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焕更是不理解了,什么时候,他成了主办,他自己怎么一点不清楚呢?可话到嘴边上又咽了回去,为这事计较抬杠一点意思没有。单位里早就有俗套,麻烦事、没有油水的事情,只会轮到如他这一类没有资历、没有背景的人头上,计较下去,倒霉的人只能是他,于是,他强忍着“噢”了一声,并进一步问需要什么样的文字结论。他知道,结论不在他,必须是头儿说了算,确切地说,必须是马尚魁说了算,他这么问等于是把这难题又踢了回去。
孰料,电话那头却说,必须有相关的鉴定报告,必须有当事人文字材料直接证实确因犯病,当然同时还得有旁证材料,比如其丈夫或是父母兄弟姐妹等,总之,证明当事人有癫痫病史。当然,还有别的辅助性材料,比如,现场勘查图及其材料的完善,医院出具的证明材料,还有报警人的询问材料,如此等等,但这是关键环节。
这一切,江成焕都懂,虽说现在没有什么事,说不定过一段时间或是若干年之后,时过境迁,忽然冒出个什么人或是什么事情来,要说法,你可头大了,若是没有相应的材料,你说破了嘴巴皮子都没用。
只是,这其中相当一部分的材料早已提供在卷宗中。
呵呵,皮球居然没有踢掉呢,于是,他接着追问道,最好你们法制部门直接介入,我们配合补全剩余材料,这样,是不是更有力度,省得返工,再说了,万一有什么扯皮的事项,你们直接说服岂不省事。
江成焕这么说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法制部门直接负责,先行介入,亲自动手,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届时,岂不是省去了许多口舌。
见江成焕这么说,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正当他纳闷不知接下来怎么办时,耳朵里又传来声响,“唉呀,这么麻烦,干脆再找你们马尚魁去。”说完,便挂了。
噢,原来,是马尚魁把这档子事糊弄到他这儿来的啊,正纳闷法制部门怎么直接把电话打到他这儿来了呢,江成焕忽然明白了过来。他放下电话,焦急地等候着进一步的消息,他知道自己的电话肯定还会继续响起来的,他太了解马尚魁为人。想到这儿,他忽觉一惊,咦,这不正是自己找马凯丽的最佳时机嘛,怎么一下子把这档子事忘得一干二净。呵,看自己这个猪脑子,关键时不顶用。
果然,不一会儿,马尚魁来了电话。
“马大,我是江成焕,嗯……”
江成焕迅速接通电话的同时,不待马尚魁开口,先自报家门,语气是诚恳积极的。
“你,来我办公室。”
没待江成焕把话说完,马尚魁十分威严地嗡声嗡气地命令道,不待他应声,便挂断了。
江成焕手握手机楞在那儿,他嗅到了马尚魁语气中的火药味儿,觉着浑身上下哪儿都不对劲儿。哼,什么人,总喜欢摆谱子。不就是个大队副嘛,不足斤不上两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心里虽是不舒服,脚下已经站了起来,显然,这是要去的节奏。唉,不去不行啊,这是条件反应,怎么着还是必须要去。但是,他没有即刻动身,就那么站在那儿发楞。
马尚魁办公室在楼上,几步就可以跨上去,是一会儿工夫的事情,但是,他因心中耿耿的,故而磨蹭着。先是慢慢吞吞地整理了一下手头上一些不紧要材料,然后,跑了一趟厕所小解。因为是刚刚才上厕所的,屏息憋气了半天,使出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挤出了几滴尿液来,再用手使劲地甩了甩那软遢的活儿几下,再把那活儿抖抖地藏匿进去拉上裤链,再拧开水龙头清洗了一下双手,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做完了这些之后,再在镜子前伫立了一下,朝镜子里注视一下自己,对着镜子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然后,才坚定地走出了厕所上到楼上去。
老远,他便听到了从马尚魁办公室里传来一个女人地特有的声音。他顿时探步了起来,脚下似乎不听使唤,于是,他在探步的同时竖起耳朵聆听着。虽然能够听到一阵又一阵的浪笑,却怎么也听不清楚究竟在说些什么。他开始犹豫,究竟是进去呢,还是稍等候片刻。
忽然,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咦,这不就是马凯丽的声音嘛,这个妖艳的女人居然跑这儿来撒野,他俩果然十分熟络,证明自己先前的判断是正确的。很显然,他们在等着自己,马凯丽应该是马尚魁约了来的,为什么在约了这个女人的同时要自己前来呢,出于对这个女人的好奇,他加快了步伐。
门是半掩着,轻轻一推就会开来,但是,江成焕还是轻轻地敲了一下门。这是打招呼,便于室内的人作相应的调整。果然,室内的浪笑声戛然而止。江成焕已经跨入,把目光瞟向了坐在办公桌一侧沙发上的那个女人,果然是马凯丽。从江成焕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是斜着的侧身,她那修长凹凸的身姿显露无遗。一眼望过去,跟小姑娘似的,根本不像是个结了婚的女人。
见江成焕盯着,马凯丽微微地起身正了正身子,并投来晶亮的目光。江成焕顿觉有种慑人魂魄的美丽。
“噢,刚才法制上跟我说了,你大概也知道大致的情形,”马尚魁并没有他想像的那样在他面前耍态度,显得十分和蔼可亲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已把当事人叫了过来,这样,你按法制部门的要求做一下问讯,有必要找一下她们家里的人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总之,按照法制部门的要求把卷宗整理全了,把案件结了算了。听清楚了嘛?”
还没待江成焕应声,马尚魁便自顾站了起来,似乎要忙于什么事情。马凯丽随之也站了起来。
“你不去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