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顺治身上散发出来的闷闷不乐,孝庄却连眼皮子抬都没抬,戴着金色护甲的长指轻摸颈上所戴的长佛珠,笑着道,“那哀家不就成了她们口中的虎姑婆了?唉,哀家老了,你们年轻人情情爱爱的事啊,哀家想管,你们也不乐意哀家去管了!”
“皇额娘宅心仁厚,这宫中上下谁人敢骂你是虎姑婆呢?”顺治讨好道,接着叹了口气,“只是这新晋的念答应却为巴贵人渡血保龙子而至今昏迷不醒,儿臣心中有疑问,却不知如何解开!”
“那就给她用些补精养血的药,人病着,总是不便说话,等精神了,还怕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吗?”孝庄拨弄着手中的金色护甲,思付道。
“盛传敏格格……”顺治抬眸看了眼神情淡定的孝庄,沉吟道,“宫中传敏格格在科尔沁已有情郎,不知额娘是否知道此事?”
孝庄微微低首,看着桌上檀香珐琅里袅袅燃烧冒起的白烟,正色道,“这人心就跟这檀香里的成份,眼睛看着的是檀香,闻着的也是檀香味,又有谁会去深究制作檀香的檀香木是经过多少风雨洗礼才能长成珍稀古树?这人啊,只有一张嘴,是是非非谁也说不清!不喜欢了,嫉妒了,讨厌了,就巴不得别人永远都比自己差!”
“无风不起浪,要是没个开头,这谣言又怎会从科尔沁传到皇宫?”顺治沉下脸,按下悲怒之色。
“还记得皇上在十岁那年,皇贵妃心悸病慌,皇上心痛她年老多病,便让吴良辅炖了一蛊燕窝汤送去,第二天,整个后宫都传得沸沸扬扬说你和哀家不亲,与皇贵妃才情同母子,此事,皇上可还记得?”孝庄笑意满盈,从顺治的话语当中也听出他对敏赫并不是全然无情,只是他自己过不了自己的心结这关罢了!
“这后宫之事也劳费额娘了!”听到这解释,顺治也没那么纠结,又道,“内务府整天不知道在忙啥,如果管不了,尽管换人便是!”
孝庄看了一眼窗台上新换的迎春花,笑着道,“这后宫也不全然是内务府的事,都是额娘有心无力,才让这些奴才变本加厉,尽是搞些是非出来!皇上,你看,今年的迎春花,开得特别灿烂茂盛!”
顺着她的目光,顺治看到了那金灿灿的一片,想起某人说过她喜欢金色的东西,眉间也不觉温柔了起来!
“的确很漂亮!从高处看,就如一道金子铺在地上,奢侈华丽!”顺治低声道。
“就好似它们也知道,这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刹时一夕之间,含苞怒放,恰似迎接某位佳人到来,佑我大清繁荣昌盛!”孝庄勾起红唇,笑容如月!
道来道去,又道来自己的婚事上,顺治不觉敛眉,心中,仿佛也不再像以前那般,那么排斥娶那个双面女人作自己的皇后!
只是,自己曾承诺退掉这门婚事,君,无戏言!
看着顺治不再反驳这门赐婚,孝庄心下一热,叹了口气,“吴克善是额娘的亲哥哥,在某一阵线上,他和我们母子二人,永远都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福临啊福临,你要明白,你可以娶全天下的任何一个女人,但,皇后之位必须得是科尔沁的嫡生血脉,这,关系着领土,社稷及一大群支持,护佑我们的子民啊!”
这些道理,顺治又何曾不懂!
炯炯有神地大眼看着窗台上的迎春花,脑海浮现出那抹佳丽的一举一动,暖心暖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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