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黄的发根,两只眼睛向上翻了四分之三,瞳孔已经变成了死灰色。皮肤是由一个个毛孔组成的酱青色,下嘴唇的一角似乎被什么咬掉了,露出发黑的牙根,再往下就是半根脖颈,上面留着凹凸不平的切口。
整个头颅像是被发钝的刀具,从尸体上硬生生给拉扯下来的!
星子撒腿就往教室跑,一颗心快速跳动,像飞速运转即将爆炸的机器!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前两次的梦已经让他吓得不轻,但要是和这次亲手提人头比起来,之前那两次恐怖的梦境都只能算是儿戏了。
星子的声音还在发颤,根本停不下来,同学们都同情地看着他。那诡异男子嘿嘿地笑,快步将人头拾起,像个故意拿虫吓唬小女孩的流氓,作势还想要把人头送到星子面前。
“滚开啊!大家快报警啊!为什么不报警啊?”星子吓得双脚直跺,一边后撤一边大喊。
两名同学实在看不下去了,过来搀住星子,安慰道:“魏子星,没事了,放松点!那不是真人头,是假的!”
“假的?”
“是假的!这疯……这老师叫朱站阳,是学校艺术院的院长。他这人神经兮兮,整天用硅胶做这些鬼东西吓唬学生,还标榜是行为艺术。”同学解释道。
另一名同学也一起解释:“对呢。这家伙就是喜欢搞这些东西,还整天向学生吹嘘炫耀。说他自己以前有一组名为《反哺》的行为艺术照片,在社会各界引起巨大反响!我们当时还傻乎乎专门去网上找那组照片,结果居然是一组他吃死婴的照片!虽然后来学校解释那死婴是假的,但我们已经彻底被那组照片恶心到了!”
星子将信将疑,身体随着情绪稍微安定了点。
这时,朱站阳已经提着人头迈进了教室门口。虽然所有同学都知道那人头是假的,但还是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朱站阳住了脚步,双手把人头拿起来与自己的脑袋平行,眯缝着眼幽深地说道:“艺术,就该如实,逼真、惊人、振聋发聩。就像,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在人间荡起涟漪。老师这件作品,叫做《爱情》,你们看这失去理性的脑袋、这被吻咬下的嘴唇……”
“滚你妈!”星子的惊吓慢慢退去,不等对方说完,爆着粗口,一拳朝朱站阳鼻梁砸得他翻到在地。
他是真的太愤怒了!他自认从小喜欢学校,热爱学习,从没有和老师红过脸,更别说打老师了!但是这所光鲜的学校——不论是之前沈新甜的嘲讽、还是那个仇青平袭击自己的怪梦,或者现在朱站阳恶心的举动——都让他感到神经发痛!
星子从朱站阳的身上跳了过去,一路飞步地跑出了学校。他坐车回到了家里,打算等待父母中午回家时就告诉他们自己在学校的恶心遭遇,他希望父母给他再换所学校——至少换个没有心理卫生老师和神经病艺术院长的学校。
平时早餐店到十点就会关门,魏雷夫妇会在十一点回家休息到下午三点左右再去店里准备明天的原料。但这一次。星子在家里一直等到十二点多,爸妈依然没有回家。
星子给母亲的手机打电话,手机接通一瞬后就被挂掉,之后再拨打时就提示关机了。星子转而拨打父亲的手机,同样提示关机状态。
星子觉得奇怪,决定到店里看看。他叫了出租车,没五分钟就到了父母早餐店的街口。街口有好几辆警车堵住了路,出租车开不进去。星子付钱下车步行,见不远处挤满了人,好像正是爸妈的早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