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刚刚六点半,宋大明就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去赶10点的火车。那块表被宋大明用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好,装在了随身背的包里。虽说到火车站只需要1个半小时,但宋大明宁愿去车站等上两个小时,也不愿意冒赶不上车的风险。
出了房门去办理退房的时候,他发现蒋先生早已经在吧台了,见纪寒出来,蒋先生赶忙起身对着纪寒道了声早安。
“纪先生,可否简单聊两句?”蒋先生非常有礼貌的说道。
见蒋先生拦下了二人,宋大明心肝一颤,难道这个蒋先生要把手表要回去,想到这里宋大明赶紧把包紧紧地抱住,生怕蒋先生从他手里把包抢走。
“我说蒋先生,说话得算话啊,现在大家都不在,你可不能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啊!”宋大明边说边拉着纪寒要走。
蒋先生先是一愣,接着就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这位宋先生,想必是误解了,蒋某人讲话做事情从来都是言必行行必果的。这次冒昧的打搅到二位,是想认识一下这位纪先生,不知道可否跟纪先生单独聊几句?”
“哦,”宋大明长舒了一口气,死死抱着背包的手也放松了许多。
“可是我们要赶10点的火车,时间紧的很啊。”宋大明煞有介事的说道。
“这点蒋某人已经为二位考虑到了,恕我冒昧,刚才看了两位的登记信息,两位想必是要去回寒江市吧,我已经为两位预定了9点飞寒江市的机票,我会安排司机送两位去机场,并帮您取好票。另外到了机场可以直接到专属VIP休息室等候,有专车送两位直接登机。”
坐飞机?宋大明琢磨了一下,他看了看纪寒,问道:“你说呢?纪寒。”
纪寒似乎没有听到这两人的谈话一般,只是出神的望着蒋先生手上的一串珠子。宋大明推了一下纪寒,又问道:“你要不要坐飞机?”
纪寒这才回过神来,干净利索的回答道:“当然,那就做飞机。”
宋大明没坐过飞机,其实他也想坐一次飞机,感受感受有钱人的飞行。但是他不是很放心,又问道:“时间上不会赶不上吧?”
“当然不会,我向二位保证。”
宋大明点了点头,又迟疑了片刻问道:“这个机票钱,会不会太贵啊?”
蒋先生又是哈哈一笑,尴尬的说道:“宋先生您玩笑了,这点钱蒋某人当然要承担,只是希望能单独跟纪先生聊几句。”说罢看了看纪寒。
宋大明也向纪寒投去询问的目光,毕竟这个是纪寒的事情,自己也不好替他做决定,其实最近几天,宋大明发现纪寒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眼中有神了,不再是那种完全木讷的状态,好多时候自己都不如纪寒坚定,这时有打扫卫生的保洁从大厅走过,来不及多想,宋大明又抱进了那个装着百达翡丽的背包。
纪寒点了点头,说道:“蒋先生,您是要问我什么事情,对吗?”
将先生愣了一下,然后很干脆的说道:“纪先生是高人,那我也就不隐瞒您,我确实有一事,想要听听您的看法,只是可否单独跟您聊一下呢?”
说罢,蒋先生看了看纪寒身边的宋大明和前台的服务员。
纪寒倒是一脸轻松,他打了个哈欠,然后对江先生说道:“您的这个小玩意能不能拿给我看看,就是你手上戴的这个。”
“这,这个……”蒋先生有些迟疑,正在蒋先生迟疑中,纪寒又说道:
“蒋先生,这个珠子不是您一直戴的吧,您要问我的,我现在回答不了。但你把珠子给我,我带回去看看,兴许能知道点什么!”
蒋先生一下子被震惊到了,这么直接要东西的,自己还是头一次见。但是转念又一想,这人似乎能看透我要问什么,而且他怎么知道这个珠子不是我经常戴的呢?
蒋先生原名蒋南,从二十五岁倒腾五金配件挣得第一桶金之后,蒋南就开始了自己的投资生涯,从实体连锁到互联网,再到后来的高新科技、生物研发,蒋南的人生就像开了挂一样,在此后的三十年间,他投的很多初创企业,从默默无闻到全国知名,再到美交所上市。作为投资人来说,蒋南创造了一个又一个投资界神话,之所以做的成功,蒋南自己总结过,那就是凭感觉,感觉对了还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快速出手。
对于今天来说,他认定纪寒是个值得投资的人,那么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蒋南低下头,轻轻地送手上摘下那串手串,双手捧着送到了纪寒的面前,然后说道:
“这小物件是蒋某人夫人的遗物,当年未发迹的时候从庙里求来的,说是此物有灵性。值不了多少钱,但是对夫人却视如珍宝,夫人病故蒋某人就一直戴在身上,当做纪念。”
此时,蒋先生的眼中已有些发红。
纪寒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结果手串后,顺手踹到了衣服兜里,转身望向宋大明说道:“大明哥,机场有饭吃吗?我一会可是会饿的!”
宋大明看到纪寒刚才要东西一幕,心里暗喜,我说纪寒你真可以,人家给你一块表了,你还从人家手上撸个串,这又不是烧烤摊,你还真够可以的,我就够脸皮厚了想不到你,你这青出于蓝啊。
宋大明抑制不住满脸的笑意,他觉得这手串肯定更值钱。见纪寒问自己,就对着蒋先生说道:“蒋先生,我这也没做过飞机,您说的那个vip休息室管饭吗?”
蒋先生皱了皱眉头,他现在有点分不清这俩人倒是是骗子还是高人了!
蒋先生的细致和周到不仅仅体现对时间的把握上,在好好享用的VIP贵宾室和专门送过来的豪华餐之外,第一次做飞机的宋大明和纪寒两人还享受到了专车送机的待遇,这可不单纯是有钱就可以做到的。
飞机上宋大明兴奋的像个猴子,要不是空姐拦着,宋大明恨不得打开窗户看风景了。原本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车程,现在只需要不到两个多小时,还没过兴奋劲呢,飞机就准备要降落了。
纪寒一路上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是低头沉思着,这次眉山之行,对于纪寒来说,远远不是一次旅行这么简单。他又回到故地,回到了那个在熟悉不过的场景里,跟那些熟悉的鸟儿、大槐树甚至是山间的风,一起追忆那些过往。
纪寒正在觉醒,那些曾被来佛用手术和药物封印的能力,正在被缓缓释放,如眉山那山间的小溪一样,缓缓地流淌着,流到河里,又流出江中,最后归于大海。只是在经过的每一个礁石和水湾,水流都会被激起一阵浪花,那浪花越来越大,水流也越来越急。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水最柔,也是最刚,那山谷被冲程沟壑,那巨石被磨平棱角,甚至再久一些的时间后,山川也可以被水切成两半。
下了飞机,公雪安排的车就已经在机场等候了,下午有个股东大会,听说宋大明下午可以赶回来,公雪第一时间安排司机到机场等候,因为她很清楚这场股东一定的一场恶战,虽然她也清楚宋大明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但宋大明终归是自己带来的,就算充个人场吧,好歹不至于让自己处于太尴尬的境地。
车从机场出来,急速的驶向恒泰置业的公司大楼,宋大明这才想起来问纪寒。
“我说纪寒,那大款要问你什么?你就扒人手串,那手串挺值钱吧?”
纪寒嘿嘿一笑,说道:“大明哥,说实话,我不知道他要问我什么,但无缘无故的找我,肯定是想问什么。但他一想问我什么,另外一只手就会不自然的去摸那个手串,我看那手串挺有灵性,便要了过来。应该不是值钱的物件,我相信蒋先生说的话。兴许只是个庙里的工艺品。”
一听纪寒说手串不值钱,宋大明迅速就失去了兴趣。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我寻思这手串值钱呢!哦对了,一会下了飞机手表给你,你自己保管好啊,丢了我可赔不起。我这一路押镖押回来的,冒多大风险,回头你得请我吃饭哈。”
纪寒如无其事随口说道:“我不要那个表,我也不喜欢手腕上有东西,这个表就送给你了吧。”
听说纪寒要把手表送给自己,宋大明赶紧摇头,“不不,我可不要,太贵重了,是你的,我只是替你保管一下,当然晚上要是能借我戴一下,就好了。我先去股东会吓一吓那些股东,一群势利眼,要不起我这个保安,我戴个一百多万的表,他们不得高看我一眼么。晚上我再拿给李宝霞看看,她肯定没见过一百多万的手表,让她见识见识。”
纪寒伸了个懒腰,车马上就要到恒泰置业大厦了,纪寒说道:“大明哥,你拿去吧,什么时候你玩够了,再给我。你去开会吧,我直接回宿舍了。”
宋大明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又补充道:“不能拿给李宝霞,给李宝霞可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咯。”
会议在下午五点准时开始,之所以定的这个时间,是因为这次回忆关系重大,各地各项目单位的负责人也都赶到了会议室,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严肃的,更多的中层干部像是备战一样,紧张的绷紧了神经,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