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公司很安静,尽管此时才八点多,可就是最认真的加班小妹都没有留在岗位上而是选择去门口的咖啡店坐一坐顺便回家睡一个好觉。
空旷的走廊里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直直通往总裁八十楼的专用电梯“叮”的一声,两个身姿欣长的身影一同在红色的地毯上走过,直到了一扇双开的大门前。
“请进。”闵奕午笑了一下,一手为古无昭拉开了门。
古无昭点了点头,没有想其他的事情,就直直的走了进去。闵奕午紧随其后,他轻笑一声在抽屉里抽出刚才打电话让助理赶来准备好的合同,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木质的大办公桌上。
“这是星光的合同。”他眸色深了深,比以往要轻柔的很多的声音都似乎带上了暧昧的蛊惑:“今天晚上,你有很长时间仔细思考。”
古无昭抬起头,原本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此时更是冷峻,甚至就是闵奕午这样将无数人玩弄在鼓掌之间的的人都看不出此时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瞳孔的颜色很深,头发的颜色也很深,这也是将他的脸衬得愈发白皙。
此时的闵奕午再一次努力的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身走向了离间:“你先看,我去帮你倒水。”等到闵奕午都已经合上了里间的门,古无昭才把目光在一次从合同上移开。此时的他向前望去,由于室内的灯光并不是很亮,他甚至可以看到落地窗外面的一些遥远的景色。圆圆的月亮,不断闪耀的车灯,耀眼的路灯,他一步步走近落地窗,面无表情的观察着楼下的景色。
黑色的短发柔软的撒在他的脸颊边,更是为他的容貌撒上了一些有些斑驳的影子,他感觉到陌生的气息正在接近,看到闵奕午投影在落地床上的影子一步步靠近了他。直到他的气息完全将他笼罩,心满意足的把这人揽进自己怀里时,居然也没有受到反抗。
“宝贝,你这是在害怕吗?”闵奕午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玻璃窗上面倒映出来自己鲜红的眼睛。
古无昭保持着双手环抱自己双臂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变化,低着头的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你说,血族都是这么没有节操的生物吗?”
他此时可以很清楚的看出自己眼睛中冰冷的杀意,也不知为何,就想要发泄,想要不顾一切的去毁坏,明明猎鬼师的第一手则就是克制,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闵奕午挑了挑眉,也不去纠结眼前这人为什么不惊讶于自己的身份,只是克制着内心的期望,把头凑近了古无昭散发着血液醇香的颈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我只会对最优秀的猎物下手,你应该感到荣幸……”
“是吗?”古无昭转回了头,同样与闵奕午鲜红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浑浊的欲望:□□、食欲、私欲、贪欲……他就好像是一尊美丽的雕塑,即便是红着眼,却没有丝毫的泄露出自己属于血族的信息。
闵奕午的手‘唰’的就放开了他,眼中是慢慢的惊恐和戒备,甚至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究竟是……”
古无昭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赘述着自己的问题:“若是一个血族活了千年甚至万年,那他会遇到多少个所谓优秀的猎物。”
“那会很多,多到你无法想象,甚至在他第一次遇到一个极品的时候,他就会刻意的寻找与那人相似的替代品来不断的慰藉自己的孤独。”在说这话时,闵奕午的表情开始变得有几分嘲讽,甚至就好像他自己经历过那种事情一样。浓浓的厌恶,浓浓的怀恋,浓浓的不舍,浓浓的执着……
古无昭安静地看着他,不知为何想起在自己一次出任务时,因为受了重伤,迫不得已到了位于阿尔巴尼亚的一座属于拉勒白的城堡,这一座城堡拉勒白本人甚至都没有给他钥匙,是他自己在最无助的时候拼了命闯进去的。那好像就是一座独属于拉勒白的秘密花园,他在这里可以看到各种属于拉勒白不久前生活过的痕迹,甚至根据那些痕迹的新旧,他甚至可以看出每隔两三年不到,拉勒白就要到来这里一次。
自此能想起来的事情就会很多:比如每两年拉勒白就会失踪一次,这段时间通常会在一个月以上;比如拉勒白从来不会带他来到阿尔巴尼亚,甚至很明确的要求过古无昭也不要触及这个地方。
他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一个庄园会被打理到如此的精细。满园火红而芬芳的普罗因玫瑰芬芳的开着,每一张地毯都被清洗的不然灰尘,每一盏油灯都被擦拭的发出柔和的银光,每一扇门都被极其细致的上了锁。
古无昭不会无聊到去可以的猜测那些门里面藏着的会不会是拉勒白的娈宠,甚至可以说当时的他眼中根本就没有这些,他只是一路匍匐着到了正厅,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被挂在整个屋子最中央的一张画像,那上面画着的是一个黑色长发的女人。
这个女人很漂亮。
似乎所有的话语都被这一句话给夺去了,是指可以说,几乎是每一个看到这个女人的人都会疯狂的爱上她,无关相貌,只是这个女人有一种让人不得不去注视她的魔力。而她所独有的那种傲慢,又会让人觉得这个女人就应该是被人放在神坛上面膜拜而不是拿来亵渎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这个女人就会觉得这就是拉勒白拒绝他来这个地方的原因。
怕他打扰她吗?
他也就是在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原来真的无法融合这种几千年生命的差距,就算是作为他的子嗣,也会没有自个去传承他的任何东西。他们之间本来就是独立的个体,无法兼容,无法磨合。所以他才会在找到古家的存在时那样的兴奋和愉快,甚至在那一刻,还有意思连他自己都无法承认的报复的快感。
你看,以前是你有秘密,现在我也有了属于我自己的领地,我不用在畏惧这被你抛弃,因为,我要在你抛弃我之前先抛弃掉你!
谁叫那个人在知道他的到来后立即赶到城堡直接以一种极为强制的方式带走了他,甚至与之俱来的还有一句:“谁允许你踏入这个地方的?”他一直将那人当时冷酷到令他心寒的表情牢牢的记在心里,几乎成了一块不能接触的心病,在那里溃烂、发脓、腐烂……
“我不是猎物。”古无昭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开始缓缓的凝聚火焰的闵奕午。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被他忽然抬了起来,手指的指间恰恰正对着闵奕午:“我是狩猎者!”
蓝紫色闪着亮光的纹路突然极其富有规律的划过了他并没有被遮挡住的手臂,当这些光点在一瞬间的汇聚在指端的时候,一个蓝色的电球在一瞬间就轰裂了开来,戴在无名指上的巴克利厄尔之戒在一瞬间也爆发出了蓝紫色的光芒,顷刻间就扯出了一张电网,将两人的范围圈定在了一起。
闵奕午眼睛在一瞬间一缩,手上的火鞭当即就出了手,“轰”的一声,巨大的落地窗就变成了破碎的碎片,透明的玻璃自古无昭身前撒出了一条璀璨的线,而他的身影随即就向外一闪,几步就已经很快的飞身翻上了星光那场地极其宽阔的楼顶。而闵奕午则紧随其后,三下五除二的到达顶楼却发现黑色的身形修长中透露着未长成青涩气息的男子黑发好似因为沾染了今夜格外丰满的月华而长长了发丝半空中飞舞着,他的右手中不断有电光闪烁,金色几乎覆盖了他半条胳膊的护臂大剑尖端被轻轻的抵在地板上,写红色的眼睛中没有丝毫的邪恶,却只有一种想让人染脏的清澈。
闵奕午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开始不停的笑,笑的甚至弯下了腰。
古无昭则是眯了眯眼睛,冷淡的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你问我笑什么?”好似完全退掉了平日对外的那一副精英男人的皮囊而是唯独突显出了一个血族恣意和高傲。
“一个吸血鬼居然用着猎鬼师的武器,你这是要杀你自己吗,亦或者还是作为一个猎鬼师的你被别人给初拥后惨遭了抛弃?没关系,到我这里来,冲着你那张脸我可以给你一个留在我身边的机会!”
捏着手中大剑的手指缩的紧了紧,古无昭今天晚上第一次露出了表情,哪一种怀念中的深情和坚定也是让闵奕午因为眼前一亮,紧接着却就听见了一些不怎么令他喜欢的话。
“什么是鬼?”古无昭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风让他黑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着,带着一丝格外绮丽的美感,他甚至没有等待眼前这人的回答,直接自顾自的说道:“鬼,是一个存在者内心被关押着的东西,你没有将他放出来的时候,你总觉得世界是那么的温暖,花那么的香;可万一那个存在被放出来后,你会就被它所束缚,做下一切让别人心中的鬼也破开禁锢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当然,这都是那个人所说的,也许用来教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会很有用吧。至于在我看了,鬼只有在我眼睛中所看不到的存在,既然都没有必要存在于我的世界中,那就肃清好了!”他镇定地看着闵奕午,将手中的大剑平平抬起,左手忽然不知怎么一弄那大剑就向后退了一下,在他本人高高跃起的那一刻,金色裹着紫色雷电的巨炮就轰炸在了闵奕午的身前。
古无昭的动作可以说没有任何停顿,大炮射出的那一刻,他向上一跃,一个俯冲就来到了还在躲避攻击的闵奕午的身边,随即右手长剑劈下,当然,在尖端划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一击没有打中。
“不要太得意,让我来教训你一下。”
闵奕午的话正说着,长鞭就已经古无昭方才所占的地方打出了一道又深又黑的鞭痕,就好像一条小小的山谷被破开在了那里。古无昭甚至只是身子稍稍偏移了一下,就继续上前与他缠斗,太多的战斗经验告诉他这样做可以尽可能的为自己节约原本不是很多的体力。沉重的大剑被他舞得虎虎生风,明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两人已经换了不下十个方位了,就在这时,已经有些狼狈的闵奕午,微微舔了一下自自己额头滑落下来的血迹,然后毫不留情的将又一鞭甩在了他按照古无昭的行法模式所确定出来的他的下一步所要到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