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凤阳王府的事,凤倾竹都安排了不少人,哪怕是哪个院子今天进来了几只苍蝇,蚊子他都一倾二楚,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忙着外面的事,人手实在不足,也就没有再多在凤阳王府安插人,再者楼外楼现在有苏莺歌在,他也就放了心,没成想,凤老王妃竟然会偷偷的干这种事。
“公子。”苏莺歌沉默了会儿开言道:“小海是莯曦的亲弟弟,球球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答应过他奶奶好好的照顾他,梓航先生是我救活的,他要是死了,那我岂不是白救了?当初我入这楼外楼,跟在公子的身边服侍着,就是想让公子你保佑球球的安全以及宁静的生活,现如今,凤老王妃卑鄙无耻到,为了想要对付你,拿那三个无关紧要的人下手,公子是不是应该给点反应?忠心这俩个字,不是说说而已,但要怎么忠心一个人,也要看那个人把要向他忠心的人怎么看待,不是吗?”
凤倾竹冷静的看着苏莺歌,用着平和的语气,说着狠话,等她说完了这才叹了口气道:“我有说过我不救的吗?”
苏莺歌的双眼一闪,凤倾竹对着门口道:“静生。”
文静生刷的一下就出现了,单膝跪地道:“主子。”
“你听到了?”
“是!”
“明日之前我就要知道他们在哪。”
知道他们在哪?而不是让他把球球他们带回来?这凤倾竹的意思是……
文静生点了下头,喊道:“是!”然后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苏莺歌看着文静生走了,这才把目光重新的放在了凤倾竹的身上,他刚刚的话的意思?
“总是一群不堪一击的小喽啰罢了。”凤倾竹淡淡道……
“你可以的吧?”
苏莺歌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凤倾竹最终还是选择了跟凤阳王府撕破脸,而选择了他们。
看来凤老王妃压根就没搞倾楚。
如果一个人身边的侍从很容易就被人收买了,哪怕是以对方的身家性命作为要挟,那只能说作为主人是不称职的,连自己的手下都无法保证他们的忠心,即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是废物一个。
世界上的废物有很多,凤倾竹却从来都不是。
她也不是!
也许莯曦当时左右不摆过,毕竟小海是她唯一的弟弟,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正确的路,把这事告诉她,然后转告给了凤倾竹。
她能迷途知返,实在是善莫大焉。
至少,她可以不用亲自去灭了跟她相处了那么久的莯曦。
“公子……”
凤倾竹抬起眼,看着苏莺歌对他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百善孝为先,但,如果所谓的长辈,并没有做出长辈的姿态来呢?”
凤倾竹知道苏莺歌到底想要说什么。
凤倾竹啪的一下合上了书本,阴沉沉的说:“正式开战吧。”
如履薄冰的关系,他早就已经厌倦了,现在时机已经逐渐走向成熟,说实话,即使没有凤老王妃在暗地里搞东搞西,他迟早也是要跟凤老王妃……不,是整个凤阳王府彻底的划倾界限的。
百善孝为先?
呵……他的孝,只对曾经的车阁老府。
不反抗,无视着,还真的以为他顾忌着?
实在笑话。
“不过……”凤倾竹话锋一转,曾经那么霞姿月韵的俊美容貌,抹上一抹深沉的阴鸷:“救人为先,至于后招,我会好好计算的。”
苏莺歌点了点头,唯凤倾竹马首是瞻的说:“一切听公子的吩咐。”
查找球球他们几个人的所在地时间很快,大隐隐于市,凤老王妃把球球他们抓住后竟然就藏在了京畿里。
“这是……”
文静生道:“这的宅子是凤老王妃特意给她身边的胡嬷嬷买的。”
“哦。”
把球球他们放在京畿里,还是胡嬷嬷在凤阳王府外头的家?
“有多少人?”
“不多,毕竟是在京畿,不过人虽少,却也是精英。”
苏莺歌玩弄着手指头:“在你眼里我的胜算为几成?”
文静生抬起头想了想:“十成吧。”
苏莺歌微微一笑,转身走了,极为洒脱的给了文静生一个背影,挥了下手:“那就行了。”
苏莺歌回到了寝室,莯曦虽然不再装病了,却依旧精神萎靡的对着空气叹气,她很担心小海他们的安全。
“小海他们是凤老王妃钳制你的筹码,暂且安全无虞不说,他们还得精心伺候着,你不用担忧。”
“可是……”她也明白苏莺歌说的对,但是人毕竟在他们的手里头,她没办法心胸宽广的认为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苏莺歌宽慰的摸了一下她的头:“总会被救出来的,你要相信凤倾竹。”
莯曦看了一眼苏莺歌,抽泣了一下,抱着她的胳膊流眼泪。
该准备的已经准备好了,门外传来文静生的敲门声,苏莺歌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挣脱掉了莯曦。
“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
苏莺歌笑道:“没什么,做个夜宵。”
莯曦不明白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苏莺歌已经走了。
营救球球,凤倾竹除了派了苏莺歌之外,连同文静生还给了她一个人,同样也是楼外楼的暗卫名叫宋瑮。
胡嬷嬷的房子说不上太大,文静生按照凤倾竹的吩咐,去查探球球他们到底在哪里的时候,连那间房子的平面图都给画好了。
以苏莺歌为首,三个人聚成一个圈,对着那张平面图分析,用的时间不算长,苏莺歌决定,人质由另外一个暗卫救出,苏莺歌跟文静生俩个人,一是作为诱饵,引蛇出洞。
二人点了点头,苏莺歌拿起黑布,盖住了自己的脸,双手在脑后用力的捆成了死结,拿起手中的笛中剑,双目无神道:“走!”
她的一声令下,三个人齐齐的出了门,随后运用轻功,刷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凤倾竹从黑暗中,悠悠的露出那张脸来,看来……
“她果然是真的生气了……”
三个人飞出了凤阳王府,此时早已是二更天时辰,由于对京畿的护卫队的查勤时间点很是熟悉,几乎没有碰到任何阻碍的就到了胡嬷嬷在京畿的家中。
胡嬷嬷一直都是凤老王妃的贴身嬷嬷,向来都是在凤老王妃的跟前服侍的,家人一个都没有,虽然凤老王妃赏赐给了她一栋宅院,但是胡嬷嬷还是经常居住于凤阳王府,大概是以为凤老王妃觉得其他人不放心,所以特意派遣了胡嬷嬷去看管球球他们。
现在已经深夜,胡嬷嬷早就回到了家,躺在床上,已经深陷于沉睡之中。
三个人趴在墙头,看着这栋宅邸,外头连个人都没有,大概全都在房间里呆着,苏莺歌看向宋瑮,宋瑮明白了她的眼神,按兵不动着。
“一,二,三……”
苏莺歌数着数字,三字一下,苏莺歌连同文静生一起跳到了地上,快速的朝着屋内走去,倏然之间,奉了凤老王妃的命来守着宅院的安宁的护卫窜出来了,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就打。
苏莺歌与文静生俩个人很快的就抄出了武器跟着他们打,逐渐又与文静生拉开距离,文静生在她的身后,为她垫底,而宋瑮早就趁此机会偷偷的去往其他的地方,打算去营救球球去了。
反抗他们的人,尽数的死在了苏莺歌与文静生俩个人的武器之下。
胡嬷嬷还在睡觉,听到外头发生的声音,一下子就被惊醒了,屋内的守卫猛的一脚踹开了门,拉着还躺在床上的胡嬷嬷就走,胡嬷嬷还在发呆,但也知道情势危急,急急忙忙的跟着他走了,中间踉跄了好几次,刚一转弯,刚刚还拉着胡嬷嬷的护卫,被眼前的一刀银光一闪,刷的一下就倒下去了。
胡嬷嬷大惊失色的尖叫一声,苏莺歌冷冷的将手中的笛中剑指向胡嬷嬷的面前。
来人虽然挡住了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可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以及她手中的笛中剑……
“是……”
苏莺歌嘴角一勾,还没等胡嬷嬷把话说完,手中的笛中剑,尖锐的一把就把胡嬷嬷的耳朵给斩下来了。
“啊……”胡嬷嬷捂着左耳的伤口,任凭着她那血从指缝之间流出,她疼急了,整个人倒在地上,疼的来回的滚,。
胡嬷嬷认出她了,苏莺歌知道,而且她也是故意让胡嬷嬷认出来的。
苏莺歌把刚刚斩断的胡嬷嬷的耳朵捡起来,那边宋瑮已经救出了人,文静生也将其他的人全都杀死了,忽而传来宋瑮与文静生俩个人的暗号,苏莺歌也回复了一声,带着从胡嬷嬷的身上割下来的耳朵飞走了。
人质太吵的话太危险,宋瑮救人的时候,就点了那三个人的穴位,苏莺歌见他们完好无损,微微一笑,又立刻收住了笑容,一人扛着一个的道:“走!”
三个人扛着另外三个,急匆匆的往凤阳王府奔去,马上就要到凤阳王府了,苏莺歌却忽然停了下来,把肩膀上扛着的小海递给文静生让他扛着。
“我有些事要去办,你们带人先走。,”
宋瑮疑惑的问:“你要干什么?”
文静生沉思片刻便对着宋瑮道:“走!”
“……”见文静生如此,宋瑮便也不再多问,连同文静生一起扛着那三个人的身体走了。
苏莺歌见他们离去了,这才从怀里掏出了个手帕,把胡嬷嬷的那只耳朵包好。
她要干什么?
当然是去给凤老王妃送份大礼去呀!
凤老王妃正在床榻上睡觉,梦里梦见有人趁着她睡觉,正拿着一把剑准备割掉她的脑袋,她被这噩梦吓醒了,一睁开眼,周围当然是一个人都没有,
她正安心的顺了顺气,忽而发现自己的床边有一股子的血腥之气,她一回头,循着那血腥味望去,竟发现有个手帕里头好像包着什么东西放在她的床边。
凤老王妃吞咽了下口水,双手颤抖的把那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拿起来,打开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刚刚被人割下不久的人耳朵。
她‘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守着夜的丫头,嬷嬷被她的尖叫吓的也都赶了过来。
“老王妃?发生什么事了?”
凤老王妃没回话,嘴唇都跟着发颤着,刚刚她没看错,那正是一个人的耳朵,几个人顺着凤老王妃的目光往那边看,一见是个人耳朵,也纷纷大惊失色了的尖叫起来。
凤老王妃稳住神情了,大声呵斥着:“叫什么叫?!”
几个人纷纷用手捂住了嘴,再也不敢吭声了。
她直勾勾的盯着那只被人割掉的耳朵,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因为带着耳环,很容易让人分别出是个女人的,而且那耳朵上带着的耳环,凤老王妃只觉得似曾相识过,那个耳环……
那个耳环不就是前几天她给身边的胡嬷嬷的那个吗?
“胡嬷嬷……”凤老王妃喃喃道,然后目光又遗留到了刚刚包裹着胡嬷嬷耳朵的手帕上,她再次拾起来一看,那块手帕的右下角,用针线缝了一个薇字、
“薇……”凤老王妃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晕倒了。
球球他们已经救出来了,等到他们都醒过来了,莯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自己的亲弟弟不撒手的时候,苏莺歌才回来。
她还穿着一身夜行衣,身上血腥味极重,一回到楼外楼,没去看球球他们,反而去见了凤倾竹,顺便还把自己将胡嬷嬷的耳朵,扔到凤老王妃床头的事也一并告知,再然后,跪在凤倾竹的面前,等着他惩罚去了。
凤倾竹沉默了半晌,看着虽然等着惩罚,但是脸上始终是一副拒不认错的表情的苏莺歌,叹了一口道:“起来吧。”
苏莺歌抬起眼,也看了凤倾竹半晌,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来了。
凤倾竹道:“我已经想到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既然你想让我惩罚你的话,干脆为我做事立功自赎吧。”
苏莺歌眨了眨眼,没听懂,但也明白了凤倾竹趁着她出去救人的时候,在家里头算计别人呢,她有些疑惑的走到凤倾竹的身边,听着凤倾竹即刻的盘算着。
好吧,她听明白了,只是……
凤倾竹这一招用的还真是下流啊……其实跟凤老王妃相比,也敞亮不到哪里去。
“听明白了?”
苏莺歌点了点头道:“听明白了。”
“嗯。、”凤倾竹微微一笑,苏莺歌却觉得他的笑容里阴森的程度很是明显。
翌日,凤老王妃生病了,不仅如此,连同跟在她身边服侍了她半辈子的胡嬷嬷也跟着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