庹嘉仪又道:“经过我长时间的分析,知道当今皇上已经开始有动作了,想要在自己临死之前削弱,最好去除这种贵族与平民之间界限分明的朝政,为将来的太子继位扫倾障碍,春闱虽然不在安陵帝的预料之中,但是既然有人给他开了个头了,他也就只好被动的赶鸭子上架了。这个时候蔡虹瑜冒出来了,他便成了众矢之的,彻底的沦为安陵帝放置在前的诱饵,他是为了正义,但是其他人却不这么想,人性本善?”
庹嘉仪诡笑的笑出声来。
“少开玩笑了,人性本恶才是真!蔡虹瑜身先士卒,只会让那些平民认为他是为了自己出风头,让那些贵族认为他是个叛徒,背叛了他们贵族的阵营,最后只会闹的里外不是人,被人卖了,被人杀了而不自知!”
庹嘉仪站了起来,逐渐的走近她,
“如何?我该如何?劝解?制止?为什么?凭什么?!我只是什么都没有做,冷眼旁观的看着他越陷越深罢了!”
“他是你朋友。”
“我从来都没求过他来当我的朋友!一直以来都是他的自以为是,一厢情愿!”他嘶吼着,没了往日的温文尔雅,甚至双眼通红,青筋四起,充满了愤怒:“你来这里干什么?指责我?看着他越陷越深,温水煮青蛙的而不自知?!”
苏莺歌敛下了眼睛。
“那你呢?”庹嘉仪问:“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你不去阻止?现在事情已经完了,跑过来找我喝酒,找我吃饭,跟我说这些话?!目的何为?!”
苏莺歌再次抬起头,看着庹嘉仪的眼睛,勾唇笑道:“因为我跟你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即使有心心怀天下,却心胸狭隘的连个蔡虹瑜也装不下,心里头堵着一口气,却不想埋怨我自己,特意跑过来,说明了你的野心,看你疯狂,从而安慰我自己,”
庹嘉仪没了原先的怒气,颓败的看着苏莺歌的脸,却仿佛是在看着自己,苏莺歌在笑蔡虹瑜的蠢,而他也在笑他的蠢,苏莺歌想象起了蔡虹瑜以后的悲惨,而他……也同样在想象。
他有些怕了,怕了的后退了好几步,却再也不敢去看苏莺歌的脸。
苏莺歌……她是谁?
是人是鬼?
还是……
他的心魔?
苏莺歌眼睁睁的看着他失神,却没说一个字,好不容易的酒醉,又因为苏莺歌的一番话,又醒了。
“庹公子殿试第五,我还没来得及恭贺你。”苏莺歌从腰间掏出红包,塞进了他的手中:“恭贺你,也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庹嘉仪没反应,苏莺歌却转过身去,打算要走了。
“等等!”庹嘉仪回过神来,叫住了她。
“……”苏莺歌没回头,等着他把话说完。
“那你们呢?”庹嘉仪问出了自己的心中疑虑:“凤倾竹,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苏莺歌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机,这个人……他都知道多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平民出身的人,他是怎么知道此次春闱的事跟凤倾竹有关?!
最后,苏莺歌也没动手,只是微微一笑:“再说下去的话,小心我会杀人灭口的。”
庹嘉仪不敢再次知声了。
苏莺歌环视了一下周围淡淡道:“庹公子,你还记得当初你跟我说过的话吗?”
“……”
“官场虽然是黑暗的,但是百姓是无辜的,权利斗争确实是杀人不见血的战场,但是……奉劝你一句,不忘初心,告辞。”
苏莺歌走了,等到俩个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久到,他变了,她也变了。
…………
苏莺歌回了凤阳王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回到楼外楼,怕打扰到其他人的睡眠,正打算悄悄的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凭空出来的一声咳嗽声吓的她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我的妈呀!”她惊呼着揪着自己的心脏位置,天杀的,以她平时的警惕心,竟然会没发现这里有人?
“你回来了?”
等到凤倾竹开口说话的时候,苏莺歌一下子就介怀了,如果对方是凤倾竹的话,就算她的警惕心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轻易的发现。
他简直就是属猫的,走路也好,呼吸也好,除非长个像大象那样的耳朵,否则根本就什么都听不见的。
苏莺歌正了脸色,立马又恢复正常,对着凤倾竹福了福道:“是,公子。”
已经很晚了,这凤倾竹干嘛现在还没睡?亏她一直都劝诱他在十二点之前睡觉,这一下来,不就又把时差给弄混了吗?
“公子还不就寝?”
凤倾竹回问:“你还不是一样?”
苏莺歌低着头,微微欠身道:“奴婢归来晚了,让公子担忧了,望公子饶命。”
他又没说要杀她!
凤倾竹沉默的看着她,身上有酒味,这丫头,小小年纪的竟然学人去喝酒?而且还是深更半夜?
真是仗着自己有几分胆色,还有功夫护体,真是为所欲为了。
凤倾竹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望着夜空,苏莺歌也跟着他抬头看,漫天的繁星,光是看着确实心情舒畅,不过……星星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沉默了大半天,凤倾竹也没开口,苏莺歌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已经是炎炎夏日了,蚊虫也跟着夜晚出来了,也不知道这个身体是不是超级吸引蚊子的体质,在那水高街的破宅院,蚊子多,她可以理解,谁让那里既没有人烟,杂草又多?可到了楼外楼,蚊子却依旧在她的旁边转悠来转悠去的十分烦人,趁着凤倾竹看星星看到入神的时候,苏莺歌只能听声辩位的开始双手抓蚊子。
她抓的很是认真,表情也异常的正经,凤倾竹斜着目,眼角的余光瞅向她,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
看的够了,凤倾竹这才背对着她道:“陪我下棋吧,顺便看看你的棋艺现如今如何了。”
苏莺歌刚刚抓死了一只蚊子,这才轻声回道:“是,公子。”
俩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凤倾竹的书房,各自在棋盘的对面坐下。
书房内点了艾草以及一种香料用来熏香跟驱虫,香烟渺渺,甚是优雅又平和,平时凤倾竹与苏莺歌俩个人下棋的时候,向来都是苏莺歌手持白子先行,这次凤倾竹主动的改了规矩,自己手持白子,让苏莺歌后攻。
无论苏莺歌练下棋练了多久,始终也跟不上凤倾竹的技术以及速度,她已经尽力保持心中平静,但是看来自己的境界还是不高,莫名其妙的就被凤倾竹加快了速度,脑袋跟不上来了,一局棋局,没过多会儿的时间,又被凤倾竹杀个片甲不留。
苏莺歌有些讪讪的,凤倾竹收拾完了棋局,又重新开始下了,这次他依旧手持白子,让苏莺歌后攻,估计是因为她的技术实在是太差了,凤倾竹主动的放慢了自己下棋的速度尽力的配合着苏莺歌。
下了一会儿,苏莺歌又停住了,拿着棋子的手停住在半空之中,看着棋盘上的棋,不是她技术太差,找不到应对的方法,而是现如今棋盘上显示的棋局,正是他们俩个人刚刚下完的。
“怎么?”
苏莺歌下了子:“没什么。”
凤倾竹笑道:“心还是不静啊。”
“大概是太热了吧。”
“难道……”凤倾竹下了子,声音悠悠道:“不是喝醉了?”
苏莺歌心下一片冷笑,这凤倾竹知道现在她有武功在身,已经无法再用暗卫跟踪她了,又怕她在外面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通过下棋来给她施加压力,让她实话实说吗?
凤倾竹驭下的手段确实高明,但是她是苏莺歌,不是他跟前的春夏秋冬!
苏莺歌一边下棋一边道:“奴婢适才去找庹嘉仪去了。”
“哦。”凤倾竹倾倾淡淡的回应,好像看起来浑不在意。
“他即将被放任到他处,途径老家又会回家先与自小跟他定亲的张家小姐成亲,好歹也是相识一场,在临别之前见见,顺便送了他庆贺登入仕途以及成亲的礼金。”
“只是这样?”
“……”
他信不信她当场掀掉棋盘,懒得跟他话中有话的竟费劲的折腾?!
又什么话直接问不成?阴阳怪气的,挤兑谁玩呢?!
苏莺歌平和着气淡淡道:“当然,一边跟他吃点东西,喝点酒,顺便跟他谈论谈论了前段日子春闱中断,蔡虹瑜召集了一大群的考生,写了血书在皇宫门口跟安陵帝示威的事件。”
“承认了?”
“酒是个好东西,几碗黄汤下肚,很多人能装的也都会懒得再装,平日里被所谓的道德压制的野心,恶意也就跟着一起冒出来了。”
“看起来斯文的人,一旦发起怒来,便只会让人惊愕至害怕了。”
“怕的那个人大概是他,而不是我吧?”
苏莺歌轻笑一声,她已经找到了可以钳制凤倾竹的方法,确实,凤倾竹说的对,她确实心中不静。
凤倾竹停顿半刻,又下了子。
“平心之后,棋艺见长啊。”
“承蒙公子夸赞。”
“神鬼这种东西,你信,他就存在,不信,他就不在。”
“庹嘉仪不会信的,一夜的彷徨之后,他只会更加的坚定自己的想法,他比蔡虹瑜这个人还要固执,固执过头了,也就会变成执念了。”苏莺歌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但,只有他那样的人才最适合为官。”
“是。”
像蔡虹瑜那种人,只会得罪人而不知,蔡虹瑜是想说什么就说了,几乎不会把想法在脑袋里头过上一过,但是庹嘉仪却不同,每说一句话,都在脑内过上了几十遍,确定说出来之后,不会引起他人的反感才行。
虽然庹嘉仪常常都说蔡虹瑜是天才,而他则是只会努力的庸才,但这就跟在学校与进入社会是不同的世界一般,蔡虹瑜只会越来越萎靡,而庹嘉仪却会步步高升。
那种人,身为自己人很让人安心,但是如果身为敌人的话,那么就要多加小心了。
“庹嘉仪做人很聪明,懂得分析局势,而且他的猜测几乎也没什么错,例如……”苏莺歌看着凤倾竹手持棋子准备下棋的时候,这才将剩下的话说出来:“明明这次春闱公子置身事外,而他还能猜测公子在这次春闱试题泄露之事动了手脚,那样的人不让人觉得小心,怎么可能啊?”
她以为她会看到凤倾竹的惊慌失措,哪怕只有一点点,结果却还是让苏莺歌失望了,他的神色淡然,手指平稳的下了棋,惊慌失措?她太小看他了。
啧,这个人真是……
“猜到又如何?以他现在的能力,能对本公子如何?”
“……”苏莺歌暗自称是。
现在的庹嘉仪,就算是她,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砍掉他的脑袋而做到人人不知,反正只要把他扔到那废旧的宅子里,再传出是被鬼屋里的鬼锁了命,她就可以置身事外,更何况是凤倾竹呢?
“当然,即使将来他爬到高处,想要夺取他的命,对本公子来说依旧轻而易举。”
这样的一番话,他是看着她的脸说的。
“该你了。”
“是。”
苏莺歌立刻又下了棋,他的那番话,表面上说的是庹嘉仪,实际上其实是在……警告她?
“你认为呢?”
“公子说的即是。”苏莺歌轻轻笑道:“职业道德,奴婢向来遵守。”
背叛Boss那是死罪,她的胆子再大,能耐再大,也不会做那种背弃忠义之事。
眼看这苏莺歌又在说些奇妙的胡话了,凤倾竹叹了口气,手里握着的棋子也放到棋盒之中,看着似乎是不想再下了。
“公子?不下了?”
“棋艺太差。”
“……”
明明知道她的棋艺垃圾,还非要找她来下棋的人到底是谁?下了一半,自己眼看赢了到是不下了?!
任性也该有个度吧?!
苏莺歌无言的伺候着凤倾竹去洗漱,看着他躺下准备睡了,这才回屋。
屋内点着灯,莯曦竟然还没睡。
依旧手里拿着针线跟布料,打着哈欠的缝制衣服。
“你怎么还没睡?”
莯曦咽了咽口道:“等你啊,顺便把新衣裳早点做完,我呀,最近很勤快,那三人的衣服都做完了,现在就差咱们俩个了。”
“不急,楼外楼不是也有针织坊的么?夏装不是刚刚才送来几套吗?”
莯曦笑道:“楼外楼是楼外楼,我是我,再说了,那针织坊送来的衣服,都是府内的下人穿的,太符合凤阳王府的规矩了,跟我做的能一样吗?你呀,乞巧节快到了,总得穿上新衣服才行。”
“乞巧节?”苏莺歌算了算日子:“哦,七夕啊……”难怪最近看夜空隐隐约约的能看到银河,她到是把这点给忘了。
“乞巧节可是咱西京有名的女儿节,那一天全国的女子都是宝贝,地位很高的,不仅可以穿上新衣服,还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到男子送上的礼物。”
“哦。”苏莺歌笑着点了点头,名正言顺的收礼物?她到是很喜欢这样的操作,
看来也就只有古代才会好好的过个节日了,要是在放在现代,随随便便个什么节日,都能被那些无良商家炒作成情人节。
“倒是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刚刚在谈论乞巧节的事,她到把苏莺歌身上带着的酒味给忘了,莯曦皱着眉道:“瞧你的一身酒气,睡前洗个澡去,你好歹也要为了跟你同住一室的我想想吧?”
“好。”正好她也想冲个凉,夏日汗多,就这么躺着睡觉,她也不舒服。
“你说你出去,我还以为你干什么正经事呢?没想到到是去喝酒去了,害的我担心不说,公子也跟着你操心。”
“公子?”
凤倾竹?他操心什么?
“是呀,见你快到子时都没回来,公子也不就寝,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等你呢。”
“是吗?”
“唔——”莯曦转了下眼道:“虽然公子没说在等你,不过我觉得是嘛,要不然好端端的不在书房呆着,跑到院子里去喂什么蚊子啊,你说是不是?”
莯曦说的话,她只能信一半,她的主观意识太强烈了,在她眼里大概这世界上就没什么坏人,尤其是凤倾竹,凤倾竹要是对她发火,莯曦只会说是她惹怒了凤倾竹,而不是凤倾竹本身的过错。
“主子担忧下人的安全也是正常的,至于咱们那公子嘛……”苏莺歌停了话,笑了笑不再多说。
“莺歌?”
“我说,你还是别折腾衣服了,天亮再弄吧,黑灯瞎火的,小心得了眼疾。”
“呸!”莯曦啐了她一口:“竟说些难听的话,难怪公子总是会被你惹怒了。”
瞧瞧,她就说了,在莯曦的眼里,她才是闷坏的那一个。
“不过你说的对,本来我没睡也是为了等你的,你回来了,我就不继续缝了,你去洗个澡,再去睡吧。”
“好。”
苏莺歌出了门,洗了个爽快的澡,回到房间里的时候,莯曦已经躺下睡着了,苏莺歌坐在床上运功抵制了几番,这才心平气和的躺在床上,她到没急着睡,心里头把天决十三剑的秘籍默默的背了一遍,在脑内想象了一遍这才睡。
翌日,凤倾竹迟迟未醒,等到苏莺歌走过去查看一番之后,才知道这凤倾竹竟然又生病了。
凤倾竹半睁着眼睛,因为病痛,导致他大脑发胀,头晕目眩,大概是昨日,他在外头等着苏莺歌太久了,也就跟着吹了夜晚的凉风,随即也就跟着病了。
好在,现在是夏日,生病到不如往日那么艰辛,只是这七日的连休所制定的计划,竟也跟着这场病香消玉殒了。
他只在心底暗暗叫苦,自己制定的计划没了,却从来都不深深的想倾楚。
苏莺歌只是一个他买来的下人,自认定有用的东西养在身边的丫头,稍微有点不轨的举动,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她杀掉,即使苏莺歌始终没回凤阳王府,更不用担心他手中的情报网,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她的所在地。
杀掉也好,留着也好,全部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即使如此,他为何还要茕茕孑立的站在楼外楼的庭院中,非要等着她的归来不可呢?
凤倾竹就这样因为生病,整整七日大多数的都躺在病床之中,只能勉强的分倾楚事情的轻重缓急,从而忙了一些倾风明月楼的事情之外,七日就过去了。
西京朝堂之中,从安陵帝避暑归来之后,就有了所谓的人事变动。
吏部侍郎左中桦经言官弹劾,在位十一年,私下收敛钱财,贩卖官职,收取巨额财产不说,还故意收取钱财更改金主对手的考科评级。
这左中桦原先是贵族左家的一处分支,因家中没有多少钱财,进入太学或者买个小官进入仕途,只能寒窗苦读靠科举登入仕途,等到考上科举成为进士的时候,也已经有五十多岁了。
后经左家与端瑞王常子琪的举荐,很快就被任命为了正六品下阶承议郎,仅数月又因很会做官,被端瑞王选为其封地的端瑞长史,在端瑞长史的位置做了三个月,又经过端瑞王的举荐回到京畿,官拜正四品上阶吏部侍郎,从而在吏部侍郎的位置上做了十一年,期间,左中桦知道自己年纪已高,今后江山辈有才人出,他也只是一个贵族的小小分支出身的,自是比不过那些年富力强又出身高贵的同僚或者新官们的,以后都无法再升职,他还知道,这小小的吏部侍郎,虽然看似没有什么生杀大权,但是却是个能够掌管一些意外财政的位置。
做官,做个好官政治上固然倾白,将来顶多有个好名声,实际上却捞不到什么好处,从第一个掏钱贿赂他,在官职考科上加个小小的甲字开始,他就已经停不住了。
偷偷摸摸的进行了几次之后,竟意外的没惹人发现,明知这样做不对却也不能自拔,结果越陷越深,直到十一年后才被人爆了出来。
言官不仅爆出他收受贿赂,中饱私囊,贩卖官位,做假考科,经过刑部以及大理寺一日的搜查,仅仅一日,就将左中桦贪污受贿的证据,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呈现给了安陵帝看。
安陵帝看后勃然大怒,将手中的证据甩到朝堂之中,让左中桦以及吏部尚书好好的看看上面写着的证据。
左中桦与吏部尚书瘫软的跪在地上,左中桦看着上面写着的证据,瞬间泪流不止,再也没有什么理由辩解,只能苟延残喘的向安陵帝磕头请罪,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