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莫听了这话,剑眉紧皱,大手握住她的手,神色也变得俨然了几分,“添人作甚,我一不求子嗣满门,二不求妻妾成群。顶点”
“再者,今年留朝一年,往后又要去边关。你作为我的妻,我们夫妻二人聚少离多,门里的人多了幺蛾子也多。若你着实觉着无趣,便让身边的人多多想着寻些乐子就是。”邵莫不愿添人进门。
邵家门里人就是多,各房心思也多。
尤其是在这宅门里边的女眷,正是因人多了,才处处都要守规矩。
平日里稍稍一句话不对,便让人心里生了嫌隙。
“日后咱们这一房迟早是要分出去的,日后便是落了将军府独户。邵姓人众多,宗亲也多,我这一房子嗣是否成群无关紧要。”邵莫这话说的实诚。
他也望着自家媳妇能够明白他的用意。
只希望她能安心养胎,回头生下子嗣了,便不会觉着那般无趣了。
正是因他一年后又要去边关,媳妇儿跟前有了孩子总归要好许多。
祝九听了这话,不觉有些讶然。
说起来,自家夫君确实不同于常人,这直来直往的性子确实好过口是心非。
他的这番话,也让祝九听得心里头跟个甜蜜饯儿似的,原本心事重重也消逝而去。
但一想到母亲那边,祝九又不禁感到犯难,“夫君这般想,可母亲那边.....”
“母亲那边你不用操心,我自会去说道。”邵莫说着,转而又道,“你日后不必瞒着我,不论何事尽管与我说便可。最让人忧心的莫过于我想为你解忧愁,而你却事事与我背道而驰。”
既是夫妻,自是要同心。
祝九眼眶一热,确实不知该如何反驳这话。
先前她也不甚了解自家夫君为人和心思,确实也不曾给她时日过去了解一番。
如今二人也是头一回敞开了说,夫君待她更是直言不讳。
二人坐在屋内好一会,稍后邵莫便出了门去。
待人一走,金姑姑便端了安胎的汤药进了屋,“奴婢方才瞧着安姝那丫头往主院去了。”
“随着她去罢。”祝九接过汤药,嗅着这苦涩的滋味不觉又放了下来,“这汤药还得服用多久?”
“大夫说前些日子少夫人操劳,还得服用几日呢!过了几日胎像稳固了,便不必再服用了。”金姑姑连忙回了话,祝九忍着那股子苦涩,将汤药如数的喝了下去。
邵莫去了主院,去时正碰着安姝从门里禀话出来。
见着人来了这,邵莫也不曾多问,大步进了屋去。
邵夫人见着大小子来了,抬了抬眼。
“母亲。”邵莫稍稍见礼,随即落座了下来,“小顺子跟在我身边多年,我想着认了他为义弟,他前两日瞧上了我门里一个丫鬟,我便想着让邵家门里操办了此时,也好添了喜气。”
见他一来便提及了身边人的亲事,邵夫人还不知他想的是甚?
小顺子的亲事如何,邵祝氏自会操办。
“既是要添喜气,不如双喜临门,昨儿个我便让人媒人送来了画像,你院里也该添人了。”邵夫人也没想在此事上做出让步,方才听了安姝那丫头来禀话,她也知晓这邵祝氏固然聪慧,但也清楚自家大小子的性子。
邵莫听了这话,拧起了眉头,刚毅的面容沉了下来,“母亲何故要如此做主我房门里的事?”
“延绵子嗣乃是应当的,长房门里本就子嗣薄弱。你三弟如今也没有嫡出的小子,你为年长也是晚成亲好些年。”邵夫人见着大小子动怒,面不改色,随而又道,“邵祝氏当初是过继的嫡出,因是你喜欢,便随着你将人娶进了门。”
“如今要添人入门,你怎还与我较劲起来了?”邵夫人当初是瞧着祝九有股子聪慧劲,才应下了这门亲事。
若先前她在祝家都无法立足,这门亲事也成不了。
可聪慧是一回事,出身不高又是另一回事。
邵莫这一房,邵夫人本就没想着只添一个正室入门。
往年间邵莫从未为何事跟自己母亲动过怒,就连当初安雅被处置时,他虽觉着母亲过于心狠手辣,但也没有别的怨言,可心里终究是留下了芥蒂。
“母亲要觉着子嗣单薄,当年也可多让父亲添了人入门,不必将那些入门的妾侍一一都处置去了。”邵莫说完这话站起身,沉吟道,“若是母亲非得给我这一房添堵,入门的妾侍也用不着先给九儿添堵,我自行处置便可。”
“莫儿!”邵夫人一听这话不觉低喝,脸色暗沉。
邵莫扭头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母亲也不必去为难了九儿,人身在我,子嗣也是我说了算。”
说完这话,人便离了去。
邵莫为此事动怒,说起来并非无缘故。
这些年在边关,他也不必屡屡立功,只想着有朝一日成家了,不必像邵家门里各房那般。
说多,也是他在邵家门里瞧多了见不得人的。
桑妈妈见着和母子二人头一回红了脸,想要劝说,见着大少爷脸色骇人,也不敢去留人。
再看看自家夫人气得够呛,只好连忙伸手替自家夫人顺顺后背,宽慰道,“夫人莫要动怒,大少爷这也是情急了。想来大少夫人才有身孕,正得宠着呢!一时半会的,大少爷自是不愿让人受了委屈。”
话是这么说,邵夫人心里却是难受的紧。
提到当年进门的妾侍,如今长房门里并没有妾侍,就连妾侍的子嗣也没有。
但并非是长房门里不曾添过.....
早年间的邵夫人,可不是如今这般大度稳重。
女子善妒,历来就是如此。
邵夫人叹息了一声,拍开了桑妈妈的手,“也怨你,当年处事不利索。”
提及当年,桑妈妈神色为难的候在了一旁。
“那会子老奴也没想着会被大少爷撞见.....”邵家门里从来都不是太平的,当年的邵夫人只是一房主母,一步步成为邵家主母,暗地里用了多少手段。
各房门里的主母多少都清楚,光是长房门里没有妾侍这一事,也是让人发憷的很。
若非如此,邵夫人何曾这般镇得住各房。
只是随着这些年过来了,门里的戾气也掩盖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