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我看见石壁藤蔓的叶子中蹦出一个白色的极其恐怖的小东西,攀着石壁飞快地向外爬去。
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沧马一刀就把那小东西的尾巴剁了下来。那东西哀嚎一声,声音像极了婴儿的啼哭,瞬间爬出石隙,跑到外面。
沧马道,“别让它跑了,不然还会中招。”便一步跨出,追了上去。
那东西改用四肢在地上狂奔,速度极快。除了沧马能勉强跟上,其他人都与它距离越拉越远。
他们拐过一个石角,就看不见了。
我们赶到的时候,只有沧马等在那里。他闭上眼,摇摇头。“不见了。”
找是没办法找的,两边的甬道都很长。
被斩断尾巴后留下的血迹在石壁上不见了,末尾处扭成一滩结。它不知用什么方法把血止住了。
甬道这边还比较宽阔,石壁上凝了露水。我估摸了一下时间,这是我们与达铂分开进入溶洞以后的第二天,在石楼底遭到袭击后的第八个小时。我听不见外面西北的风沙响。我想到达铂,有一种与世相隔之感。几天前我还在城市的灯红酒绿中迷离,而今身处这片诡异的遗迹,拿自己的生命在冒险。我笑了笑,这算什么买卖啊。明怡现在也不知道是否安好,我现在很想去寻她,却没有一点着手的地方。
沧马摸了摸石壁两侧,我见他皱了皱眉头,熊问,“有问题?”
沧马又吸了几下鼻子,转身向熊,“你的伤怎么样?”
熊有些奇怪,“干嘛问这个?”沧马先看向我,又看向萝伊,蒂娜。他闭上眼睛,“这个地方的石头是温的。”“怎么说?”萝伊摸了摸两边的石头。
看那两边的石头,透着幽幽的蓝色。在这里或许自开凿之后就几乎没有受到太阳的直射,又怎么会是温的。沧马转头看向后面,“前面没有风,我觉得甬道差不多到头了。”
“你的意思是……”
“我们是被骗过来的。”沧马说。
我拧拧眉头,蒂娜道,“你们闻见了吗?”
腥味。
辛辣的腥味。和我在石隙中陷入幻觉闻到的如出一辙。
“不好!”熊低声说。
然后我就听见了甬道那边,我们过来的那个方向,有沙子散开的声音,像是庞大的的物体在上面急促的爬动。
“快走。”萝伊说罢转头向里面跑去。
我们全部跟上,空气立刻显得非常沉闷。每个人表情都很严肃。我们沿着甬道跑过去,然后都停了下来。
我们站在那里,脸上都是绝望的苦笑。
熊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
萝伊和蒂娜互相望望,也没有说话。
我们面前的甬道开出了一大片广阔的空间。里面石壁上嵌有些木架之类的东西。
里面散落着多少具尸体,我不想去数,也没办法可数。它们有的被吃的只剩下冒血的头骨,或者像砧板上血淋淋的肉排。
沧马说得对,这里是尽头了。
阳光从上面斜射进来,透过石壁上方层层的绿叶,晃得我有些心疼。
我们坐上了一辆通往地狱的单程车。没有回路,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