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
“啧啧啧……”
林一凡一手持酒杯,一手拿着朱七七的手稿,忍不住啧啧了两声,将一口酒倒进了嘴中。
这是离开朱府时,李媚娘给他的,说是朱七七抄写的,只要在家,每天都会抄上一遍。
林一凡夹了颗花生米丢进嘴里,拿起酒壶倒酒,可酒已经没了。
“小二!”
“上酒!”
“来喽!”
开封府这个地界,林一凡也不是第一次来,仁义山庄总堂,就位于这里,当年接取任务,都是在这里接取的,不过仁义山庄已经从多年前开始销声匿迹,现在倒是名声不显,大家都老了,冷大冷二都已经到了花甲之年,已经升不起当年的壮志豪情了。
至于冷三?这个家伙太傲……倒是挺适合喝酒的。
喝酒的地方位于酒楼中,这儿倒是个好风景。
平湖这个地名,林一凡查了好久,也没能查到些什么,百晓生现在还不怎么出名,查到的就两个疑似的地界,一个位于云贵山区,一个位于长江三角。
一东一西,相距甚远,不好查起。
诸葛神君是诸葛武侯的后代,所以他在川蜀,而云贵地区和川蜀相近,很有可能百晓生就位于云贵……
但也不然,因为,另一个平湖在嘉兴……
嘉兴这个地方,江湖人众多,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嘉兴烟雨楼之约那真是听得耳朵都起茧子。
说实话,自回归以来,林一凡一直都在见老朋友,家人兄弟!冷三其实也算的上是个好朋友。
江湖上的人向来都是多说而少做,但他却是个少说多做的人。
两人继续喝酒,林一凡来这儿的目的早就已经不言而喻。
没过多久,有人持了信纸而上,看其装扮,是……仁义山庄的人。
林一凡哈了一口气,突兀的竟然有些紧张。
“念!”
冷三的话永远是那么少,能一个字说完的,绝不说两个字,林一凡看着倒是好玩,沉思着,下一次去找王怜花,啥也不说,就说一个钱字试试……
这来的人绝对是仁义山庄的老人,他对冷三还是挺了解的,一个字刚落,他就已经念出了口:“启禀三庄主,大庄主和二庄主有消息了,在嘉兴……已经和诸葛神君碰上了头……”
“嘉兴?”
冷三没有说话,只抬眼看向林一凡……
林一凡也没有说话,他也经抬眼看向了窗外……
冷三眨眨眼,酒楼内的酒桌之旁如今已经空空如已。
这等功夫实在是让人骇然。
……
一场微雨将落,
街上行人纷动。
嘉兴这地界多雨,细雨和风,灰蒙蒙的雨氛罩住了天地,亭里亭外积了三两寸的水洼,冒过了将将出头的绿芽。
林一凡披着蓑衣走近的时候,亭子里已经坐了好些人,只听那一角亭荫下。传来铮铮两声敲击木板之声,一道雄厚的男中音响起。
原是有人在此说书……
林一凡找了个角落坐下,摘下草帽抖了抖雨珠,饶有兴趣的看向说书之人……
说书的一老一少。
老的顶着已经花白的的头发,佝偻着身子,嘴中一根烟杆,每抽一口,烟嘴里面就会升起点点星火。
还有一个想必是他的孙女儿,梳着两条又黑又亮的大辫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却比辫子还要黑,还要亮。
说书要讲一个抑扬顿挫,有唱有说,还得有逗哏,捧哏。
老人是角儿,那孙女儿该是个捧人的。
且听他们说道……
莽莽乾坤起纷争,江湖色变任浮沉。神魔乱舞惊天地,英雄儿女显奇能!
神魔乱舞?爷爷莫不是要说《封神榜》呵?
小红看打,只索拆爷爷的台么?
走江湖,说江湖,爷爷要讲的乃是惊天动地,江湖色变,一发不可收拾的大战。
兀那快活王……林一凡……
……
“好!”众人相顾拍手叫好!
……
林一凡听来只觉更加有趣了,这说书的对象,竟然是自己,说的惊天动地,江湖色变,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大战,竟然是当年的快活林一战。
亭外细雨犹深,亭内热闹非凡。
林一凡又等了好些时候。
亭外雨已浅。
天色渐渐暗下来。
众游人纷纷起身离开。
那爷孙两人见此,也不再说书,由那孙女拿了角盆挨个身前走过,趁着最后的机会,在多收取一些银钱。
没一会儿,那孙女已经走到了林一凡身前……
老人还在眯着眼抽旱烟……
孙女则睁着一双大眼睛眼巴巴的看向了林一凡。
瞟了眼这双眼晴,林一凡收回心思,笑了,这双眼睛太美了,小小年纪,是个美人坯子。
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被她让开了,林一凡也不在意,从怀中掏出一定银子,扔进角盆中。
打趣道:“小姑娘,你小小年纪,长得这么漂亮,正好,我有一个和你同龄的侄儿,长大后,你做他的老婆好不好?”
这孙女瞟了一眼林一凡,倒也大方得很,一点也不在乎,辫子高高地甩了起来,模样看来更娇。
只听她娇笑道:“等我长大了,我的夫君一定要够帅又有型,虽然我也不想以貌取人,但你已经长成这样了,你那侄儿想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林一凡笑了,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拐弯抹角的骂他,更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不够帅。
林一凡向她身后指了指,笑道:“你怕是拒绝不了了,你看,你爷爷已经答应了。”
林一凡说的郑重,那孙女当真了,下意识往身后看去,她就看见了自家爷爷那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
“发叔!好久不见……”
的确已经好久了,和孙白发的上一次见面,他还是个中年汉子,可如今,他不折不扣已经是个老人。
风停了,雨停了,天黑了。
亭内游人都已离去。
但见亭外又来了人。
打着灯笼而来。
只见前面两盏灯笼,后面还有两盏灯笼,相隔约摸三丈。
前面的灯笼与后面的灯笼间,还有两个人。
一高一矮,都穿着金黄色的衣衫,前面一人的衫角很长,几乎已覆盖到脚面,但走起路来长衫却纹风不动。
他本来已经很高了,但这衣衫更高。
后面的一人衫角很短,只能掩及膝盖,在灯光下看去,赫然也是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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