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莫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她的秀发,“我带你一同去京城,先前你未曾往京城多走动,京城那边也有我几个生死之交的兄弟,他们都已经成家立业,各位家中女眷都有走动,如今带你去与人见一见,日后也好有个走动。顶点”
“既然夫君这般说,我自是要随着夫君一同去。”祝九本是对京城那边名门不甚了解,邵莫让她与那些女眷走动,想必也是为她着想。
毕竟邵家门里的来往门户终究是邵家门里的,至今她进门来在外也没有亲厚的门第。
两人正说着话,外边林家姑娘捧着一束花卉进了门来,后边又传来了金姑姑的声音,“姑娘,姑娘留步!”
林家姑娘哪里听得进去话,只想着赶紧将手中的花卉给祝九送来。
“姐姐姐姐,花花,花花。”林家姑娘林淼一脸欢喜的进了门,自打与祝九这走动后,便在一开始叫的姐姐,如今倒也任由她叫去了。
人家是个不经事的姑娘,即便身边丫鬟如何提醒,这人也没法子明白过来。
瞧着这般急忙而来,祝九下意识道,“当心些,仔细别摔着了。”
“姐姐,花。”林淼欣喜的朝祝九说着,将手里捏紧的话塞进了祝九怀里,“姐姐,然儿说着百合花乃是百年好合的意思,然儿还说,姐姐这些日子有姐夫在身旁,不得让淼儿来打扰,淼儿得过好些日子才能来了,但这百合花得赶紧送来。”
林淼前些一些日子来过,后来也是随着邵莫留在家门中,她一个姑娘家不好登门。
再加之这些日子邵莫在门里调养,这院子本就是闭门谢客的,倒是今儿个林淼去了花圃,听着然儿逐一跟她说起那些花卉,便顺手拔掉了许多百合花送来。
祝九听着这话,不禁掩嘴失笑,她与这个林家姑娘倒十分投缘,当即拿出手帕拉着她到了跟前来,“你的心意姐姐收下了,倒是下回不可自个再动手,你瞧瞧这满手沾染的。赶紧随着金姑姑去净手,一会儿我让容儿将准备的糕点给你端上来。”
“谢谢姐姐。”林淼一听这话,满脸欢喜,当即朝金姑姑过去。
金姑姑瞧了自家少夫人一眼,直到见到她朝她示意,只好先带人去净手。
一旁坐着的邵莫倒是觉得此女举止奇怪,“九儿,方才那位姑娘我记得并非是邵家门里的妹妹。”
“是咱们二房的表亲姑娘,家中母亲落难,如今这姑娘今年到了及笄的年岁,因是个不经事的姑娘,加之自个娘落难出了门第,更是难以寻个好人家了,这厢才将人送到了二房让二房伯娘帮衬一番。”祝九说罢,嘴角带着笑意,“她虽是个不经事的姑娘,却也是个好姑娘,心思纯善为人烂漫。”
“即便不经事,却又比起旁人少了许多心思,我与她倒是走动多了几回。”
邵莫本是忧心祝九从锦州而来,在邵家门里这些日子过的乏味,心思也不见得好。
眼下见着她待人如此,心里头觉得暖意,宽厚的大掌握住了她那只白净如玉的小手,“你道旁人纯善,自身本也是如此。”
只有纯善之人才会瞧得见旁人的善良之处,这林家姑娘想必在旁人眼里,也不过是个痴傻罢了。
陡然听着自家夫君的夸赞,祝九抿嘴一笑,稍稍垂眸盖去了眼里的一丝无奈。
他是如何瞧着她是个纯善之人呢?
在这门里也好,祝家也好,哪怕她是在外头瞧一瞧,都不曾见过真正的纯善之人。
也只有这般不经事的人,才有真正的善意,不过也并非皆是如此。
都说有样学样,不经事的人,学的好了便是好的,学的不好便也是不好的。
金姑姑带着人去净了手,留人在偏屋落座,稍后让人上了点心。
林淼也是吃得高兴,后边吃的差不多了,又拿出荷包来装点心,这也是她一惯上这儿来时候举动,每回祝九都会让妙林多做些点心备上,要是等这林家姑娘来了便拿回去。
瞧着吃也吃了,拿也拿了,林淼便站起身,有模有样道,“还劳烦金姑姑告知姐姐,淼儿谢过姐姐的点心,先回去了。”
“林姑娘慢走。”金姑姑让人将林淼送到了院子门外,这会然儿瞧着自家主子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姑娘您又从少夫人这拿了点心,不是交代了您不要总劳烦少夫人。”
“可是然儿你做的点心不好吃,比不上姐姐这里的点心。”林淼稚嫩的话,水灵眸子中有些纠结神色。
然儿叹息一声,“姑娘,奴婢还是日后找了空闲跟妙林姐姐学学罢。”
主仆二人说着出了去,容儿送的人出来,听见她们二人的话忍不住失笑,这会儿妙林将厨房内剩下的糕点拿了出来,“笑什么呢,喏,这是少夫人先前说赏的,端去给大家分了罢!”
“这是高兴呢,妙林姐姐手艺好,这院子里边外边都知晓。要不然林家姑娘还吃了吃,拿了又拿的。”容儿说罢赶紧端过糕点去了舍屋。
妙林听着这话,不觉拧了拧眉,说起来,这林姑娘每回吃的糕点也是又杂又乱,不管是什么样的糕点都吃,腻的甜的。
先前是吃得多,后边便带回去得多了。
可是即便爱再爱吃糕点的人,总归是有些腻味的罢?莫不是在这二房门里,连饭都不曾吃饱?
林淼与丫鬟回了别院去,进了门里,然儿瞧了瞧门外,随即关上了门,“姑娘今日你出去过了,一会就在屋内玩着罢,别出去四处走动了,奴婢还要去洗衣裳,您省点心。”
这话说的声音倒是不小,门外走过的丫鬟也听得见。
自从林淼到了二房门里后,平日里倒是甚少出门,除了往祝九院子里边走动便不走动别处了。
索性人是个痴傻,除了祝九不嫌她,谁也不想瞧着她。
然儿扶着人进了屋,连忙倒了茶水来,林淼这会将荷包搁置在了桌案上落座了下来,方才脸上天真烂漫的神色也稍显沉下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