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日晒这么久，骨头早就脆了。”韩帆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敲了敲头骨，仔细听声音觉得有门，朝尤晓茜伸出手“刀子呢？用刀柄敲下来，再不济……”他指向地上的一些石头“就用石头砸下来，大师会自己找人打磨的。”
“那行吧，你是男人，你来砸。”尤晓茜递给韩帆一把刀，自己就在四周围转悠起来，丝毫不顾忌脚下踩的是散落的人骨。
陈芊芊戴着防毒面具躲在森林看着韩帆在砸头骨，啧啧地摇摇头，生长在红旗飘飘的和平年代，这些是人是怎么长出如此残忍的心来？那可是头骨，不是易拉罐，说砸就砸？明明看起来爽朗又相处，底下却是如此心肠，看来以后看人不能光看表面。
拓拔烈就在不远处盯着，没想到陈芊芊会跟在韩帆后头，此时都能看见陈芊芊摇晃的声音，先跟她说了两句话，这才从后头拍拍她的小脑袋，一脸的温柔：“这次委屈你了，如果你想退……”
“别乱说话。”当着下属的面，陈芊芊一把捂住了拓拔烈的嘴，背对着其他人对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你下属面前麻烦敬业点，不要动不动就叫我放弃任务回家，别忘了你最近可是要考升级试的。”
“如果我为了升级试就能让下属受委屈，就不会到现在还升不了级。”能遇到一个随时随地都为他着想的下属跟朋友，拓拔烈自然不会亏待陈芊芊。不过，她的手能移开点吗？软乎乎的……该死的，在任务中还胡思乱想。
“可我没觉得受委屈啊。”陈芊芊无辜地收回双手，用胳膊肘撞了撞拓拔烈，向他朝韩帆方向努努嘴“如果我突然出去，你猜他会不会威胁我？可他正在对一个无人保护的头骨施暴，我却在一旁观望，是不是显得不太厚道？”
“你本来就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只要知道他们出事的原因跟经过已经算是完成任务。你以往做的都超出自己的职责，其他市的部门压力可不小。”即使四周围满是尸骸，就连不远处的地上包括树上还挂着几具正在腐烂的尸首，拓拔烈也渐渐地习惯忽视。
倒是身后的五个警员十分难受地低垂着头，尽量将鼻子埋进衣服里。他们以往确实见过尸体，但都是待一会儿就赶紧离开，这次遭受的视觉冲击简直太巨大了。亏督察还能淡定自若地跟陈芊芊聊天，不愧是他们的上级。冲这点，他们就服了他。
被拓拔烈叮嘱了好几句注意安全，陈芊芊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多注意，刚想离开，拓拔烈却突然拎住她的后衣领，平时充满磁性的魅惑声音却变得无比的阴森：“如果他们真想占你便宜……
你无论做什么都是正当防卫，我不会让你出事的。”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塞到她手里“上级批准的，不会被追究责任的。上次我教过你开枪，还记得吗？”
陈芊芊：“Σ︴”这是要她杀人的节奏吗？虽然她很高兴上级能给予她这个特权，但要她杀人还是下不了手啊，尽出馊主意。她没好气地白了拓拔烈一眼，将手枪又塞回了拓拔烈手里，昂着脑袋继续盯着韩帆瞅。
韩帆身形高大，三两下就将骨头的头盖骨给卸下来。尤晓茜连忙打开袋子让韩帆将头盖骨放进去，接着又朝韩帆招招手，手指着土堆里破损的棺材：“这里的骨头是完整的。”
“刚好。”韩帆抓着刚才砸头盖骨的石头过来，站在棺材上方，从破损处往里看，里面的尸骨一直泡在腐坏的水里，变得黑漆漆的，不用凑近也能闻到那股瘆人的恶臭，他此时倒显得有些犹豫了“水好脏，病菌肯定很多。要不，我们再找找其他的。”
“不要。”尤晓茜很不乐意地翻了个白眼，指着地上散碎的尸骨“这里都是手脚跟肋骨什么的，头盖骨本来就少，都不知道是不是也被人捡走了，你还挑三拣四的。”
“你可是我未来的媳妇，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吗？”韩帆听到这可不高兴了，放下石头，一手插在腰间再也不打算动手了。小茜无论如何都是如此，无论他多累都只会在一旁发号施令。以往他忍了，因为那不过是些家务小事，但这可是可能感染的重大事件啊。
看韩帆这架势，尤晓茜心情更加不爽：“你可是我未来老公，你看看别人家的男朋友啊，每个月给多少零花钱啊，就你才给那么点。如果你有出息，我还需要来这捡骨头？一沓钱就丢大师眼前了。”
“现在讲究男女平等，你别老是整那些零花钱的，弄得我跟你好像是那种关系，每次还得给钱。”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被人说没出息又没钱，韩帆的心情有些烦躁，也口不择言起来。
“这个年代什么时候男女平等过，男人赚钱，女人不花，男人都不知道要做赚钱，其他女人也会帮我花。”尤晓茜气呼呼地丢下放头盖骨的袋子，扭身就要走“你不砸，我们就分手。”
“砸就砸，你别走。”在小茜身上花了这么多钱跟心血、时间，说分就分，他不是亏本了？韩帆恼火地嚷嚷一声，用用刀子去撬开棺材上的泥土，好一番折腾后砸开棺材，徒手捞出已经满布黑水的骨头来拆卸。
警员们恶寒地咽了咽口水，难道他们这次的任务是收集变态恶劣对待尸骸的罪证？照说这些都已经拍摄下来，可以抓人收队了吗？唉，做哪行不行啊，何必盗尸骨呢，好脏！
“阿帆，那边。”也不管韩帆处理尸骸有多累，身上也多多少少地沾染了一些尸水，尤晓茜就指着他们刚进来时就发现的吊尸。
韩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朝尤晓茜指指那具满布蛆虫，还散发浓重恶臭的吊尸：“你让我去拿它的头骨？”
“你忘记大师说的吗？怨气越重越奏效。”好似刚才以分手威胁韩帆开棺找头盖骨的人不是她一样，尤晓茜嫌弃地看着阿帆砸的那具棺材“都有棺材了，怨气也深不到哪去，哪比得上一看就是自杀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