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眠下不多时,一道白影迅速由窗前闪过,快如闪电。花黎月一愣之下翻身而起,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怀里贴身藏着的几包毒粉。
长倾殿素来护将众多、守卫森严,安保问题楚潋宸也是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保证过的,算得上是这宫里头儿最难闯的地之一。
只是,来人却能悄无声息的潜进,而不被丝毫察觉。看来这个人一定是高手,而且一定要比楚潋宸口中那几位日以继夜保护着长倾殿的大内高手还要厉害。
会是谁的人呢?又会是谁,如此看得起她这一条小命,居然启用了这么一位高手中的超高手来取?
方才躺下佯装睡熟,便只觉屋子里的空气一滞,似有物外的夜风流进,夹带着一丝茉莉的清香,奇怪的是并未听见门窗的掀动之声。
来人似乎并不急着出手,反倒是惬意的在床头落座,不知意欲为何。花黎月心中一沉,竭力克制着想要睁眼的冲动,将自己的呼吸调整为规律而平缓。
来人解了脸上的黑纱,狐疑着凑近了花黎月几分。映着月色细细的打量着软榻之上睡容恬静的女子。这便是令靳昔拒了姐姐的女子吗?
虽然她脸上的伤还没好,但单是一个侧脸就已美得如此的惊人。容貌上确实是同姐姐不相上下,若是脸上的伤全好,而且不留疤痕的话,只怕比姐姐还要出众些。毕竟,她的姐姐时时刻刻都是盛装示人,眼前这个女子那可是脂粉未施的。
只是这女子的年纪却要比姐姐轻上许多。姐姐今天刚过了二十二岁的生辰,而且眼前这女人看起来比他还小,估摸着应该还不到十六。
听靳昔的意思,仿佛他早些年的时候就已经心有所属了,当时他还在好奇令靳昔这株铁树开花的女子究竟要美成什么样子,早在那个时候他就想着巴巴的跑来一睹为快了,奈何靳昔几次三番阻挠不让看。他原本还想着等靳昔成婚的时候,保准是不会再把新娘子给藏起来了吧。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这么多年,可笑的是靳昔居然还是半点没有娶亲的念头。靳昔没有娶亲自然是好的,这说明她那痴心一片的姐姐还是有机会的,可是难免心中对靳昔的心上人越发的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会让靳昔等这么多年,而且甘愿蹉跎了最美好的年华。
如今,掰掰手指头算算眼前这女子的年龄,他倒是大概明白了。只是,八年前这女子大概也就才七八岁左右。靳昔居然就••••••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黑衣人显然是被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给惊得不轻,脸上的表情也颇为古怪。继而复又摇了摇头,把自己脑子里那些不干净的邪念给扼杀了。
不管啦,先把人弄出去再说。不管怎么样,他可不想自己的姐姐把眼睛给哭瞎了。
哎,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
不期然,黑衣人叹了一口气。伸手往花黎月的睡穴点去,可谁知床上的人儿却蓦地睁开了眼,一个侧身躲过。黑衣人一愣,明显没想到床上的女子忽然会醒,又或者,从一开始她便是在装睡,否则不会有如此清亮的眸,没有一丝惺忪的睡意。
呵,这倒是有趣!竟是连他也疏忽了。
黑衣人抬眸兴趣盎然的望着那正全神戒备的女子,见她正用怀疑和探究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打量不觉扬了扬嘴角。
这女子的反应倒是也奇怪,大半夜的自己的房里突然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出来,她倒也不惊慌,也不大吵大闹或者大喊“救命”,只是静静的望着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的,那女子却是扬唇笑出了声。
“哎,你该不会就是江湖第一剑客闻无缺吧?”
花黎月扬唇,大大方方打量着那正将手里的面巾当做二人转里的手绢花使的男子。如此的风姿气度,想来那风流之名却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你见过我?”
闻无缺又是一愣,继而毫不掩饰满眼的赞赏之意,甚至兴致勃勃的直坐到了花黎月的床榻边,只是没敢靠太近。眼前的这个女子太淡然,甚至连一丝慌乱也找不出,给人的直觉不好惹、很危险!
话说,据他的线报,他才刚进宫不久眼前这女子就被宫里头那个刁蛮公主给打伤了,还差点毁了容,后来又被那纨绔皇子给圈在了长倾殿里圈养着,确实是没有见过他才对。怎地,却是叫她一眼就猜了出来呢?
莫非,她的心中对自己倾慕已久,私下里偷偷打听过。不对啊,她不是喜欢靳昔的吗?什么时候又对他上心了?不过眼前这女子若真是对他上了心,那他可就省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