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私立医院。
随浅从幼儿园出来就直接来了这里陪兜兜,至于那两个蠢货有王琳处理就足够了。
兜兜已经醒过来了,精神头足了不少,他拉着随浅不停地和他聊天。
小包子从小就是个寡言的小孩,此刻他嘴皮子不停,虽然他不说,但随浅也知道,他是因为太疼了。
虽然他尽量舒展着四肢,可哪怕床稍稍颤一下,他都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随浅看得心疼,就给兜兜说了个冷笑话。
有一天一个病人去眼科看医生,病人说:“我看不清太远的东西。”
医生说:“请跟我来。”
医生把病人带到外面,用手指着天上的太阳,问道,“你看那是什么?”
“太阳。”
“那你还想看多远!”
兜兜:“……”
顾景桓给她打来电话的时候,随浅刚把兜兜哄睡。鉴于她笑话讲得太烂,后面几乎都是兜兜在讲,他没怎么样,倒是真的把她给逗笑了。
然而原本明媚起来的心情却在看到顾景桓的来电时,瞬间归于沉寂。
“顾董。”随浅走出病房轻轻地拉上门。
“有时间么?”顾景桓抬头看着顶楼闪着微光的房间,声音不自觉地柔了下来。
他的女孩,就在那里。
随浅敛下眉目,她想到顾景桓会联系她,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知道该来的挡不住,随浅吸了一口气,“有时间,你在哪儿?”
“下来。”
说完没等她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断。
随浅忍不住跑到窗边往下看了看。果然,一抹高大挺拔的熟悉身影从驾驶座下来,从容地靠在车身上,点了一支烟。
怕他等久,她给兜兜盖好被子,连忙跑了出去。
穿过走廊,坐上了电梯。
就在电梯合上的那一瞬间,一双素手推开了兜兜那间病房的门……
……
随浅小跑着出了医院,夜风凛凛,她紧了紧领口。
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顾景桓,他单脚支地,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明明灭灭的火光亮起,指引着她。
“顾董。”随浅站定在他身前,声线清冷地叫他。
烟雾被风吹散,让他本就隐在夜色中的英挺容颜更加模糊不清。
顾景桓吸了口烟,直白赤裸的视线毫不隐藏地钉在她的身上。
随浅脸色微红,他很少用这样的神色看她。
这样的眼神,带着欣赏,带着自豪,甚至带着……浓浓的情意。
“我没名字?”顾景桓脸色蓦地紧绷,“以后再不要让我听到那两个字。”
“哦。”随浅点头。
然而应承完她就后悔了,凭什么他说什么她就是什么,这么听他的话会不会太不争气了?
“他怎么样?”顾景桓移开视线,开向远方,连声音都有些飘忽不定。
怔了一下,随浅听懂了他在问什么。
“睡着了。”
“他叫什么?”
“大名叫路衡,小名儿叫兜兜。”她低着头,像是在向上司汇报工作,连声音都细细的。
“姓路?”他以为会姓随。
“当初我生兜兜的时候,盛丹夫妻两人救过我。兜兜跟盛丹的丈夫姓。”
“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顾景桓吸尽最后一口烟,把烟蒂踩在了脚下。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随浅精致的脸庞,幽深犀利的眼眸不放过她的任何神情。
果然还是问了!
随浅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楚,她淡淡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