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辰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硬逼着出来的,带着丝丝寒意。
不管怎么样,这次他和老头子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南黎优一定不能和苏半月在一起。.
无论苏半月怎样改变,苏家现在怎么安定太平。
那里都是龙潭虎穴,南黎优没有事,能活着已经是恩赐,怎么可能再让她去一次撄。
“没办法,她就是那么傻。怎么就瞧上我这样的人了呢?”
苏半月喉咙一梗,他低低柔柔的笑了起来,这笑容有宠溺也有自嘲的意味,苏家的人哪里来的良心,而她又太傻偿。
南黎辰听他这么说只觉得火冒三丈:“她不仅傻,还眼瞎。”
苏半月又闭了下眼,后一句的声音轻得让人听不见:“这次,我一定护她周全。”
南黎辰还在自顾自地说:“苏半月,如果你真心爱她的话就放过她吧,她实在不适合苏家……”南家的人并不知道南黎优是k,左北昀那边自然也不会去说。
在南老爷子和南黎辰,所有鹭城人的心里。
南家大小姐就是鹭城第一名媛,端庄优雅,天赋出众的画家。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苏半月眸色一片深谙。
放过?
不,这辈子都不愿意放过。
可是此般言语,苏半月都没能朝着南黎辰说话出口。
抿了抿唇,苏半月朝着南黎辰缓慢的叮嘱出声:“这几天一定不能让南黎优出门,我的帮派最近出了点事……”
南黎辰撇唇,十分的不耐烦,这才明白了苏半月把他叫出来是为了什么。
他的神情冷漠:“你放心,只要她对你的念头一天不断,老头子不会放她出来的。”
“那样最好,这一个礼拜都让她呆南家吧。”
“你来就要说这件事?没别的事情,我走了。”知道了苏半月要说的事情,南黎辰冷着声应了,事关南黎优的安危,他还是听进去了。
他转身要往外走,准备回去。
坐在沙发上的苏半月叫住了南黎辰:“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
南黎辰顿住脚步,表情十分不耐。
“一周后,如果我没有找你要回这份文件。”说着,苏半月拿出一个文件袋朝着南黎辰递送了过去,
“你再把这个交给她。”
“这是什么?”南黎辰皱眉问。
苏半月不愿意答:“没什么,你到时候交给她就是了。”
南黎辰用手捏了捏文件袋,是一叠的纸,没有什么危险性,他晃了晃文件夹,有些不耐地说:“我知道,我会帮你转交。”
他说着,往外走,在走廊的时候,南黎辰掏出手机,给南宅负责安保的保镖打了电话:“南黎优的房间,多派些人看守着,别让她离开了房间。”
“是,三少。”那头保镖得了命令,恭恭敬敬地应。
包厢里。
苏半月在南黎辰离开后。
那处自己的手机。
手机屏幕,是南黎优的照片。
他神色温柔的看着照片,在上面亲了亲,薄唇触到冰冷的屏幕,他那么宠溺的样子:“我不会让你出事的,黎优姐。”
-
苏半月开车在一条商业街停下,这里……是鹫城最大的奢侈品卖场。
珠宝首饰,名牌包包,香水礼服。
奢华而大气。
越浨很少来这里,面前的那大招牌越浨却也是清晰可见。
她有些不明白苏半月的用意,毕竟苏半月近日来的所作所为,都对她太过于温柔。
“半月……我们来这里是……”
越浨温柔一笑,疑惑的朝着苏半月问出声来。
“进去看看。”
苏半月的唇角温柔的弯起,又倾身的朝着越浨靠近。
身上那清新凛冽的气息伴随而来,越浨喉咙一紧,心跳加速。
这……这……
“安全带。”
苏半月对着她温和一笑,为她解开安全带,手指的骨节按着安全带扣子那么好看。
越浨看得脸都红了。
苏半月帮她解开了安全带,又下了车,他走到副驾驶的车门一侧,优雅绅士的替越浨开了门:“越医生,进去看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好。”
越浨应着声,唇角勾开弧度明显。
首饰店内,苏半月带着越浨在那里来回穿梭,不由顿住脚步,投以瞩目观望。
最终,来返几次,苏半月最终敲定一款首饰。
一条铂金钻石项链。
白色钻石给切割的棱角分明,灼灼光辉清晰明显。
周边镂空边缘却是勾勒出细小美丽的花纹,小小钻石璀璨明朗。
苏半月勾唇一笑,声音温温:“这条我买了,帮我把这个给包起来。”
“好的先生,您稍等。”
过后不到十分钟,店员把包好的项链递给了苏半月。
苏半月缓然一笑,又朝着越浨说:“东西已经买好了,我们走吧。”
“好。”越浨跟在身后。
她看着那条项链,想着是不是送给她的,随即她又自己给否定了。
应该不是给她的吧,苏半月最近对她好,她觉得可能是因为南大小姐和那位左先生在一起,所有他移情到她身上。
可是真的会是这样吗?
正主回来了,真有她这个替身发挥的空间?
越浨跟在苏半月的身后胡思乱想,没有发现走在前面的男人已经停了下来。
她猝不及防地撞了上去。
苏半月又转头问她:“喜欢吗这条项链?”
“挺好看的。”
越浨的话才刚刚应话出声,苏半月就已经把那个包装好的项链朝着越浨递了过来:“既然觉得好看,那就送你。”
“真的吗?谢谢你,半月……”
越浨接过,越浨唇角上却是流露出一丝欣喜来。
而笑容在她脸上所洋溢着却是十分的璀璨。
可是……
这条项链好看是好看,可南家大小姐却也有这样一条项链。苏半月挑了许长一段时间才找到这条项链。苏半月但是很喜欢这样的款式。
苏半月既然送她一条这样的项链,那是不是她在苏半月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赶上南黎优了?
苏半月送她这样的项链,是认可她了吗?
“要我帮你戴上吗?”
苏半月忽然一下出声,打断了越浨的沉思。
越浨回神,快速的应声一笑:“好啊。”
苏半月愿意这样,她自然求之不得!
紧接着,苏半月从越浨的手中接过包装,打开了首饰盒。
随即,苏半月伸手环住了越浨的脖子,两人此刻姿态亲密,可是却也保持着那个距离。
苏半月的唇角上,一直都流露出温和的笑容来。
这时如果越浨能看到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他的眼底,带着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冷黑暗,漠然到极致的残忍。
不过片刻,苏半月就已经松开了越浨,苏半月笑意融融:“好了。”
他勾着唇温和的笑。
温文儒雅,芝兰玉树。
“嗯……”
越浨应着声,脸上却是浮现红晕一片。
刚才苏半月对她的靠近,心跳却是迅速……
“饿了吧?先去吃个饭,我已经订好位置了。”
苏半月应着出声,却在越浨应声的那一刻伸手牵起了越浨的手。
掌心相抵,却是温暖一片。
越浨唇角带着柔柔蜜蜜的笑,苏半月走在前面,温柔的神情敛去,薄唇紧抿成骇人的直线。
两人一个喜悦娇羞一个淡漠的神情却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两个人在餐厅吃了晚餐。
吃的西餐,烛光晚餐,在苏半月的精心安排下,旁边还有小提琴师在拉着浪漫的曲目。
他给她拉开椅子,帮她切牛排,替她倒红酒。
极尽温柔浪漫。
晚餐完了天有些晚,他开车送她回家。
越浨很开心,下了车,趁着苏半月不注意的时候,她点起了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半月。”她改了对他苏先生的称呼,大着胆子说,“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
苏半月温和地笑着,他没有对她的亲吻发表异议:“你开心就好。”
越浨被他看着越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转身那么高的高跟鞋踩着小碎步往里走。
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
苏半月的眸色当即就暗了下来,他摸了摸被亲的那地,半阖着眸瞧着越浨地背影,眼底阴森冷鸷。
他进了车里,发动车子走了。
这么晚的时候,他又拨了个电话,时间越来越不够用了。
他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人是席宴:“少主。”
“来趟办公室。”
席宴觉得奇怪,这么晚,已经快十点了。
他没有其他话,应了声好就去了。
席宴到办公室的时候,苏半月已经在办公室里了。
他坐在老板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坐着,右手手指正揉着太阳穴。
听到席宴推门进来的声音,他抬起了眼眸,看他:“来了。”
席宴应了声:“少主,您找我有事?”
因为南黎优的事情,或多或少主仆两个人有隔阂。
席宴也明白得很,他心里存在对太太那样的心思,少主不喜他也是正常的。
“你坐。”苏半月没有动,他抬了抬下巴,指的是对面的沙发位置。
席宴依言走过去坐下。
苏半月望向席宴,男人漆黑的眼睛,眼睫毛长又疏朗,面色平静的看席宴。
他一开口就问了一句话:“席宴,你还喜欢她吗?”
“啊?”席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几秒,他回,“您是说大小姐?”
苏半月淡淡地应:“嗯。”
这种时候,席宴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回答喜欢,或者直接说不喜欢。
他看苏半月。
苏半月人就在办公桌后,坐着,纤细的背靠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连笑都没了,瞧不出什么情绪表情。
足足过了有快一分钟,席宴抿着唇,说:“喜欢。”
他骗不了自己,当然在这件事情也骗不了苏半月。
索性承认了。
席宴回答了之后心里有些忐忑,他看着苏半月身子往前倾,离了椅子,在桌上摸了件什么东西。
等苏半月又拿了另一样东西,是打火机,打了火点燃了。
席宴才发现他竟然在抽烟。
他的修长手指夹着烟,火光明明灭灭亮着他的指尖,他抽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了个烟圈。
少主抽烟对席宴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半月虽然是道上的人,从小在苏家长大,却是什么几乎什么都不沾。
不怎么喝酒,不抽烟,不赌博,更别说其他那些什么不良的恶习。
除了他的身份,还有他那隐藏在温和外表下的那颗淡漠薄凉的心。
他在人前的表现就像一个最优雅最绅士的世家公子。
堪称所有人的典范。
温文尔雅苏公子。
席宴目露诧异的看着,他就看着,也不表达任何看法。
等着苏半月抽完了那根烟,见他随意地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
席宴才忍不住,问:“少主,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的烟?”
这太不寻常。
苏半月淡淡抬了眼皮,随口一应:
“几天前吧,我让你过来,是交代给你些事,你还喜欢黎优,那你以后你就是她的人,在她身边保护她,守着她,她吩咐什么,你照做就是,公司这里如果有什么事情用得上你,或者席宁,你们都听她的。”
席宴皱了眉:
“少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让我们换主人?”
苏半月眼眸微微眯起,他的声线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说:“是。”
“可是我不明白,您不是还在公司吗?怎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很奇怪的决定。
苏半月没解释,他站起了身,淡淡道:“以防万一罢了。”
席宴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出声发问:
“少主,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您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把事情都交代了,您要去做什么?”
苏半月这样的措辞让席宴很不安。
简直就像在交代后事交代遗言一样。
苏半月情绪还是不温不火,他转身看情绪激动的席宴,灼黑的眸一片漆黑:“卢瑟家族找来了。”
席宴皱了眉,卢瑟家。
苏半月顿了顿,补了一句:“因为约翰·卢瑟的事情,指明要找k。”
简单的两句话,席宴就懂了。
他沉默,站在离苏半月不远不近的距离,只觉得浑身彻骨的冰寒。
卢瑟家族是m国的黑手党,百年的大家族了。
控制着m国那一片海域,听说还跟m国政府有私下的交易,暗地里提供军火之类的。
帮政府处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被卢瑟家族盯上了,k怎么办?
大小姐……怎么办?
席宴下意识地往苏半月望去。
苏半月这时又点了一根烟。
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漆黑的眸子映着外面车水马龙,灯光璀璨。
年轻俊秀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抽着烟,身上萦绕着一股子冷漠的气息。
席宴离开后,苏半月又拨了电话:“慕二爷,我是苏半月,我想和你谈笔交易!”
—
越浨正在家里,看着衣橱里一柜子的衣服,想着晚上要穿什么。
她有很多的晚礼服,一件一件拿出来看过去,却不知道穿什么。
一件红色的礼服落在越浨的眼里。
上次跟苏半月一起出席了左家的家宴,她穿的就是这件红色礼服。
南家大小姐原本极爱张扬明艳的颜色。
尤其爱大红色,她的皮肤白,颜色艳丽的衣服在她身上。
美得更加精心动魄。
所以越浨也跟着学她,她的礼服也是明艳的颜色。
可那天只穿出去了一次,没想到正主就回来了。
现在看到这件礼服,越浨的气就来了,她的眼底迸发出恶毒的光芒,狠狠把那件礼服从衣柜里扯出来,用力摔在地上。
她那张精美的面孔已经扭曲了,嘴里恶毒的咒骂着:“为什么你不死,为什么你还要回来,南黎优,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还要回来和我抢男人。”
她穿着鞋子踩了几脚。
红色华美的礼服上面有脚印,她还不解恨,走到梳妆台,拿了一把剪刀。
蹲下身捡起礼服,面容扭曲像地狱而来的恶鬼。
用剪刀把礼服剪得稀巴烂。
她气喘吁吁地蹲坐在地上,过了一会才有起来要挑选礼服。
叮咚。
门铃响了。
越浨疑惑这时来的人是谁,她一个女人自己住的单身公寓,出了房间走到门边。
透过猫眼,外面站着几个人。
有人手上还提着化妆盒子,拿着袋子。
门铃还在持续响着。
越浨看了一会儿,开了第一层门,没开防盗门,她露出微笑,问:
“请问你们是?”
为首的是个提着化妆箱的男人,他看了一下手上客户交给他的名片:
“请问是越浨越小姐吗?”
越浨点了点头:“我是。”
“是这样的,我们是苏先生请过来给您化妆做造型的。”
越浨眼底一下子放光,面上还是很矜持:
“半月,他让你们来的吗?”
“是的。”化妆师笑了笑,很是恭恭敬敬地说,
“苏先生吩咐了,务必让越小姐以最美丽的姿态一起去参加晚宴。”
“是吗?”听到这句话,越浨的都微微泛着红。
她开了门,让来人进来。
除了化妆师,还有发型师,甚至还有一个店员模样的小姑娘提着个礼盒精心打包的礼服,店里的设计师都跟着过来了。
有不合身的,当场改。
到了快到约定的时间。
最后戴上浅褐色的美瞳,化上精致的眼妆。
越浨的打扮也完成了。
精心打扮雕琢过的越浨真的很好看。
就像一朵徐徐初绽的娇嫩花朵儿,有着最高贵最美丽的外表。
白皙细腻的肌肤像婴儿一样柔嫩,嫣红的唇像鲜艳的玫瑰花花瓣,散发着清香,长而卷翘的睫毛下,是一双漂亮的凤眸,浅褐色的瞳色简直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灿金色。
让人看了就沉沦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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