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承云担心怪兽的伤势,走到柜子旁边,拉开抽屉,找到周复所说的那瓶止血消毒用喷剂,瓶身的大小和造型堪比灭火器,令郭承云连连咂舌。
郭承云默默地端详着眼前的巨大怪兽,却不应景地联想到了小时候在山里养过的那只兔子。
兔子每次见到郭承云来到笼子边上,总会把脑袋拱过来,粉红色的小鼻头一掀一掀的,打开三瓣嘴,露出嘴里的门牙。
小小的郭承云虽然很开心,但他也知道,兔子对他如此热情,并不是因为兔子喜欢他,而是因为兔子想吃东西,而兔子是一种笨到只知道满足食欲,却不知何为饱腹的小傻瓜。
此时的怪兽也和兔子一样拱在墙壁上,却壮烈地将脑袋撞得血肉模糊。
郭承云心中暗道:大宝贝,你可千万别对我抱着填肚子的想法,我都不够你塞牙缝……好吧,也许是够的。
他提着止血喷剂瓶,打开了内室的门缝。
怪兽见郭承云进来,眼中红光大涨,就像饿了三天的壮汉见到至尊牛扒,夹带着一股劲风扑了过来,把风中小草一般的郭承云直接掀倒。
郭承云手中的止血喷剂瓶“当啷啷啷”地滚落在旁。
郭承云一面呜呼哀哉地喊痛告饶,一面将手伸长,再伸长,身体努力往喷剂瓶那边挪动,企图抓到瓶子,然而怪兽将他压得严严实实,连气都喘不过来。
他好不容易摸到瓶子,却在怪兽的阻挠下,倒霉地失了手,将瓶子推得更远。
在郭承云烦躁的当口,怪兽头顶的血液也滴滴沥沥地落在郭承云胸膛上,与此同时滴落的还有怪兽的唾液。
郭承云看着自己衣服上晕染开的蓝血,尽管不是红色,仍旧让他胆战心惊。
搞什么啊这巨型两岁暴力儿童?它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痛?
怪兽对着郭承云的脸,“呼呼”地哈着气,模样既充满欢愉,也渗透着一丝疯狂。
它伸直头颈,朝上方长嚎了一声。
郭承云如今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干嘛你……啊!”
伴随着郭承云的惊叫,怪兽口中吐出了水红色的舌头,那舌头越伸越长,唾液顺着舌尖滴落在郭承云的脖子上,令他打了个激灵。
长舌的末端渐渐开叉,一分为二,执拗地在郭承云身上刷来刷去,把他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全给打湿了。
郭承云气得牙痒痒,不安地扭动起来:“别熊了,放开我,我得给你治伤……我保证以后不跑了,以后饿了就拔你的舌头吃,行不?”
怪兽显然没听懂郭承云的话,它只专注于把郭承云舔了个遍,就像一只正在替同类清洁毛发的动物。
它的两条长尾巴从身体后面绕上前来,在郭承云身上时轻时重地鞭挞着,打得郭承云连连哆嗦。
“乖啊,别贪嘴……”郭承云神情委顿地规劝着,希望怪兽能放下屠刀,留他一条生路,“你哥我全身都是骨头,就算把我给敲酥了,也没法吃。”
怪兽压根不管郭承云有多纠结,仍旧兀自将尖牙利齿抵上来,似有若无地啃咬郭承云的肩膀,然后将头歪过去,上下颌一合拢,把郭承云的脑袋给夹住了。
“……”郭承云眼前一黑,几乎快吓断气。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只能看到怪兽的咽喉和舌根,而怪兽的舌头还在兴奋异常地舔他的脸,长尾巴也缠上了他的腰,卷了一圈又一圈,把他的腰部垫高。
郭承云现在被这巨型孩子如此戏弄,几乎是想去死。
忽然之间,怪兽所有作用于郭承云身上的力量全部消失,郭承云以为自己得到了解放,却不料被怪兽用两只前爪合抱住。
怪兽的身体向旁边侧滚,变成了仰卧姿势,顺带携起了爪子上的郭承云,把郭承云抱到了自个的腹部。
卧倒在怪兽肚皮上的郭承云扑腾了几下,仍旧没能获得自由,反而被怪兽的前爪压制得更紧。
怪兽背上那对宽大厚实的深蓝色双翼,从两侧朝郭承云包围过来,就像把他罩进了一间严密柔软的帷帐里,挡住了屋里的灯光。
郭承云身处黑暗之中,却感觉不到安逸的气氛,而是产生了不祥预感。
怪兽的两条尾巴再次绕了过来,分别卷住郭承云的两侧脚踝,将他的两只脚强行拉向两侧。
此刻不能视物的郭承云,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腿上,抵到了某种异物。
怪兽见位置不对,两只前爪一发力,把郭承云往下推了推,正好让他的大腿内侧卡在那要人命的异物上。
“!!”郭承云欲哭无泪,此时他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就算迟钝如他,也明白这孩子想做什么了。
天杀的混账玩意!它是打算用他来帮忙解决个人问题吗?那玩意如此之庞大,让他怎么个帮法?
郭承云不甘心到了极点,凭什么非得让他帮着这家伙撸?然而这里除了他以外没有别的生物,总不能让那孩子抱着柜子撸。
他认为自己更应该探讨的问题是,这渣孩子只离开他十来分钟,怎么就从闹情绪发展到了闹情^欲?明明之前并没有要发情的征兆。
以他们那种交^配模式,也不需要什么繁殖季节来配合吧,能找到配对都不错了。
很快,郭承云就没机会再胡思乱想了,怪兽的一条尾巴静悄悄地潜入了郭承云的裤头,准确绞住他最敏感的弱点,另一条尾巴则恬不知耻地滑进了他的嘴里。
“唔!……”郭承云的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却只能听凭怪兽的尾巴尖在自己的嘴里出入。
虽然他想用牙咬,但也得咬得动才成啊!
……
将近一小时过后。
怪兽将覆盖住郭承云身体的双翼打开,露出了浑身脱力的郭承云。
“啊!”郭承云突然被光线这么一照,不适应地眯起眼睛。
怪兽见状立刻又把双翼盖了上去,再缓缓朝外移开,给郭承云适应光亮的时间。
郭承云的衣服裤子就像被大水淹了似的,身下更是泛滥着一大滩透明液体,那是怪兽在情动时分泌出来的。
郭承云羞愤万分地用手肘支起身子,让自己远离那一滩。
他朝后一看,发现那一滩透明液体之间,弥漫着显眼的乳白色。
想也知道,那是来自他的。
怪兽头顶的一滴蓝血,“滴答”掉进了那难以形容的液体中,终于唤醒了郭承云的神智。
郭承云浑身发毛,怒由心生,他猛地一挥手,却被天生灵敏的怪兽用一只爪子架住了。
“你有病啊!!”
郭承云这辈子骂人无数,却从没如此声嘶力竭。
他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因为双方尺寸相差太过遥远。
但他始终无法接受怪兽的所作所为,他曾经不停地向怪兽求饶,直到嗓音接近嘶哑。
然而他现在所爆发出的吼声,还是使出了浑身力气,声音在空间中反复回荡,把怪兽吼得脑袋一缩。
郭承云骂完这一句,身体又再次脱力,萎成了一团:“你妹的,男子汉大丈夫……不跟个蠢孩子计较……呜。”
他想起自己在那漫长的过程中,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竟然发出连绵不断的呻^吟声,觉得脸面都丢尽了,眼角一酸,差点气出泪来。
这什么跟什么啊?怎么会轮到它对我动手,明明上次还是我先……
郭承云忽然被自己这想法给吓得心惊,整个人呆愣着一动不动。
怪兽像捧公主一样把郭承云捧到地上,长舌头一伸,在郭承云身上舔来舔去,消除痕迹。
在此期间,郭承云还没从呆愣的状态中恢复正常。
怪兽的眼中染上了忧心忡忡的颜色——自己的宝贝这么呆,会被骗了去吧?
郭承云嘴巴张了又合,纠结好半天,最后得出一句话总结:“你给我关禁闭去!……”
怪兽听郭承云语气不善,哀怨地冲郭承云控诉了一声,虽然那声音听在郭承云耳里,实在是轰隆隆隆,如开过的火车一般底气十足。
郭承云虽然腿不瘸,但那湿透的下半身却让他走得歪七扭八的,他一边往内室外面挪,一边提气喊道:“我去换衣服,你要撞死就撞死吧!不管了!”
他心里又急又羞,结果没站稳,手上湿滑,一下子没扶住墙,眼看就要跌下去。
他的手胡乱朝上方一抓,抓住了门禁,终于没摔到地上。
忽然,门禁的感应区域亮了,显示验证成功,内门毫无预兆地打开。
嗯?他还没滴血呢,怎么就开了。
郭承云收回按在门禁感应区域上的手,看看门禁上残留的白色痕迹,又看看自己黏黏滑滑的手,脑袋足足空白了五秒。
突然之间,他又爆了一次惊天裂地的粗口:
“操!!——”
“砰”的一声,郭承云愤然把内室的门关上。
“你这辈子都别见再我了!!”
郭承云慢吞吞地转过身,用几欲杀人的目光瞪视着留在内室的怪兽。
它正趴在内室的透明墙壁上,快把自己的大脸给贴成了锅贴。
郭承云朝怪兽挥了挥湿漉漉的拳头,目光一转,看到了怪物脚边的止血瓶。
他这才想起来,至今都还没找到机会给那混账孩子止血。
“……”郭承云迟疑着,目光重新凝聚在怪兽血流不止的额头上。
这物种的凝血能力似乎比人类差。也许是因为他们本就不怎么流血,不需要这类功能。
郭承云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他才刚刚说出要永远不见的话,待会儿就得被打破了。
他在心中痛骂自己:没定力的家伙!
然而以郭承云目前的状态,还无法立刻面对怪兽。
他逃也似地奔向一楼,捞了一套新衣裤,躲进浴室,蹲在地上,任凭花洒中的水大力砸在身上,仍旧冲刷不掉那场羞愤的回忆。
这要他今后拿什么脸去见张清皓?
也不对,这辈子应当是见不到了。
想到这茬,郭承云的羞愤少了一大半,心情却变得更加糟糕。
他低着头关掉热水,脚步沉重地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