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莺歌叹息一声,只觉得人的一生的命运实在可笑,可是她不懂,凤倾竹明明说,梓航深受师枫景的喜爱,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梓航被虐待成这番模样,还被驱出府外呢?
现下也不是该思虑这方面的事情,何大夫把药单写好,苏莺歌掏出重金十两银子塞给他,何大夫到是有些受宠若惊了,苏莺歌原先那气势,他都打算这回子是白跑一趟了。
见梓航已经伤势稳定,苏莺歌也没原先那么咄咄逼人了,便一把将那十两银子拿上了:“也好,随我回医馆拿药去吧,再说……”何大夫环顾一周:“我看这里应该也没什么药罐,顺便到医馆拿一套过来。”
苏莺歌冷静下来之后,这才为了刚刚逼迫何大夫的事而倍感歉意:“何大夫,刚刚……抱歉了。”
“算了算了,你也是救人心切,更何况我也有不对。”
常年的谨小慎微,到让他忘却了医者父母心的本质,不过他还是第一次出门问诊就看病人,被人用兵器抵着脖子。
人这一生,还真是什么都得经历一下。
庹嘉仪道:“莺歌姑娘就跟何大夫前去吧,我在这里帮你照看着。”
苏莺歌没说什么,语言这种东西,有的时候很惨白,只能对着庹嘉仪拱了拱手,便跟着何大夫出门去了。
俩个人出了废宅的门口,何大夫忽而停住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早就没牌匾的大门。
曾几何时,这里也是门庭若市,深宠皇恩,被天下之人一一羡慕的大将军府?现如今……
“何大夫?”
何大夫回过神来,笑了笑领着苏莺歌回自己的医馆去了。
他没想过,时隔十几年之后,又会来到这曾经的易家。
苏莺歌送何大夫回去之后,拿了药罐跟这几天的中药,外伤药,还有一些绷带回了破宅子,她对庹嘉仪很是亏欠,非但打扰他的休息时间,还捡了一个人过来。
庹嘉仪只是拿着书本笑笑道:“正好,马上就要春闱了,我也挑灯夜读一下。”
“庹公子……”
“我可是要看书的,还麻烦莺歌姑娘帮忙照顾病人的同时,顺便也为了我红袖添香一下吧,这样的待遇,这辈子我还没经历过呢。”
苏莺歌不再多言,拒绝庹嘉仪的好意,继续熬药去了。
熬完药,庹嘉仪帮着苏莺歌一起给梓航灌药,他烧的很严重,舌头又被割掉了,潜意识里不想张嘴,俩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给他灌进去,苏莺歌无言的给梓航换额头上的湿帕子。
若是在现代就好了,烧会退的很快,现如今,也不知道这梓航今天晚上到底能不能熬的过去。
庹嘉仪看了她一眼,宽慰道:“我看这位公子的面相,不像是短命之人,能熬过去的。”
苏莺歌扯了下嘴角:“借庹公子的吉言了,等到他明天烧退了,我就带他走。”
这里也不是养伤的地方,明日还是租一辆车,把梓航送到球球那里,球球心细,祥峰村又安静,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不急不急。”庹嘉仪到是更关心苏莺歌自己的问题:“到是莺歌姑娘,你今夜不回去,凤世子那里没事吗?”
庹嘉仪不说,苏莺歌到是差点把凤倾竹给忘了,‘啊’的一声,这才想起来。
“我给忘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她的心向来很大:“这到没事,世子爷身边没我伺候也不会有事。”她看了一眼梓航道:“到是他,性命垂危,不得不照看他。”
庹嘉仪笑道:“莺歌姑娘真是重情重义之人。”
苏莺歌摇着头笑道:“重情重义不敢当,只是这人认识,伤的还那么重,总是让人放心不下的。”
她想起刚刚用武力威逼何大夫看病的事,总觉得在庹嘉仪的面前隐瞒自己十分亏欠。
“庹公子,我会功夫,其实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
庹嘉仪道:“无碍,再说了,当初我也没问啊,而且女子身上有功夫傍身也是好事。”
“万一碰到麻烦的人,就算不能抵抗,至少也能自救不是?”
“上次……”
“嘘……”庹嘉仪立刻制止她的话:“我要看书了。”
苏莺歌心灵神会,便不再出言打扰他。
…………
亥时,凤倾竹秉烛看书,苏莺歌不在,由莯曦站在一旁,服侍着他。
凤倾竹有些心不在焉,放下书本问道:“几时了?”
“回公子的话,已经亥时了。”
“……”凤倾竹又拿起书本,结果书上面印刷的字,他一个也看不进去。
这苏莺歌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他知道她去找庹嘉仪去了,可按照往常,早就已经回府了,明明告诉她,出去玩迟早是要回来的,结果今天竟然……
《女四书》简直白教给她了!
莯曦料定凤倾竹心中所想,便道:“公子,奴婢想莺歌大概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凤倾竹没说话,莯曦却觉得他浑身上下都在无言的说着气话:那丫头就算死外头了也不干他的事!
凤倾竹这次是真的气大了,莯曦也觉得苏莺歌做的有些不太对,虽然她也明白其实苏莺歌这几天出去,都是得到凤倾竹的首肯的,可是今天竟然这么晚……
那个庹公子也是,还是什么读书人呢?明明知道男女有别,也不知道避讳着点,没发生什么更好了,可是这流言要是传出去了,苏莺歌以后还怎么嫁人啊?女孩子最要紧的就是名声,更何况这苏莺歌还是凤倾竹的丫头,是凤倾竹的人,难道将来非得把凤倾竹的名声也跟着败坏了不成?
莯曦也没什么办法,对凤倾竹又不敢什么话都跟他说,只能心里头干着急。
门外有人敲门等着见,凤倾竹知道是文静生来了,文静生莯曦不方便见,便先把莯曦给赶出去了。
文静生一进门,先跟凤倾竹请了安,等到凤倾竹开了口,他才站起来。
“苏莺歌呢?”
文静生答道:“苏莺歌正在跟庹嘉仪暂居的地方呆在一起。”
“……”凤倾竹沉声的有几分动怒。
文静生立马又说:“他们俩个人绝对没有不规矩的地方,而且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受了很严重的伤,昏迷不醒,苏莺歌正在跟庹嘉仪照看着他。”
凤倾竹一胎眼:“伤重之人?谁?”
文静生摇着头道:“属下不知,但对方确实伤的很严重,依属下看来,今夜要是熬不过去,怕是活不成了。”
凤倾竹拨弄着手指头,苏莺歌的人际关系很简单,他都知道她认识哪些人,当然,在苏莺歌的记忆并没有恢复的情况下,突然伤重?
在这京畿之中,苏莺歌还跟谁有着交情吗?
便道:“仔细查查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
“恭康王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不过……”
“不过什么?”
“常世子最近有些不寻常。”
“嗯。”凤倾竹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似乎早就知道常浩成干什么似的,然后文静生一看凤倾竹这么冷静,心里头急的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所以他很担心啊,要是这次依旧按照凤倾竹的计划进行,一旦成功了,就算抓不住凤倾竹的证据,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到时候凤倾竹的日子,估计也就……
“下去吧。”
没等文静生把话说出口,凤倾竹直接把他赶走了,文静生只能心里头叹着气的告退了,哦,还有,他还要忙着苏莺歌的事。
真是的,那个丫头搞什么鬼?凤倾竹这边打算把自己引火上身,深入虎穴,那丫头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尽添乱!
已经深更半夜了,梓航的烧还是没有退去,苏莺歌看着梓航旁边的火堆,顺便给梓航掖了掖被子,庹嘉仪虽然还在看书,只是有些困倦了,硬撑着自己倾醒罢了。
“庹公子,睡觉去吧,不用陪我了。”
“无碍的。”嘴上虽然说没关系,庹嘉仪还是没忍住的打了个哈欠,苏莺歌笑道:“不用担心我,我有武功护体,一夜不睡觉,根本就没什么事,已经足够打扰到你了,要是还让你陪着的话,那可真是折煞我了。”
庹嘉仪也不跟着客气了,笑笑道:“那好吧。”
说完就躺在别处盖着衣服睡觉去了,果然是困的很了,刚躺下没多久,庹嘉仪就直接入睡了。
苏莺歌起了身,准备去换水,出了门,到了井边,刚刚打完水,忽而停住,望着房顶。
“看见你了,下来吧。”
文静生有些悻悻然,他觉得自己挺小心的,怎么还被苏莺歌发现了呢?便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公子让你来的?”
“……”文静生点了点头。
苏莺歌知道,凤倾竹绝对被她气死了。
“我没什么事,你也看见了,我在照顾伤患,大夫说了,能熬过这一夜他就会活,熬不过这一夜他就会死,无论是生是死,明日我就会回去,至于那个人,原先是恭康王府师枫景的小厮,公子见过,叫梓航。”
“梓航啊……”文静生想了想那个人,梓航……那不是怀阳有名的乐者,然后……恭康王府师枫景的……男宠?!
苏莺歌怎么会跟师枫景的男宠在一起?
苏莺歌又说:“具体为什么梓航被人弄成那样,还被赶出恭康王府的原因我不知道,不过我们有一面之缘,我没有办法放着他不管,你就这样回复吧,我的话中绝无半句虚假。”
“……”文静生点了点头,刚要走,苏莺歌又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很倾楚,不需要公子警惕我,若是不相信我这个人,直接一剑杀了我到也省事不是?”
“不……”凤倾竹派他过来,又不是因为这回事。
“我回去了,再见。”
没等文静生把话说完,苏莺歌直接走了,
文静生很苦恼,除了报告事情之外,他向来口才不怎么地,一被苏莺歌挤兑,他连解释都解释不好。
刚刚苏莺歌回复凤倾竹的话,最后的那几句……
可以不可以不要说给凤倾竹听呀?
文静生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很无奈的飞走了。
翌日,梓航总算是熬了过去,退了烧,也不枉费她一夜没睡的照顾他,只是大概是因为伤势太严重了,导致他依旧昏睡不醒,看这架势,没个几天,他是倾醒不了了。
庹嘉仪又出门去卖草席去了,迎着暮色才回来,马车他用苏莺歌的钱租好了,简简单单的做了个简易的担架,两人一前一后的抬着梓航上了马车。
临行之前,苏莺歌再次对庹嘉仪表达了深深的谢意,庹嘉仪只是推辞说不谢。
苏莺歌把梓航带回祥峰村交给球球照顾,球球一见苏莺歌眼下漆黑一片,便知道她昨夜大概一晚上没睡,非逼着她在炕上小憩一会儿才行。
球球不说,苏莺歌到是忘了疲累,一说便觉得上下眼皮打着架,光是不睡其实还好,更多的则是因为照顾梓航而心力交瘁。
她没听球球的话小憩一会儿,只是运功打坐了一周天,怕凤倾竹急着找她,便匆匆的赶回去了。
“球球,如果梓航先生醒过来的话,一定要找人通知我,他伤的很严重,你多照看着点,万一又发烧了,也别心疼钱,赶快去找大夫给他医治。”
“知道了知道了!”球球嫌弃她啰嗦:“我对照看伤患很有经验啊!别忘了,你当初就是我照顾的,连那个……”那人的名字差点就被球球说出口了,他立刻想起来,那被屠村的香飘村,还有他的奶奶跟那群村民……
苏莺歌拍了拍球球的肩道:“人要向前看,况且多行不义必自毙。”
“嗯。”
“我走了,小海跟梓航就由你照顾了,”
“你放心吧!”
苏莺歌回了凤阳王府,看到王府内张灯结彩的红彤彤的一片,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凤阳王府二小姐凤娇慧出嫁的日子,凤倾竹名义上好歹也是凤娇慧的嫡亲大哥,今天二妹妹成亲,不会那么早回来,心下有些后悔,熬夜熬糊涂了,早知道听球球的话,在祥峰村小憩一会儿之后再回来,反正还来得及嘛!
冲进厨房简简单单的吃了些剩菜剩饭,填饱肚子之后,回到书房,拿起了天决十三剑的秘籍仔仔细细的专研。
她没什么时间浪费,文治武功,哪样都好,当初决定呆在凤倾竹的身边的时候,她就已经打算好了。
“唉……”
苏莺歌叹了口气,想着那时庹嘉仪跟她说的话,至今为止,她都不知道凤倾竹这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这次春闱也是,他要借题发挥的用春闱来解决政敌了。
想着那些书生寒窗读书十余载,只为了每三年的春闱能够一举高中,功成名就,眼看就要被人当成棋子,玩弄于手掌之中。
“凤倾竹……”
他想引火上身吗?
凤倾竹终于从酒席之中回来了,整个楼外楼都骚动了起来,苏莺歌把天决十三剑的秘籍收好,打开门走了出去,准备迎接他。
今个儿苏莺歌不在,凤倾竹的身边由着莯曦与春夏秋冬五个人伺候着。
苏莺歌连忙走到凤倾竹的面前,福了福道:“公子回来了。”
凤倾竹没说话,只是用着他的那双眼睛瞅着她。
苏莺歌看着凤倾竹的脸,当下已明了,走上前几步,离的凤倾竹很近,连忙扶着他,叹气道:“不必再硬撑了。”
凤倾竹像是听懂她的话似的,身子一软,倒在苏莺歌的身上,苏莺歌牢牢的把他抱住。
“春都去找府里大夫,莯曦去准备洗漱用具,夏维吩咐人把公子房间的地龙,还有火炕烧热,秋安去准备天山雪莲,冬寒跟我一起把公子扶到他卧室里。”
苏莺歌即刻的一番吩咐,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她调高了音调道:“还不快去!?”
“啊!是!”
几个人听着苏莺歌的吩咐,马上扒开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凤倾竹还有些许的意识,由着她跟冬寒抚着他回了屋放在火炕之上。
“果然……”苏莺歌看着闭着眼睛的凤倾竹,刚刚见他的时候,眼神迷离,内息不稳,两颊有些潮红,是发烧的症状,只是凤倾竹这个人,即使是炎炎夏日,也依旧不着热气,跟一般的感冒发烧不一样,很少有人能够注意的了,再加上他身上传来阵阵的酒气,想着今日酒宴之上喝了不少酒,大家都以为他大概是有几分喝醉了,便没看出来,
刚刚抱着他的时候,隔着衣服也差点就要被凤倾竹体内的寒气冻伤。
他体内的一线天之毒又开始发作了,偏偏还发了高烧,念娇曾经跟她说过,平时还好,但一旦一线天之毒发作,身体受苦那是普通寻常的,毕竟只要凤倾竹运功抵制一切都还好说,但万一一线天发作之时,凤倾竹的身体免疫力又出现问题,例如发烧的话,如果不细心照顾,都差点能要了凤倾竹的命。
凤倾竹紧闭着眼睛躺在炕上,地龙跟炕已经烧热了,他身上的寒气也不见得减少。
楼外楼的专属大夫来了,立马给凤倾竹把了脉,苏莺歌看着大夫的神情,这大夫的意思是说凤倾竹这回病的有点麻烦。
“公子寒毒发作不说,又发了烧,这退烧药就算是吃的了,剂量也要用心斟酌才行,退烧的药大多性寒,公子这寒毒发作,万不能再沾凉性的。”
“陈大夫。”苏莺歌问道:“难道不能施针吗?”
“施针是可以,不过……”陈大夫面有难色,苏莺歌不懂,春都解释道:“不行,若是大夫施针的话,会被昏迷不醒的公子杀死的。”
苏莺歌有些明白了。
“我先开药方,寒毒我没什么办法,只能靠公子把烧退下,恢复倾明之后,用功压制了,这几天你们就多多受累,在公子面前尽心服侍吧。”
“是。”
陈大夫开完药方,秋安拿着药方就去抓药煎药去了,苏莺歌在床前服侍着。
别人发烧,浑身上下都烫的惊人。
凤倾竹却不同,额头烫的吓人,身上却寒冰入骨般的阴寒,这病治也麻烦,病人本人估计也得被体内的寒热两种势力折腾的生不如死。
天山雪莲已经准备好了,被秋安放在小香炉中点燃,放在了凤倾竹的床头,莯曦急急忙忙的洗湿了帕子,苏莺歌接过盖上了他的额头上。
退烧药总算是煎好了,苏莺歌与莯曦俩个人,一个扶着,一个喂药,这才给他灌进去。
能做的都做了,就等着凤倾竹自然退烧了。
熬了两个时辰,苏莺歌见那春夏秋冬各个脸上蒙着困意,便吩咐道:“你们都下去睡吧,我跟莯曦俩个人在这里照顾着就好了,病房里头最好不要有太多人,空气不好,打扰病人。”
“那也好,公子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叫我们过来。”
“嗯。”
春夏秋冬走了,苏莺歌又道:“莯曦你也去睡吧,公子我照顾着。”
“可是……”
“没事,你先下去吧,明天你再换我,今天忙着二小姐出嫁,想你也是累了。那些男人总归是不细心的,楼外楼就我们俩个女的,轮着班来照顾。”
“那好吧。”莯曦起了身:“你要是困了,记得回房叫我。”
“好。”
莯曦也跟着走了,苏莺歌给凤倾竹换完了帕子,悄悄的出了门,左看看右看看,便道:“出来。”
嗖的一下,文静生终于出现在了苏莺歌的面前。
“你跟我进去。”
文静生一脸疑惑,却也还是跟着苏莺歌进了门。
她让他坐在椅子上,面前是摇曳的烛光,与苏莺歌的那张冷漠无情的脸,文静生越发的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审问的犯人。
苏莺歌先是晾了他半天,朝着桌子扔了一样东西,这才问:“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文静生看着桌子上,刚刚被苏莺歌扔来的一颗黄色小药丸,心下一惊,他不知道这怎么让苏莺歌给拿到了,凤倾竹明明把它放在自己腰间的荷包里的。
文静生想来想去还是摇了摇头,他……他不说。
“不说是吧?”苏莺歌冷笑一声,撩了下裙子,坐在了文静生的对面,手掌拍着桌子,声音并不大,却格外的有震慑力,文静生都被她这副模样给吓怕了。
“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吗?”她伸着手抿着那黄色的小药丸道:“是牛黄!”
文静生低着头依旧不发一言的沉默,可就是他的沉默,让苏莺歌更加笃定,这牛黄丸是凤倾竹自己准备的,而今天他的一线天之毒发作,也是他故意而为之的,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