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皇上睡哪儿
半个时辰后，内监捧着一碗汤药进了卧房，慕容决接过汤药打发走了内监。
掀开窗幔，躺在床上的洛小然岣嵝着身子，双手紧紧捂住小腹，口中断断续续传出痛苦的呻吟声来，似乎又是一阵痉挛的痛袭来，她的身子蜷缩的更加厉害，汗水淋淋漓漓的沿着脸颊垂落下。
慕容决坐在床边，伸手拂过她的脸颊，手上尽是湿漉漉的汗水。口吻也不自觉的掺杂着几分温柔，放低了声音，“吃药了。”
扶着洛小然坐起来，又拿了一个引枕塞在她背后。伸手舀了一勺黑乎乎的药汁，低头吹了吹，才递到了洛小然的唇边。
那低头一瞬的神情，让洛小然觉得分外温柔，也有些心慌不已。
对她这般好的慕容决让她有些不适应，只是她现在浑身上下难受的紧，也顾不得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张口就饮下了汤药。
一股苦涩难忍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她皱了皱眉还是没忍住，全数吐了出来，呛得咳嗽连连，“好苦……咳咳……不喝了……不喝了……”
“腹痛好了？”
“不过是痛经而已，痛一晚就好了，这药却是苦的要我命了。”她说的有气无力，而她面无人色忍着疼痛却仍装作无所谓的模样，更让慕容决觉得刺眼。
洛小然正说着，却是看见慕容决端着药碗饮了一口。洛小然只当他是想要验证自己说的话，“真的很——”
话尚未说完，慕容决倾身欺了过来。
“你……”
洛小然的眼瞳微微收缩，慕容决直接含住了她的唇，缓缓将温热的药汁渡了过来。
舌根染上苦涩，她下意识抗拒着苦涩的药汁，却被他机巧的缠住了舌，逼着她尽数吞下了药汁。
洛小然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胸口不停的跳动，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渡完汤药后，双唇分开，洛小然伸手想要夺过药碗自己喝，动作已然慢了一步，慕容决将剩下的药汁全数喝下，又伸手拢住了她想要躲藏的头，再一次倾了上去。
动作比上一次更加温柔，那苦涩的中药味道弥漫在两人的口腔之中，洛小然不能自已，只能顺着他的动作，一口一口的咽下药汁。
脑袋已是一片空白。
明明比前几次的亲吻来的温柔，也来的单纯……
但为什么会让她惊慌失措到一点反应都做不出来呢……
药汁渡完，慕容决未做停留离开了她的唇，洛小然却极其的扭捏的不去看他的脸，心跳的几乎快要从喉咙口蹦了出来。
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支撑着她离开床榻：“我去找一个内监替我值夜……”慕容决单手按下她的肩膀，口吻也恢复了往日的疏离，似乎方才那温柔只是一场虚幻，“不用惊动内监，你就睡这床上。”
洛小然不禁抬起了头，苍白的脸颊上不知因方才的事情还是急促的呼吸，染上了不正常的嫣红，眼眸湿漉漉的，“皇上睡哪儿？”
总不能让一个皇帝去蜷在太师椅上睡吧。
这个念头还没过脑子，就看见起身离去的慕容决只是将药碗放在茶桌上，又折身返回了。“朕也睡这儿。”
啊？？？？
洛小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唰的一下就别开了头，“委屈皇上了。”说罢，自己往床里侧挪了挪，再挪了挪，又挪了挪，直至自己的身体快要贴到墙上去，才停了下来。
这床本来就很大，洛小然这般睡法，倒是让两人中隔了足足有三人的距离。
慕容决看着她背对着自己，又冷冷扫了下这距离，脸上的神色说不清道不明，仍是合衣躺下了。
这一晚，洛小然连身都不敢翻，大气都不敢喘，睁着眼睛熬到天蒙蒙亮，药效渐起，身上舒畅后蹑手蹑脚的跨过睡在外侧的慕容决下了床。
走了两步后，又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转过身。
目光落在睡姿端正的慕容决身上，他闭着眼睛，平日里冷面冷脸的模样就从他的脸上褪去了，这般安稳的睡着，反倒是显露出这张脸长得实在好看。
薄唇微抿，鼻梁挺翘。
如果他不是北商的新帝，她也不是北商的太后，他们若是相逢在普通的社会之中……想着想着，洛小然就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唇，又想到了昨晚他霸道又温柔的动作，心跳不止，转头就逃离似得出了卧房。
而她却不知，在她离开后，熟睡的慕容决缓缓张开了眼。
——
自这一夜之后，洛小然就发现慕容夫人不再送冰镇绿豆莲子羹来，她仍旧是慕容决跟前的值夜宫女，与慕贤插科打诨无伤大雅的戏弄一下韩岩，偶尔与音修呛几句，看见慕容安来她仍会躲得远远的。
明明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变化，却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一如往常的夜里，韩岩来未央宫回禀事务，洛小然正巧在旁研磨。
没错，又是研磨。
因研磨，洛小然的胳膊细了一圈……
回禀完事情后，洛小然朝着不敢松懈半分绷着神经的韩岩笑了笑，今天，慕贤又成功溜进了永安宫里。
韩岩一看见她笑就头皮发麻，偷偷用手作揖，又微微摇了摇头。姑奶奶，可别当着陛下的面说出来，不然我这统领之职要不保了。
一个大老爷们怕她怕成这样，洛小然就觉得颇有成就感，也不继续为难他了，用手掩着唇。
朝他无声的说了五字：“一盏荷花露。”
这是洛小然与韩岩之间的交容决，一旦慕贤成功溜进永安宫一次，洛小然便会让韩岩指挥着手下大清早的去荷花池收集露水。
韩岩轻咳一声，大声禀告道：“卑职告退！”引得慕容决皱眉，他喜欢清静，更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大声嚷嚷，不过……似乎洛小然的存在是个例外。
“去沏茶来。”慕容决揉了揉额，似乎是有些倦了，而他的手边还有很多奏折没有批。
洛小然哎了声，转身走出去。
半柱香功夫，洛小然就端着茶碗进来了，轻轻放在书案上，茶碗底触碰到案面，发出嗒的一声，慕容决已经伸手接过了。
洛小然收手收的有些慢了，指尖擦过他的指腹一下，她猛地一下就缩回了手，动作的大到让慕容决侧目。
这几天的洛小然都是处于这个状态，恨不得离他远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