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扑打声,熊抡着刀的叫喊,女人的叫声。我捂着伤口靠在石壁上,已经无法再战斗了。
“逮到了。”沧马的声音传过来,接着是刀划过咽喉的声音。
啪啦地一声,然后就是一个影子飞到了我面前,那张恐怖的脸怒目圆睁,一下子朝我脸上咬了过来。我看见它脖子下方有一道血痕,咽喉分明已经被切断了。
我的左手像箭一样弹了出去,食指直立,四指蜷起,蓦地捅进它裂开的嘴中。我把它按到地上。它的四个爪子无力的抓了我几下,便不动了。
这个东西原来一直在石壁中监视我们。从将我们引至此地开始,甚至封住了甬道的回路。我把手从它嘴里拔出来,看看蒂娜,不免有些后怕。幸而蒂娜昏迷时有萝伊照顾,不然一定会被它咬断脖子。
我咳嗽了几声,胃里一阵翻腾,然后血突破喉咙都流了下来。
萝伊赶忙过来扶我。熊和沧马又生了火。天上开始有了星星。蒂娜把那个东西丢进了火里。
火上呲呲的冒烟。难闻的气味持续了一段时间便消失了。
手电的电量还是充足的。熊把撕烂的衣服解下来,缠成布条,淋上了汽油,做成了几个火把,一来可以驱寒,二来可以防野兽。虽然我们根本就没有遇见一只野兽,碰上的全是怪物。
夜很蓝。从石壁望上去有许多星星,风一吹就把石壁上的植物吹得瑟瑟作响。今晚也不知会不会有露水。我端详了一下食指,刚才的一击使上面的肉被剥去了一些,微微露出了一些金属光泽。还是一样没有痛的感觉,我想着,明天早上应该就可以恢复。我身上的咬伤也都安宁了下来,开始一点点愈合。等明天天亮了,等我们再恢复一些,就去把甬道的封石搬开,去找朋克,明怡,彩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最后这句是我自己想的,其实我们有没有方法找到他们都不一定,我们能不能就这样出去都不一定,即使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今后该用怎样的姿态面对这个世界。蒂娜清点了物资,把食物分配了一下,都装进了包里。沧马的刀擦干净了,插在他脚边。熊靠在石壁上,开始打呼。蒂娜受的伤最轻,今晚由她守夜。
萝伊靠在我膝上。她用丰硕的**贴紧我的胸膛,企图给我一些肉体上的温暖。我头枕着石壁,手按在沙子里,不是很能睡着。天上的星星发出的光辉愈加寒冷,我们五个人都靠在一起。沧马已经闭上了眼睛,萝伊的黄头发散在我的颔下,我轻轻地揪了一揪,她也没有什么反应。蒂娜看了我一眼,她笑笑,“睡吧。”
我试着闭上眼睛。石壁里有一些微风,打在我发烫的脸上。沧马的脑袋在一点一点的。我的睫毛碰上了脸颊。我吐出一些气,消散在大西北略有寒意的空气中。萝伊在我怀里睡熟了。我开始做梦,一张张白纸从教学楼里飞出来,吉普车在荒漠上跑着,羊头的女人拿了一根青色的拐杖来回踱步,蒂娜一个人守着黑夜中的火,寒星的光在我的合金的指骨上闪动着,上面有穿了白色薄纱的黑头发天使在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