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心中微惊,面上却已是满脸惶恐,急声说道:“此事还望大王明察,微臣能够得今日之地位,心中只有万分庆幸,哪敢有什么怨望之语?!这定然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有意散播谣言,是要致微臣于死地啊!微臣生平素无大志,如今能够成为我吴国诸侯,富贵享乐已然足以!请大王明鉴!”
吴王摆摆手,笑道:“好了好了,孤王不过是开个玩笑打趣先生罢了,先生何必就说了这么一些话?孤王可不是寡情薄意的人,先生的功劳孤王始终铭记在心。?八?一中 ?文?网?w?w?w?.?
“别人不知道先生,孤王可是十分了解。先生只管放心,这些关于先生的胡话孤王是不会听进去的——对了,听说先生新开的聚轩阁生意很不错哦!当日在府上,孤王可是也很想尝尝呢,只是可惜没这口福啊。”
李沐知道他说的是刺杀吴王僚那一天,自己着人特意准备的别有新意的火锅料理。其实那一次,也是李沐第一次尝试,为的就是让吴王僚好奇而召见专诸。不然,要是吴王僚都不想见专诸,他如何能够有机会靠近并杀之?
说起来,吴光自己还真的没吃过火锅。
李沐恍然一拍脑袋,深深懊恼道:“大王恕罪,是微臣疏忽了!您看,微臣这段时间都掉到钱眼里去了,都忘记大王可还没品尝过呢!这样,微臣隔日就派人专门来给大王做了好好品尝品尝,保管是我聚轩阁最顶级的味道!说起来,上次托大王给亲笔题写的匾额还给微臣带来了不少生意呢!正好如今借机会好好感谢大王!”
吴王开口大笑,拍拍李沐的手臂,说道:“先生啊先生,不是孤王说你,先生什么都好,就是看不透这钱这一字。”
李沐嘿嘿笑道:“人总该有点喜好的嘛。可能是以前苦日子过怕了吧,微臣生平也没什么爱好,就是想多赚点钱,放在家里整天看着也安心了!”
吴王指指李沐,颇有些无奈,神情似乎在说他眼光太浅。
李沐也不反驳,只管嘿嘿直笑。
两人又说了半天,似乎吴光依然像以前一样信任李沐。不过到底如何,只有两人才知道了。
等李沐离开了,一个婀娜的身影从亭子后面款款走了出来。
他轻轻看了一眼早已消失的李沐的背影,娇声说道:“怎么,大王,媚娘看您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吴王轻轻一笑,搂着媚娘挨着坐下。
“没事,只是想起以前孤王还是王子的时候,跟先生畅谈天下,是何等意气风?如今不过才过了大半年,竟然颇有些物是人非之感了。看到曾经胸有大丘壑的先生如今只顾沉迷于金钱,过过安稳的小日子,孤王也说不清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了,也不知做的是对还是不对了?”
说完,他脸色有些复杂。
媚娘粲然一笑,“媚娘虽然不太懂,不过看满朝文武,也没有几个是庸碌之辈啊。像郭将军、王大夫不都是大王的股肱之臣吗?何愁不能辅佐大王,不能振兴我吴国呢?媚娘觉得大王也没必要非得守着这个叫孔仲尼的人吧。毕竟这吴国可是大王的吴国,主能择臣,臣焉能择主?”
吴光听了,哈哈一笑,刮刮媚娘的鼻尖说道:“还说不懂呢,孤王看爱妃是不懂装懂吧!哈哈。”
媚娘不依地在吴王怀里扭动了几下。
……
李沐从王宫里缓步走出来,渐渐松了口气。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不做出成绩来不行,做出成绩来了也不行。
自己回都之后已经是极尽避讳,丝毫不问朝政,更是专心于“不务正业”,竟然也还没有完全打消他的猜疑。
若是今天自己有任何的不逊,只怕都难逃灾祸。
或许,自己还得再加一把劲了。
宫外,程刚已经备好车马等着,看到李沐出来赶紧过来接上。
他正要上车,却听到背后有喊自己的声音。
回头看时,竟然是那越国范蠡坐在一辆马车上冲自己说话。
左右看了一眼,眼下周围已经没有其他大臣了。他是专门等自己?
李沐停下上车的动作,回身答礼。
范蠡也已经走下车来,跟李沐保持着一两米的距离,行了一礼。
这范蠡有些富态,身高跟自己相比差了一头还多。出于礼敬,李沐微微躬着身子。
“早在越国时就听说了孔先生大名,先有未卜先知之能,后又奇计百出大败强楚,今日一见,果然堂堂仪表,让范某心生仰慕啊!”范蠡面带笑容客气地说道。
李沐微微一笑,“范大夫客气了。在下不过是一介书生,富于春秋,何谈大名二字?不知道范大夫找在下可有什么事吗?”
“哈哈,孔先生不用过谦。本事和能力可从来不是用年纪来评价的。想范某痴长岁月,比起先生来却是大大不如呢。眼下喊住先生也只是单纯仰慕先生,希望能够结识一二而已,还望先生勿嫌在下唐突才是。”说罢,微微一躬。
李沐赶紧阻拦,说道:“范大夫万勿如此。说起来,孔某也是久仰范大夫大名呢,能与阁下结识也是孔某所愿。”
“哦?范某有何大名,先生竟听过?”范蠡疑惑道。
李沐不由得愕然,自己不由自主地就把前世的思维带到现在了,他对未来的人而言是大名鼎鼎,可是现在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呢。
不过他的脑筋也是转得极快的,当下呵呵笑道:“范大夫身为越王股肱之臣,所以在下有所耳闻。”
范蠡恍然,吴国君臣特意研究过越国当政者也是情理之中的,就如自己等人同样研究过对方。
李沐岔开话题说道:“在下在凤仪街开有一家火锅店,名为聚客轩。在下平常没事也会在那待着,如果范大夫有时间,欢迎随时光临,在下请阁下试试我吴国风味。”
范蠡听了大奇,“火锅店?这是什么?先生还开了店铺不成?”
李沐呵呵笑道:“是在下开的一种新奇的吃法。单纯闲来无事开家店铺好打时间而已。商人毕竟只是细枝末流,还望范大夫不要见笑才是。”
不想,范蠡却眼神一肃,摇头说道:“商人如何只是细枝末流?在范某看来所有人都轻贱了商人。若是无商,物品如何流通?经济如何展?社会如何进步?男耕女织,老死不相往来只会导致社会死气沉沉。先生虽然开的是饭店,但是衣食乃民之父母,何须妄自菲薄?先生身为封君,立身于千万人之上,备受荣宠,却能不顾世俗目光和非议,眼界心胸之开阔,真令范某佩服!”
李沐这才想起来此人不仅是大政治家,更是一名大商人。
春秋时期家财万贯的大富豪陶朱公不就是这位吗?
李沐连声汗颜。
范蠡笑着说道:“既如此,范某来日是必去登门拜访的,先生不要觉得范某舔着脸吃白食才是!”
说罢,先一步和李沐告别离去。
今晚,范蠡还要接受吴王的宫廷宴请,不过李沐是不用参加的。
看着范蠡驾车先走,李沐默默思量,越国这是要干什么呢?
附庸?有到这种程度吗?
今天去喝喜酒,更新慢了,身边同龄人一个个的脱单进入婚姻殿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