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鱼只觉着身子一轻,下个瞬间已经原地旋转180度,待她缓过神就发现自己正靠在祁沐枫的怀里。
那辆失控的行李车擦着祁沐枫的身子滑向大门。
熟悉的香水味道混合着略浓重的烟草味……
抬头又是祁沐枫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和那双清亮沉着的眸子。
乔安鱼蹙蹙眉头,轻轻挣扎一下。
祁沐枫识趣松开,不着痕迹的把她身上的外套碰到了地上。
乔安鱼低头去捡却还是慢了祁沐枫一步,他的一只脚已经踩在了上面。
乔安鱼抬头,目光里盛满怒意,祁沐枫耸耸肩简单一句:“抱歉”,而后麻利的脱掉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此时,莫悠知正好回来,就见自己的外套被祁沐枫的脚重重的碾了一下。
心里的那个火啊……
莫悠知几步跨过去,正待发脾气,目光触到乔安鱼沉着的眸子,一团怒火倏的灭掉了。
他伸手揽住乔安鱼的肩膀,低声一句:“走吧,车到了。”
乔安鱼点点头,两人擦着祁沐枫的肩膀,相携离开。
莫悠心沉着脸从大堂一角赶过来,望着祁沐枫小臂上白色衬衫被撕开的一道口子,红色的血迹正在蔓延……
“沐枫,你受伤了,得赶紧处理。”莫悠心语气焦急:“车子已经在门口了,我们走吧。”
祁沐枫面无表情的颔首,目光从地上那件价值不菲的麻灰色西装上掠过,最终吩咐一句:“西装捡起来吧,还给你弟弟。”
……
莫悠知一直把乔安鱼送到小区楼下,转头望着一路沉默寡言的乔安鱼道:“今天累了吧,回去早点休息,周末好好调整一下,周
一开始工作会很紧张。”
乔安鱼微笑点头:“今天谢了。”
莫悠知勾了勾唇:“难道不是应该谢谢祁沐枫么?”
听到这个名字,乔安鱼蹙眉:“以后在他面前,你不必为我出头,折了面子我赔不起。”
“把你赔给我就好。”莫悠知难得一句话不正经,瞧见乔安鱼的脸色微变,他又补充一句。
“你是我带出去的员工,理应受到我的照顾。”
乔安鱼没再客气,径直下了车,礼貌的跟莫悠知道了别,转身上楼,没有一丝留恋。
如此潇洒的乔安鱼自然没有想到,楼上还有一个大麻烦等着自己!
……
空旷的电梯里,乔安鱼闻着熟悉又陌生的香水和烟草味,目光流连在祁沐枫的黑色外套上。
手指不经意触到袖子,她赫然发现一个长条形的划痕,隐约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眸光一紧,她想到刚刚酒店大堂里的惊险一幕。
祁沐枫是受伤了么?
心不受控制的酸涩,她微微叹口气,忍住了打电话过去的冲动,现在他的一切,已经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电梯到达,乔安鱼收拾好心情往家里走去,这是一个新开发的小区,一梯两户,她搬来有几天了,对门的邻居却从来没有碰过
面。
兴许还没卖出去吧,乔安鱼朝对门瞥了一眼,拿钥匙开了自己家的房门。
房门打开,乔安鱼瞬间石化……
偌大的客厅里,已经是水漫金山寺般,淘宝购物的纸壳像船一样飘来飘去,新购置的还未规整完毕的家用电器和家具尽数泡在
水里朝她耀武扬威。
那场面真是一言难尽的浩渺无边。
乔安鱼脱了鞋,赤脚跑进洗手间,发现并不是忘了关水龙头,而是爆水管了……
还真是悲催的一天。
打电话给物业联系维修,乔安鱼换了身家居服,坐在沙发上一筹莫展。
望着脚下浩渺的水流,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楼下会不会遭受池鱼之灾?
正在她略有惶恐的时候,门铃响了,急促的一声接一声。
乔安鱼忙跳下沙发,又是赤脚的一溜烟跑过去,调整好面部表情,微笑着拉开了门。
估计是楼下邻居找上门了,自己总是要赔个笑的嘛。
大门打开,乔安鱼堆笑的脸再次僵化,而后暖融融的笑意变了颜色,唇角一勾,她抱臂立在门口。
“祁少怎么来了?”她凉凉道。
祁沐枫还穿着秀场那件白衬衫,左胳膊处简单包扎着纱布,隐约有血迹渗出。
乔安鱼心上又是尖锐的一涩,她伸了伸手想去摸一摸,又硬生生转了方向,最终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我这里今日不方便待客,
慢走不送。”
祁沐枫的目光掠过她望向客厅,浅浅一笑:“你家这种情况我怎么能放任不理?”
话毕他起身往里走,乔安鱼长臂一伸拦住他:“我家什么情况跟你没什么关系吧?我们很熟吗?”
祁沐枫复杂的目光望着她,幽深的眸子里盛满了肉眼可见的情深款款,而后他抬抬受伤的胳膊:“乔安鱼,人是要讲良心的。”
乔安鱼被他一句话噎到无语:“……”
讲良心什么的,这是什么套路?
见她无语,祁沐枫推开她的胳膊,径直进了房间,而后大刺刺的坐到沙发上:“给我倒杯水呗。”他说。
乔安鱼恨恨的甩上门:“地上多得是,随便喝。”
祁沐枫:“……”
“这就是你对待邻居的态度?”祁沐枫斜斜靠着,神态悠闲自得,修长手指轻敲沙发,还真是一派闲情雅致。
乔安鱼听得糊涂:“这只是我对待你的态度,邻居什么的,自然要更加亲近一些。”
见乔安鱼站在门廊里,距离自己尚有距离,祁沐枫唇角的笑意渐冷:“你就这么不想靠近我?”
眉眼间的悲伤情绪被乔安鱼一个笑容掩盖:“我只是不喜欢烟草的味道。”
她皱皱鼻子,作势挥一挥手:“这味道让人作呕。”
祁沐枫凉凉的望着她,深深的叹口气,曾经他确实是不抽烟的,顶多用烟草燃烧的味道刺激一下麻木的神经。
乔安鱼走后,他才开始抽烟,才知道愁绪有时候可以通过抽烟排解。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今日,他还真是没有抽过。
伸手想要掏烟,他才发现外套在乔安鱼家门口的衣架上挂着,并排挨着乔安鱼的外套。
笑意再次蓬勃,他就知道,她并不像嘴上说的那么厌恶自己。
见他坐姿愈发休闲,乔安鱼心里头一阵小火苗:“祁少,你打算坐到什么时候?待会物业的人过来,我可不想落下什么话柄,毕
竟我还要嫁人的。”