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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妨说说看。品书网”苏曼也有了丝兴趣。
随浅淡淡地道,“你大一的学费是你勤工俭学付出的,平时课余的时候你还会出去打打零工,给自己赚些零花钱。可随着年级越高,需要花费的钱就越多,人脉需要拉拢,学业也需要更上一层楼。”
“到了大三开始你就在努力准备出国留学的相关事宜,出国留学这件事本身就像是镶金带银的无底洞。这是一个怎么也填不满的黑洞,你必须不断往里面砸钱。”
“据我所知,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你当时推掉了给你全额奖学金offer的一所英国大学,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只是你四分之一奖学金的美国大学,而你上的又是美国最好的几所名校之一。这一系列相关费用多了不说,就说最少也要五十万。”
“你打工三年,期间也确实在股市上小有收获,我查了你的几个账户,你那几年刨除本金,一共赚了八万。”
随浅说到这儿,苏曼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虽然在那个时候你赚得不少,可对于那五十万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那么你出国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呢?”
“你最后两年的学费甚至没再申请学校的勤工俭学,而你去美国之后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多如牛毛,你又是怎么应付的呢?”随浅说话的语速快如滚珠,让苏曼脸色一点点凝重。
“除非是有个非常喜欢乐善好施的人帮助了你,让你能够心无挂碍地去读书。然而这样的情况,王琳并没有,我十六岁就认识她,她比我大不了几岁,那会儿她也不过是不大的小姑娘。她的经历我了如指掌。所以,苏秘书。只有你了。”随浅面无表情地伸手指着对面的女人。
“呵呵。”苏曼忽然无奈地摇着头,笑了,“我从第一次见您就知道您是个与众不同不的女孩,您的眼里有别的女孩没有的沉稳和锋利,经过这么多年,您早就将这两样东西完美地融合起来,而我却好像是忘记了,以为他们本就不存在。不愧是先生看中的女人,苏曼叹服。”
面对苏曼如此直白的夸赞,随浅的脸上没有半丝表情。
“你还是不肯说,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么?我知道你是无辜的。”
“没什么无辜的,只是希望等我死了以后,太太您能帮我个忙。”
“你说说。”
“把我的骨灰送回我的家乡,埋在我父母的公墓旁边。”苏曼笑笑,“我想回家了。”
“我不会帮你的。”随浅笑着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睨着苏曼,狂傲地道,“我说过我会救你出去,就一定会,你必须相信我的能力!你可别偷偷死了最后坏了我的名声!”
说完,随浅大步向外走,“好了,苏秘书,你就在这儿再委屈两天吧。”
“太太……太太……”
苏曼在身后叫她,随浅却没有回头,她越走越远,然而那一道背脊挺直的优雅背影,却烙在了她的脑海里,渐渐地与十年前的那道清瘦的白裙子少女重合……
……
随浅从警察局出来,心里惦记着顾景桓,马上驱车回去了。
王琳返回随氏,像随氏这么大的集团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集团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想要灵活运转,缺一个零部件都不行,更何况还是这么核心的零件。
随浅已经时不时地不出现了,王琳再不在,那机器早晚得瘫痪了。
回随园的路上,随浅打开手机罕见地刷了刷微博。
只是这一刷却刷出来满屏的骂人和诋毁,全都是针对以顾景桓为代表的富二代的。不论是有没有才干的富二代,都一并算了进去。包括她。
骂人的话五花八门,什么“我要把我的脸踩在你的胸上让你跪地求饶”、还有什么“整天闲的蛋疼就多做做慈善拯救一下劳苦大众比如说我”、还有比较狠的类似“为什么好白菜就被顾景桓给拱了呢,景桓哥哥快点放开随浅妹妹,让我来”的。
对于顾景桓的行为,也有一部分网友可怜随浅在心里给她点蜡的,认为顾景桓和老妖婆的事儿背叛了随浅,浅浅女神是受害者。
也有觉得这俩人就是乌龟和王八,半斤八两的。
随浅不在意这些流言,所以看着这些话就权当是乐呵来听一听了。
回到随园,顾景桓还在睡,随浅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跪在床畔近距离观察他。
他的睫毛好长,像一把小扇子遮住了下眼帘,真是长得让人嫉妒啊。
天天熬夜,皮肤为什么还是这么细腻呢?连个毛孔都没有,是不是男人啊?
这么想着随浅又尴尬地咳咳,嗯,这个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啧啧,这是真的鼻子么,这么挺,会不会里面也有个假体什么的?能做猪鼻子的动作么?
这么想着,她就慢悠悠地伸出食指,又快又准又轻地戳了下他的鼻子。
噗哈哈哈哈……猪鼻子的顾景桓好可爱好帅!
随浅难得玩心四起,只是还没玩透,猪鼻子的主人已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幽幽地开口,“好玩么?”
随浅像是触电了似的,蹭地就把手缩了回来,却还是在半道被抓住。
他握着她的手又放回到他完美英俊的脸上,说了句让随浅吐血的话,他说,“随便玩,别客气。脸不够的话还可以玩别的部位。”
饶是随浅厚脸皮,此时脸也红了,更何况她脸皮薄的很。
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一次作怪就在被作怪的人一副死皮赖脸任君蹂躏的模样下被随浅强壮欢喜而又敏捷迅速地叫停了。
“行了,别装睡了,你刚才就醒了当我不知道?”看见把她手臂抱进怀里的顾景桓重新闭起了眼睛,和猫似的假寐,她起身坐到床上。
却不知道她的动作正合某人的心意,她轻飘飘的身子被某人一提,就拉进了怀里。
“每次都觉得,抱着你的时候才不是在做梦。”头顶响起顾景桓轻柔的喟叹,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患得患失的孩子,总是在害怕曾经梦寐以求的幸福如今得到,但其实又只不过是一场美好的梦境。
随浅伸手主动地紧紧地环住他精壮的窄腰,心里充斥着满满的安全感,有的人你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可你呆在他身边就是觉得安心。
“顾景桓。”
“叫老公。”顾景桓把玩着随浅的发丝。
“顾景桓。”
“……嗯。”
“我爱你。”
“……嗯?”
“……”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随浅倏地仰起头,双眸微眯,冰寒的眼刀子嗖嗖地飞向顾景桓。
“我也爱你。”顾景桓马上投降,他深情地看着她,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多日的相思纠结痛苦,都在这一个炙热缠绵的吻里融化。
那一瞬间,顾景桓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纵使权利、金钱、地位全都没有了,只要他有她一个,此生足矣。
因为顾景桓还病着,不适合做太多少儿不宜的事情,所以随浅仅剩的一点理智终于在最后关头起了作用。
她气喘吁吁地靠在顾景桓的怀里,另一只手伏在他乱放的手背上。顾景桓不再继续作乱,只是手却也停在原地没动。随浅瞪了他一眼,却看他幽怨委屈地回望着她一双眼睛写满了“吃不着让我摸摸吧”的可怜兮兮的恳求。
随浅心一软,由他去了。反正她也是他的,这辈子也逃不了,摸摸就摸摸吧。
顾景桓像是个新奇的孩子,这儿揉揉那儿捏捏,四处点火却还不负责灭火。最后把随浅折磨地一怒之下骑上了他,三下五除二扒了他的衣服……
两个小时悠悠转转地过去,顾景桓像只餍足的猫笑得贼贼地望着身下累得瘫软的女人。
他仔细端详着她,这会儿两人的角色完全换过来了,顾景桓也给她戳了个猪鼻子,只是怎么看怎么让他还想再做一次少儿不宜的画面。
顾景桓抓着她的手指亲吻着,她的一切他都喜欢,就像是着魔了一样。
……
傍晚,霞光铺满半边天空,随浅才徐徐地转醒。
被子下不着寸缕的自己让她想起来下午做的疯狂的事情,青白的小脸上是一会儿红了一会儿黑了。
坐起来,丝绸面料的被子倏地就从身上滑下去,随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一个激灵立刻重新钻进了被子里。
只留下一双眼睛,在被子外面,眨巴眨巴,眨巴眨巴。
“醒了?”正优雅坐在她的正前方沙发上喝茶的男人笑吟吟地开口。
没想到安静坐在这儿喝个咖啡福利也这么好,顾景桓笑得有些贼。
随浅双手提着被子,刚才和顾景桓四目相对时他眼里一瞬的惊艳虽然让她害羞,却也蛮受用的。
“嗯。”她哼哼唧唧地答。
不一会儿,身边的床一沉,随浅连人带被子都被捞到了男人的怀里。
面前出现一杯水。
随浅舔了舔有些干的唇瓣,对于顾景桓如此贴心的举动只想手动点个赞。她心里默默地想,下次或许可以不跪遥控器了,要不还是跪泡面吧。那个好跪一点,跪累了还能吃。
顾景桓当然不知道他怀里的小丫头在想什么,估计要是知道,现在肯定就得脱了衣服再折腾折腾她。
“喝完了。”随浅满足地抹抹嘴。
顾景桓接过随浅喝剩下一半的水杯,就着她喝过的位置把剩下的半杯喝了。
随后顾景桓靠在床头,随浅靠在他身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去看苏秘书了?有什么收获?”
“嗯,有些收获,但也有些疑惑,你帮我想想?你那么聪明。”随浅发自内心地道,她不知道,越是这样的无心的夸赞越是让顾景桓受用。
顾景桓弯起嘴角,“好。”
“你知道苏曼和顾泽凯有关系的是么?”她轻轻地挑起眼梢,明明很普通的动作,看在顾景桓眼里却媚态十足。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的眼角吻了吻,才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随浅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我一直都知道她当年上学有个神秘的资助人。我也暗中查过那个人,但最终没查出什么东西。因为苏曼一直都在我身边,所以背着她也不大方便。还记得前阵子我把她分派到S市去了么?这其中纵然有我恼怒的成分在,可我觉得单凭苏曼她不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怀疑是有人指使她。所以我就把她调走,以便调查。”
“怪不得你突然把她调走,我还觉得你惩罚得有点重了。”
“下次你要是再觉得重了,你说我就轻一点。”顾景桓亲亲她的耳朵,温柔地说。
不知道怎么的,随浅听到这句话总觉得有歧义,看来是她被顾景桓和盛丹两个没皮没脸的人带坏了……
“咳咳……这一次我相信苏秘书是无辜的。虽然她曾经偷偷去过Lisa的房间,可是直觉告诉我她是无辜的。”
“嗯。我也相信。”
“为什么?”
“老婆的话什么时候都是对的。”
“……”随浅嗔怒着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么?这是说正事呢,正事!
“你继续说。”
随浅翻了个白眼,顾景桓像个小狗儿似的,在她身上这闻闻那蹭蹭,还让她若无其事地继续说?
“你坐到那边去。”随浅指着刚才那个沙发,轻轻推了推他。
“不去。”顾景桓非常不给面子地非常干脆利落地拒绝。
“不去晚上跪泡面!”随浅哼哼。
“……”
一分钟之后,某个男人不情不愿地坐到了沙发上,一脸幽怨。
没有了顾景桓抱着,随浅还突然觉得有点冷,她紧了紧被子,靠着床头和他非常“正式”地聊。
“我总觉得,苏曼在隐瞒着什么。可如果苏曼不是凶手,那凶手是谁呢?他又是怎么进的病房呢?监控上面并没有显示有人进出。”
随浅自顾自道,“我仔细研究过证据,如果苏曼是凶手,Lisa的手指甲不可能那么干净。连一个崩断挣扎过的痕迹都没有。”
“而且当时Lisa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地让她新上任的秘书去买草莓,难道Lisa当时就已经预感到什么?不然竟然能够这么巧错开了苏曼和凶手进来的时间?”
顾景桓忽然挑了挑眉,“Lisa她……从来不吃草莓。”
“什么?”随浅瞪大了眼睛,脑子里闪过几种可能,最后被一一否定,“但不可能是新秘书在撒谎,新秘书已经确定没有作案动机和时间了。除非是……确实是Lisa自己要买的。这种可能现在看起来更合理一点。当时没人听到呼喊声,这说明凶手不是个陌生人,这个人Lisa认识。他们约好见面,所以Lisa支开了不熟的秘书。只是……”随浅眉头凝成了川字型,百思不得其解。
“Lisa如果不吃草莓,怎么会让人去买草莓呢?”
“很简单,她在暗示我们。”顾景桓淡淡地道。
“暗示什么?”随浅睁大了眼睛听着某人说。
然而,某人……不说了。
他幽怨地看着随浅旁边的空位,再幽怨地看一眼随浅,就像是被流放边疆的大臣翘首以盼哪天皇上脑子一抽再赦免他全家把他召回去再次重用。
“说啊。”随浅急躁。
顾景桓又幽怨地看了眼那个空位,然后偏过了头看窗外的风景,那表情明显地写着“皇上要是不把微臣召回京城加官进爵微臣就不告诉你那个宝藏藏在哪儿”,那个傲娇的表情呦,让随浅磨着牙,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跪两袋泡面补回来!
“老公啊,我有点冷。你过来给我暖暖?”随浅佯装谄媚,可她高冷惯了,谄媚她实在是学不会,最后看起来更像是在撒娇。
“嗯,好。”顾景桓非常好说话地点点头,几乎是冲过去重新把温香软玉抱在怀里,这才说,“这件事情很好想明白,你想想如果你是Lisa,让秘书去买你根本不爱吃的草莓,还不是在嫁祸他,那是为什么?”
“我想支开他。”随浅说。
“不错,支开她,可你想想买寻常的苹果和她不吃的草莓有什么不同?”
经顾景桓这么一说,随浅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眼睛一亮,“她之所以让人买草莓就是想让我们发现问题!她或许也预料到了危险,所以才用草莓来提醒我们,这其中确实有隐情。”
“不错,小丫头孺子可教。”顾景桓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头,笑眯眯地道。
“那看来我们初步的猜测是正确的。”随浅满足地笑笑,随即咬着手指头冥思苦想,“现在还有个最重要的问题,凶手是怎么进去的呢?”
“其实凶手是怎么进去的并不难解释,或许有个事情你还不清楚。如果你清楚了,连凶手是谁都迎刃而解了。”顾景桓气定神闲地道。
“你已经知道了?”随浅惊讶。
顾景桓点点头,然后就不说话。
随浅心里腹诽,哼哼,再加一盒泡面!
一边想着一边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顾景桓满意地挑挑眉,这才继续道,“警察局查过Lisa的通话记录么?”
“查过,她那天早上没有接打过任何电话,连条短信都没有。”也是因为这样,所以随浅才想不通,究竟是谁。
“可我听到的信息却不是这样,那天早上,顾泽凯和我说Lisa告诉他,我已经知道是幕后主使是她了。可那个时间Lisa已经被杀了。而电话记录上又没有任何Lisa联系过外界的记录,那么顾泽凯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还有这么一件事?”随浅的脸色沉下来,只是她怎么觉得这件事不但没有更明朗,反而更复杂了呢?
“既然Lisa没有告诉过他,那告诉他的人就另有其人了。那天早上,苏曼和我错开,她并不知道我和Lisa谈了什么。除非事后Lisa告诉她,可她和Lisa的关系还没这么亲厚,Lisa那人很精明,这种事不会随便乱说,说出去了让顾泽凯知道她出卖他,对她有什么好处?所以不是苏曼,不是Lisa自己,那是谁?”
“是凶手。”
“不错。”顾景桓颔首,“是凶手,而那个凶手又是怎么知道的呢?Lisa不会说,我不会说,他怎么知道的?”
随浅蹙起秀气的眉头,晃了晃脑袋。
“除非我们在谈话的时候,他当时就在屋子里。”
顾景桓淡淡地开口,一句话就将困扰随浅许久的问题给点透了。
随浅快速地思考,一拍手,“对啊,你说得对。他当时一定就在屋子里,所以监控没有发现有人进入Lisa的房间。所以他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很快报告给了顾泽凯。”
“后来尸体发现,等大家都慌忙地搬运尸体报案的时候,他再趁乱离开,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Lisa的身上,所以没有人会注意道,屋子里还有一个人。”顾景桓又说。
“这么说我们要将事发前一天和后来的监控拿出来,仔细研究研究,就应该能找到那个熟人了!”随浅裹着被子起来,立刻伸手去拿电话。
王琳很快接通。
“王秘书,你想办法把医院在Lisa案发前后一天的监控录像调出来发给我。”
“好的。”
不到二十分钟,王琳就给随浅回了电话,录像已经发到了邮箱里。
顾景桓去把笔记本抱到床上,于是两个人靠在床上开始全神贯注地研究录像。
两人着重看凌晨左右的视频,发现有一个男医生趁着夜里进去之后,就再没出来。而这个男医生的身影,在事发后两个小时才又从Lisa的房间里走出来。
“就是他!”随浅双眸璀璨。
“看他的背影,裴弘?”顾景桓幽幽地道。
“验证一下不就行了。”随浅俏皮地冲他吐吐舌头。
又给王琳打了个电话,“王秘书,裴弘在案发那两个小时的通话记录也发到我邮箱里。”
当随浅和顾景桓看到十点五十分裴弘的手机上发送过一条短信之后,脸上都浮现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真的是裴弘。”随浅摩拳擦掌,“这下苏秘书真的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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