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琴琴呆呆地看着我,她的眼神了埋葬着无尽的忧伤和恐怖,眼角流出了两滴晶莹的泪珠。
“琴琴,你怎么了?”我看着宋琴琴,心底出来害怕以外还有担心,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实在是有些不忍心。
她没有说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睫毛不停颤抖着,她的内心在挣扎,她一定非常痛苦。
这时,急诊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
白大褂带着一次性的塑料帽,口罩遮挡着面部,戴着一副黑墨镜!
等等!戴着黑墨镜,医生怎么可能会戴着墨镜工作?
这人的额头皱纹非常深,双手上没有戴手套,一双长满老茧的大手看起来非常粗糙,这人不对劲。
我悄悄给刘帅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微闭着眼睛假装着睡觉,时刻提防着白大褂。
透过眼睛的缝隙,看到白大褂停了下来,从手术车上拿了一双塑料手套,吹了几口气将手套撑开后戴在了手上。
他拿出了一个铁钳子,没错,就是那种夹煤炭用,上面黑乎乎非常诡异。
他蹲了下去,头伸进宋琴琴的床底用铁钳子探着,然后夹出了一个东西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塑料桶中。
他如此反复夹着,这时宋琴琴突然尖叫了一声,刘帅一下推开门冲进来将白大褂按到在地。
我按了床铃,不一会儿几个医生护士赶了过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医生一脸焦急的看着急诊室,然后看着刘帅说:“到底怎么了,怎么按住了张师傅?”
宋琴琴依然尖叫着,医生急忙对那个小护士说:“她的情绪又不稳定了,赶紧给她注射镇定剂。”
几个人按住了宋琴琴,一股大毫升的针管里面吸满了乳白色的液体,然后宋琴琴右臂上注射了进去。
解释一番之后总算是弄清楚了,原来戴墨镜的白大褂是一个清理医疗废物的老师傅。
打了镇定剂宋琴琴安然熟睡了,不过她时而皱眉,时而呜咽。
宋志刚叹息着,脸上的皱纹又添了几道,花白的头发显得非常憔悴。
输血完毕之后,告别了宋志刚我和刘帅离开了人民医院。
“帅子,你现在能告诉我传铁鞋的怪人是谁了吗?还有你口中的师兄是谁,你师父又是谁,还有……”
刘帅打断说:“你这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啊!师父和师兄的事儿,任何人我都不会说的,现在时机不到,等时机成熟,师傅自然会见你的,至于师兄,他神出鬼没,不知道在哪里呢!”
“那铁鞋怪人的身份我可以告诉你,他和我都是从阴间来的,不过,他不是我们这个时期的人,他是唐太宗手下的一个将军……”刘帅解释着铁鞋怪人。
我笑着说:“真的假的,还从阴间来的,你怎么不说你是从天上来的呢?”
刘帅面色阴沉地说:“我说的都是事实,不行你看我的影子!”
阳光下,刘帅的影子乍一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仔细看时,会发现他影子的头部,竟然一颗骷髅……
我不自觉的和刘帅拉出了距离。
他平静地看着我说:“你害怕了?”
我摇摇头,自己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事实上我确实很害怕。
刘帅一把拉住我的手说:“恐惧来自你的内心,并不是来自鬼,你相信我!”
我点点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一丝冰凉的气息在我掌心涌动着。
他将我搂入了怀中,我竟然没有拒绝,那种亲切而陌生的感觉,让人既害怕又渴望。
过了很久,刘帅放开我说:“你先回家吧!我还有一些事要去做。”
就在刘帅刚要离开的时候,我想起了抱黑猫女孩儿的话:三日之内还我鼻子,不然,夜班猫叫,定来索命!
我把这件事跟他说了,刘帅皱着眉说:“她很厉害,不是我能应付得了的,我尽快联系我的师兄,希望他能出手。哦!对了,那个QQ号就是我师兄的,他叫秦志寒,你可以联系他。又是记得给我打电话!”
秦志寒!
原来那个QQ号不是刘帅的,而是他师兄的。
“寒”——秦志寒,他师兄叫秦志寒。
路上我给秦志寒发了几个消息,说了黑猫女孩儿的事儿,可是直到晚上也没有回复。
我到公交公司去辞职,这次见我的不是红姐,而是一个中年男子。
他告诉我,顺风公交公司根本就没有9路末班车。
还说他们公司以前确实有一个叫红姐的,是9路公交的售票员,不过四年前已经死了。
9路公交自那以后就没有再启用过,那条线上乘客非常少,早就停运了。
我问了李忠全的事情,他告诉我李忠全就是9路公交的司机,在车祸中右半脑震荡,有少量的淤血肿块。虽然手术捡回了一条命,不过精神出现了异常,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没人知道。
红姐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呢!
也不用什么离职了,我好像根本就没有工作过,而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这一切难道都是我的幻觉?
我看着身后旧车站灰色的建筑,然后望向了二中背后的老洋楼……
在末班车上工作期间,我接触的几个人,分别是宋琴琴,红姐,再就是李忠全。
宋琴琴的爸爸说,她高考后私自打胎流产大出血,后来精神异常。
莫非那她给我介绍兼职的时候,已经是精神病人了。
她偷偷从精神二院跑出来,然后到了老洋楼租了出租房,然后又联系我,她真的精神不正常了吗?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红姐,宋琴琴称她为表姐,但是这个女人四年前就死了,而我却最近见了她很多次,这又怎么解释呢?
李忠全,这个阴沉木讷的男人,他现在到底是生死死,我见到的也是鬼吗?
还有老洋楼的那个敲门的白袍人,她究竟是谁呢?
我到底怎么了?
走在街上看着匆匆的行人,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异类,有些格格不入。
喧闹的声音完全不入耳,那些人好像在表演哑剧一般。
刺眼的阳光是那样冰冷,仿佛埋在冰窟里的死亡之光,没有一丝的温度。
大脑的刺痛感越来越强,我停在了一座白房子门前。
门口挂着一个牌子:“文医生心理诊所!”
看着心理诊所的字样,我有一种想要走进去的冲动,我的精神确实有些问题,不然怎么会见到那么多不同寻常的东西!
僵直的脚步非常机械,揭开了印着红十字的门帘,我看到里面是一片白色,没有其它的颜色。
一个文静的青年医生坐在白色的木桌前正在看书,见到我他方向手中的书向我微笑着。
“请问文医生在吗?”我看着年轻男子问道。
青年男子穿着白大褂,和房间的白色融为了一体。
除了他头上的黑发,这间诊所一片苍白,没有其他任何的颜色。
他起身依然微笑着:“我叫文凯明,这间诊所就是我开的。”
我有些吃惊,他太年轻了,这么年轻的医生,他能懂得人的心理吗?
怀着诸多的疑问,我坐了下来。
“喝水吗?”他平静地说道。
我确实有些口渴,也就没有推辞。
捧着玻璃杯,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文凯明看着我说:“你下登记一下信息吧!”
他说着给了我一张表格,无非是什么年龄性别姓名之类的。
填写之后,他问我:“看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我点点头刚要说,但一想这件事如果原原本本告诉他,他一定会认为我是个精神病呢!
“我告诉你,我见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你相信吗?”我本以为他是个唯物主义者。
没想到他点点头说:“我信,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有些事情,根本就不能用科学去衡量。比如喜怒哀乐,比如痛苦忧伤,还有我的心灵深处的东西,已经最难以说明的灵魂。”
他告诉我,他之所以当心理医生,就是要搞清楚自己内心的世界,帮助别人的同时,也是帮助自己,解开自己内心埋藏多年的秘密。
他接着说道:“十岁那年,我妈妈心脏病去世了,所有人都说她去了远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会在回来了。但是,我在那以后经常见到妈妈,在家里,在公园,在学校,甚至在一个个梦里,我相信我妈妈没有离开我,她的灵魂在守候着我。”
“难道你真的见到了你妈妈的灵魂?”我惊讶地看着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他点点头说:“我起初以为那是幻觉,可是又一次回家,我爸出差了,本来打算煮泡面,竟然发现一桌的饭菜,都是我最喜欢吃的,那里面还有妈妈的味道。”
文凯明越说越激动,他竟然哭泣了起来,好像一切都真实发生过。
难道我见到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科学也无法解释,这就是鬼!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文凯明吸着鼻子,用纸巾擦着眼泪。
“没事!”
我感到这个文医生有些不对劲,似乎他病的很重,起码比我重,他才是真正的精神患者,真正需要接受治疗。
文凯明盯着我说:“你可能会以为我是精神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