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素颜是我一直喜欢的丫头,公子怎能夺人所爱……
动嘴不行,只能动武。秦怀道伸手,对着他的胸口都是一拳,只打得他差点呕出血来。
更重要的是,心都碎了,公子居然不顾及自己从小跟随他的情分,连个丫头都要跟他抢……
可是,有什么办法,自己的命都是秦府的……
秦忠眼含热泪,去唤婆子丫头收拾院子去了。
秦怀道则骑马直奔宋府而去,但门童一见就拦住了,恭敬着道:“当家的吩咐,若是秦将军前来,不见。”
当家的?
门童道:“雨乔小姐今日已对外公布,即日起接管宋家的家业,往后我们便称她为当家的。”
秦怀道只能好言相劝:“求小姐再进去通报一声。”
算起来,秦家是宋家的恩人,他们也不知宋雨乔如何会下这样的令。
眼看着秦怀道这样低声下气的举止,连忙道:“秦将军稍候,容小的这就去回禀。”
十六年来,他从来没有这样盼着见到一个人,这样焦心地等待过一个人。似乎,她的这道命令,已经阻住了所有他能跟她亲近的机会。
他在府门口盘桓了少许,翻身上马,去了滴翠阁。
红绡的房内恍如春天,暖意融融,点着的熏香吸进肺里,人便慵懒下来。
他已许久没来此处,二人端坐着。
红绡道:“宋府的事总算是尘埃落定,皇上是否还要命你追查那藏宝图?”
他温言道:“此事暂且搁置了下来,那顾家老爷子早已离世,也不知他当年告知皇上的此事是真是假,或许只是用此假消息来换自己的平安也未可知。”
红绡颔首,问道:“李元昌给太子府送了二十名乐人,我已密报给皇上,皇上可有疑心?”
“自皇上处死称心,太子便消沉低迷,一味的寻欢作乐,皇上似乎对太子已心寒,连斥责都不愿了。”
“看来废黜之事只等时日了。”
说完柔声道:“你似心事沉重,可是为那宋雨乔?最近京城谣言四起,她却泰然处之,倒是叫人意外。”
他抿抿唇,无言。
或许世人都可以非议她,但亲近之人稍有轻视之意,便能触及她的尊严,是以才会从国公府离开。
红绡道:“齐王府新换了一名总管,名叫李魅,据说是从封地派过来的,我们正在查此人的底细。”
自李佑去往封地不经昭命不得回京之后,京城的齐王府,也只是他回京暂住之地,因而并不令人瞩目。
他淡淡道:“嗯。”
“至于刘府和山鬼酒庄,实在没探知到有用的消息。那刘老爷是个懒散之人,世事都交给刘夫人打理,而刘夫人也不过就是一个能干的夫人罢了。而山鬼酒庄乃百年老店,每日迎来送往,掌柜的梅妆也实在没有可疑之处。”
“继续暗中搜罗消息便是了。”
红绡看他实在情绪不振,微笑道:“不说这些了,你或许担心齐王会对宋雨乔贼心不死,但她总归是跟男子私奔过,想必……”
秦怀道猛地目光一凌,冷声道:“姐姐此言何意?”
红绡自知此话触及了他,连忙道:“我并非轻看她,只是这世道,男子总归是看重女子的清誉的,想必齐王不会再对她……”
他站起身来,声音更冷:“她是否清白,我清楚就行,姐姐下面的女子无数眼线无数,却抵不过她一个人只身闯入虎穴。”
说完竟转身离开了。
红绡呆滞片刻,随即扬起眉梢笑开了。
她信他,会为自己喜欢的女子对抗整个世俗,但,他能对抗得了皇上么?
秦怀道回府,秦忠迎上去,讨好地道:“公子,偏院都收拾好了,公子要不要去瞧瞧?”
他冷声道:“派五个人,日夜守在宋府外边,若宋府中人有失,让他们提头来见。”
秦忠连忙垂头道:“是!”
……
第二日,宋雨乔起了个大早,领着翠儿堂而皇之的出了府,往福古轩而去。
一路人任人瞩目,任人私语,全都视而不见。
却偏偏福古轩的生意特别好,京城的公子对那个谣言颇有兴趣,反倒想一睹这跟下人私奔的女主子,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她都亲自在福古轩坐镇,他们想瞧,就让他们瞧个够。
清誉又如何,名声又如何,都抵不过白花花的银子。
经历过这些事的她,美得更是叫人怵目惊心,不只是身条长高了,更是有了成熟女子的神韵,那绽开的美貌,恰如一览无余的春色,有颠倒红尘的粉意,有清雅脱俗的洁白。
几天之后,上门提亲的人竟是络绎不绝,却都以宋雨乔此生不嫁为由拒了。
清誉又如何,名声又如何,都抵不过倾城绝世的容颜。
不过都是俗人罢了,所为的清高,那都是自我标榜的狗屁!
而福新轩的生意几乎是门可罗雀,所有的女子都以她为耻,或许还夹杂着羡慕嫉妒恨,她们不敢做的,宋雨乔做了,不但是做了,而且还令许多公子趋之若鹜。
在这个腊月,宋雨乔无疑成了京城最具争议性的人物。
李魅看着李佑传过来的密信,命他派人暗中将宋雨乔送去封地。
明的不行,便暗抢。
戴着面具的他,那双眼睛更是阴鸷寒冷。
将自己喜欢的女子,暗中送到齐王的封地去,如果做,有违本心,如果不做,势必会失去李佑的信任。
入夜,他亲自带了几名死士,翻墙入了宋府的后院。
外面的厮杀声将宋雨乔惊醒,她披上衣裳,对惊慌失措的翠儿道:“我出去瞧瞧。”
如今,任何场面,对她而言都能做到波澜不惊了。
翠儿也深吸一口气,定定神,跟雨乔一起推开门,站在了廊下,看着院子里的两帮人刀剑相拼。
她自然知道这些人是冲她来的,是华生的下属来复仇,还是李佑的属下来抢人,不得而知。
而暗自保护自己的这帮人,她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秦怀道的人,除了他,放眼京城,不会再有人关心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