身后即将杀过来一个安莉亚公主,格瑞斯就觉得浑身都冷,冷到根本站不住脚,他还是默默退场好了,找个理由,赶紧到欧洲出差个十天半个月,最好能一去半年,千万不能落在安莉亚手里,否则,烦都能给她烦死!
欧阳暝刚要带惊鸿和紫宸步出会场,谁知,迎面,看见了秦蕾。
秦蕾站在门口,她气色不错,化了妆之后整个人都熠熠生辉,一袭黑色长袖纱裙,将她高挑的身材衬托的越加曼妙玲珑。
她款款而来,向着他眼中唯一的男人。
“你身体没问题吗?”欧阳暝上前牵过她的手,看见她精心装扮前来,他一扫之前莫名郁闷,心情忽然变的好起来。
“我一个人觉得很无聊,想见你就来了,我身上的伤好很多了,你看,我这样穿,你看的出来我与别人不同吗?”
“你这样穿很好,很美。”
“真的?欧阳暝,你喜欢我吗?”秦蕾隐隐觉得,欧阳暝变的不同了,从前他只会利用她,但现在,她从他眼睛里看见的都是最诚挚、热烈的光。
他对她的关心不会有虚假,他甚至让紫宸替自己医病,他给她在苇庭除了紫宸之外,最尊贵的地位。
欧阳暝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但他将她紧紧搂在身边,附在她耳边说:“云蕾,我想给你一份惊喜。”
“只要你每天都在我身边,对我来说天天都是惊喜。”
秦蕾和欧阳暝深情对望,惊鸿看的有些心里发毛,京城的男人,都惯用这种手法来讨女人欢心的吗?
偷偷回眸,越过交织的人影,发现宇文修还远远的站在那儿,好像雕像一样,动都没动。
心忽然跳漏了一拍,惊鸿赶紧转过身,不再看。
紫宸看欧阳暝目光全都倾注在倪云蕾身上,便命钢琴演奏师弹了一首takeyhand,唯美婉约的舞曲响起时,秦蕾很自然的搂上欧阳暝的脖子对他笑说:“我在学校时,可是双人舞冠军得主,还没请教,你舞蹈水平怎样?”
“很差,经常踩到女伴的脚。”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话,但欧阳暝努力搜罗,脑海里却只有在校时的跳舞片段,难道他和心儿青梅竹马,竟没有共舞过?
紫宸的目光只专注在欧阳暝的身上,舞池里他无疑是最耀眼夺目的那一个。
只是他的目光……却是不定的,他并不是全程注视着云蕾,他竟然会时不时扫过惊鸿这儿,虽然她和惊鸿站一块,但她确信,他的目光是在惊鸿身上。
紫宸募地觉得整颗心在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的阿胧,怎么会眼里没她了呢?
从前他的目光没有焦距,空洞,但他的视线里,只会有他,他不会对任何女人提起一点兴趣。
他现在病愈了,变成了正常的男人,他的目光里竟然已经没有她了。
紫宸捂着胸口,对惊鸿说:“扶我去洗手间一下,可以吗?”
惊鸿见紫宸满头冷汗,面色苍白,以为她身体不适,便过来搀扶她,去了洗手间。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紫宸就反手将惊鸿拽进去,关上了门,无不愤怒的对她说道:“你算哪根葱?你才出现多久?你凭什么能霸占阿胧!”
“就凭你这张狐媚人心的脸吗?”
惊鸿与紫宸不熟悉,但见她突然变脸至此,也是吓了一跳。
“你既然没事,我就回去了。”惊鸿准备走。
“站住!”紫宸厉呵一声。
“宴会上那个灰眸男人,一见你就直接吻上了,你和他关系匪浅吧?我可以成全你,让他带你走,怎样?”
“谢谢你的好意,不需要。”
“不需要?你就愿意做阿胧身边的女仆,二十四小时听后差遣?”
“说真的,我跟你不熟,没有那么多话想和你说,如果你觉得他的决定惹你不快,你可以去找他说,而不是我。”
紫宸见惊鸿姿态颇高,丝毫没有谦恭之色,不免火大,手已经伸出来,刚准备一巴掌打下去,忽然被一道强劲的力量制止住。
“看来不止是男人会骚扰我的妻子,就连女人也敢对我妻子动手?”段焰将紫宸的手一把推开,紫宸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你的妻子?既然如此,你更应该好好管教她!她自甘堕落,做别的男人女仆,你知道她在苇庭都是穿女仆装,欧阳暝让她干嘛她就干嘛吗?”
“是你的女人,你就带走她!免得有一天她都爬上欧阳暝的床上去了,你还不知道!”紫宸恶狠狠的说。
她双眸通红,甚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泪都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永远不想看见那样的画面,不想让任何女人接近她的阿胧,更不可能让别的女人委身在她的阿胧身下。
“你多虑了,我的妻子,心里只有我一个。”段焰淡淡的丢下这句话,就将惊鸿带了出去。
他浑身冷硬,拉着惊鸿一直走,穿过酒店的大厅,走过酒店的长廊,他带她到一处电梯口,按动电梯。
“你带我去哪?”
“你同不同意跟我走?”
“不同意!我要回欧阳暝身边去!”
“好,在我放任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之前,你必须按我的来的。”
惊鸿看着有些陌生的宇文修,忽然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