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摔到了床上。
睡衣下摆皱着堆在了腿根那儿,凉意让我的脑子短暂清醒了一下子。
我想起三哥对我身体做的评价,他说过我的腿是惹人犯罪的凶器,对他来说更是要命,他一看见我裸着的腿就只想做那件事。
我慢慢弯起一条腿,侧头看着杭宗遇,我实在不愿意叫他小喇嘛,尤其是眼下这种局面,那个称呼总让我感觉别扭。
他就站在床边,正看着我。
“杭宗遇,你什么意思。”我用弯起的那条腿去撩睡衣下摆,脚尖绷直。
“你什么意思。”杭宗遇反问我,眼神一点没往我的腿上落,直直盯着我的眼睛。
我想了几秒,就要起身从床上爬起来,他比我动作快多了,一条腿抬起半跪在床边上,用手把我制住了。
他黑亮的眼睛,又和我近在咫尺了。
“能不碍着我吗?我就想找个男人上床,给你机会了你不愿意,那我换人不成吗?”我在他的压制下扭动着身体。
“我没爱你,就是有点喜欢。”
我愣了一秒,紧跟着噗嗤笑出声,“我说的是妨碍的那个碍好不好!哎,你不想跟我上床,就请你滚出去好吗。”我继续扭转身体,试图摆脱。
杭宗遇攥紧我的手腕,一下子把我双手都举到了头顶上,交叉搭好后单手压紧,腾出来的那只手毫无预兆的移到了我的腰上。
他的体温隔着睡衣传到我身上,我吸了口气盯着他的眼睛。
“我们现在这样叫什么?一个人出来到个陌生的地方,借个身体发~泄一下,完事大家一拍两散,你经常这样吗?”
我微微弓起了身子,“能不说话吗,反正做完一拍两散,你要做就留下,不做就滚出去。”
杭宗遇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这一次我没像那个风雪夜里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可男人身上那块性感骨头的这么一点动静,已经让我忍不下去了。
我用膝盖顶了他一下。
他的手开始动了,沿着我的肋骨一直往上,摸索着停在了我的锁骨上,“我很多年没碰过女人了。”
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我再次主动抬起头去寻找他的嘴唇,他似乎也起了兴致,把头低了下来,我把眼睛闭上,叔叔画室雕花木窗前的白纱帘,在眼睛里飘来飘去,我想要是现在跟他在那里就更好了。
杭宗遇的嘴唇还是那么凉,我以为会跟他深吻纠缠,可他只是蜻蜓点水几下就转移了阵地,他似乎对我的耳垂更感兴趣,很温柔的在那儿小小的一点地方辗转。
我被刺激的开始一点点颤抖起来。
他也一点点把我的手放开了,我摆脱掉桎梏后,马上用手去环住他的脖子,摸索着想去脱他的衣服。
几根手指刚攥住他的帽衫衣角,手机在某个角落突兀的响了起来,听来电铃声应该是我的。
我压根就没想理,手上用劲继续脱衣服,可这时客栈里也开始响起老板娘的喊声,甚至连街上都有了嘈杂的各种声响,听着像好多人在喊叫什么,还有车开过街面的动静。
这在入夜之后安静的像座死城的边陲小镇上,实在罕见。
我的手机依然在响,老板娘的叫声开始清晰起来,她站在我房间门外,敲着门喊,“俞画家醒醒咧,出事咧!你的画室起火了!俞画家!”
我猛地睁开眼睛。
身上也随之一轻,杭宗遇已经先我一步站到了窗口那里,他往外看着,很快转头对刚爬起来的我说真的着火了。
“我去画室看看,把钥匙给我,你别乱动。”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倒是让我心里的燥热消退了大半。
我爬下床,把钥匙递给杭宗遇后就去开门,杭宗遇在我跟老板娘说话的功夫,侧身从我房间里跑了出去。
老板娘愕然的看着他的背影,半张着嘴巴。
我冷笑一下,没打算跟老板娘解释什么,我开着门就去找衣服,很快穿上外衣也往外走时,对面汪欣的房门也打开了,我瞥了一眼,她和钟左两个人并肩站在门里,正朝我看着。
我脚步顿了一下,想起自己今夜差点就敲响了一间空房间的门去找男人,很是自嘲的笑了起来。
刚一跑出客栈门口,画室方向的一片火光就映入眼底。
从这里看过去,根本分不清究竟是哪个房子在着火,宗巴白城这里几乎全部都是木结构的房屋,连成一片一家挨着一家,着火对于这座古城实在是很严重的问题。
街面上这时已经有很多人了,我还看到了消防车就停在画室大门对面,可我没看到杭宗遇的身影,他难道已经冲进画室里了。
我无暇细想,快跑冲向了画室。
身后,老板娘大叫着让我别过去,我还听到了钟左喊我的声音。回了下头,我看到钟左正跟在我身后,他大喊着我的名字说危险,让我别过去。
再往后一点的地方,汪欣和老板娘一起站在客栈门外,被火光映亮的夜色下,她表情冷漠的正看着我,和旁边神色焦急的老板娘反差极大。
我停住脚步转身,冲着汪欣大喊了一声,“我叔叔的骨灰放在画室里,我要去看看!”
说完,我顾不上观察汪欣的脸色,转头继续跑。
烟尘火光里,我稍微松了口气,因为跑到了近前我看清楚画室其实还没着火,只是紧挨着火场很近看上去像是也着了,反正至少目前还没被殃及。
可是局面瞬息万变,我刚准备上楼梯时,一团火光突地就从画室的窗口里冒了出来,周围人惊呼一片,有人伸手拦住了我。
我不管不顾冲着画室的窗口,大喊了起来,“杭宗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